“瞧一瞧，看一看，上等灵符，不可错过。”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护身的玉佩，只要三两银子。”
……
现象回归又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依旧和以前一样。
封城内热闹非凡。
卖符的，卖早点的，打把式的……
百姓热闹得不得了，他们依旧开心，依旧笑着。
封城外站满了武师和方士，每一个人都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他们的脑海中还有昨夜可怕的画面，他们还记得，黎明时，那些灵魂的哭泣。
“这也……太可怕了。”
刀神门长老京姬面色惨白，手中黑刀，当啷落地。
“苍天无眼，这等事竟真的发生在人间……”
百泉宗长老钱乾，苦笑摇头。
宋清清，白风……所有的人内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封城的传说，听说那是一个武师的禁地。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
“诸位，你们都是方士，可有解救之法？”
京姬对着宋清清和几位方士抱拳施礼。
几人面面相觑，苦笑摇头。
“这等现象，我们见都未曾见过。”
“这是传说中的现象回归，非我等方士可以为之，恐怕就是国士也未必有解决之法。”
“但见到如此情景，总要想个方法出来否则……”
京姬苦笑，“若是就此离去，道心不通，只怕日后心魔更盛啊。”
在场众人皆是赞同。
……
“你去哪儿了？”
看到李行善回来，苏璃眨了眨眼睛，急忙询问。
李行善笑了笑，忽然道：
“此间之事已了，你也该回去了，斩天娇都没带，你师父回去定饶不了你。”
苏璃神色微变，犹豫了片刻，指了指封城。
“那里的事怎么办？”
李行善双手一摊，“谁知道，我也只能回去问师父了，万一能解救那些人呢？
暂时就只能让他们相互厮杀了，反正他们会回归封城的。”
苏璃恍然点了点头，“我是该走了。”
她转身而行，举止优雅而缓慢。
毕竟是苏家的大小姐，又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永远不会失了礼数。
一时之间，李行善竟看得痴了。
忽然，苏璃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却见李行善正伸懒腰打哈欠。
苏璃立刻跑回来，一把抓住李行善的领口。
“又怎么了？”
“你做了荒唐事，不少江湖人都会找你的麻烦，但你的命是我救的，澄心观也是我带你去的，懂吗？”
李行善露出笑容，刚欲说话，苏璃便立刻瞪着凤眼。
“不许笑！听着，万一……”
苏璃偏过头，雪白的俏脸上浮现一抹微红。
“万一那些有背景的欺负你，澄心观的名字不好报，你就报我的。
清莹剑圣弟子也好，苏家大小姐也好，随便你说。
反正别让人给杀了，好歹留条狗命，无论如何，我还会再来救你的。”
“好。”
李行善笑着点头，苏璃抬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和你说正经话呢，别嬉皮笑脸。反正你没什么本事，还成天惹事，我也救习惯了。
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
苏璃扯过李行善耳朵，嘴唇眨动，小声道：
“少给我勾引女人！你那师姐都比我娘年纪大了，你疯了吗？”
“不是……”
苏璃已经退开，咳嗽两声，道：
“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你。你也必须听我的。听到没有？”
“好。”
苏璃一愣，看李行善依旧笑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今日倒是听话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嘻嘻，如今你名震江湖，将来大炎人都知道你是我救的！那我也算名扬天下了，不错，不错。”
苏璃刚刚还在笑，忽然又收起笑脸，瞪了李行善一眼。
“可我偏偏打不过你，真是烦死人了。下次见面，我必赢你。”
说完，她便再次向着远处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冲李行善挥了挥手，纵身一跃，踩着一缕剑罡飞速离去。
宁雨薇双手抱胸走过来，眼睑低垂。
“怎么好像你总是欠她的一样？”
“本来就是欠她的。”
“当年救你，师父早就算准了，让补天之引导的她，你不必为此感到亏欠。”
李行善笑道：“师姐，那就不是她救我了吗？”
宁雨薇微微一怔，蹙起了黛眉。
忽然，几人偏头看去，一道人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是孔毒，自从大战之后，他便消失，一直在暗中保护苏羞月。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苏羞月，其他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在乎。
孔毒眼神示意苏羞月，苏羞月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这里都不是外人，不必遮遮掩掩。”
“南黎族出事了，您得赶快回去。”
苏羞月面色一变，急忙起身。
“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收到了紧急的通知，是焦柳联系我的，他找不到您。”
苏羞月顾不得其他，急忙起身向众人施礼。
她望着李行善一脸歉意，“抱歉啊，李行善，我知道不久后你就身处陷阱，这时候离去，我实在对不起你。
等我处理完南黎族的事，我一定回来。”
“你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赶紧回去吧。”
李行善连连摆手，苏羞月苦笑几声，匆匆离开。
“等等。”
苏羞月一愣，李行善忽然伸手拿出一个锦囊。
他在锦囊上写下文篆，留下简单的封印后，递给了苏羞月。
“明日再拆，上有一法，也许能救南黎族。”
苏羞月怔了怔，神色闪动，紧紧盯着李行善。
“看我做什么？不回南黎族了？”
“恭喜圣女！”
孔毒面色大喜，急忙抱拳向李行善施礼。
苏羞月不知怎的，脸上没有喜色，她攥着锦囊，咬紧下唇，好看的眼眸逐渐红了，出现水雾。
这一幕让孔毒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宁雨薇、丁修脸色都有些难看，金犼露出好奇之色，皱眉望向锦囊，眼中浮现金光，片刻后，也黑了脸。
苏羞月吸了吸鼻子，忽然上前抱了抱李行善。
她破涕为笑，拭去眼泪，道：
“我说话算话，下一次，我来劫你。”
说完，她捏出手印，三圣蛇凌空而起，载着她和孔毒，飞向远方。
李行善望着天空中的蛇影，不禁呢喃自语。
“她以前不是挺笨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聪明了。”
……
云海之上。
孔毒道：“圣女……您刚才为何哭泣？”
苏羞月举起锦囊，双手插入口子。
孔毒大惊，“圣女，不可！”
“砰！”
一声轻响，阵法碎裂，但锦囊却安然无恙。
“若真是救南黎族的方法，他是不会真的毁去的。”
两根葱白修长的手指将锦囊中的纸条夹出，苏羞月低头看了一眼，发出叹息。
“拯救南黎族的方法，我已知晓。
就是南黎族为大炎做出贡献，先让大炎人接纳，然后再让皇帝顺水推舟。
红枫兽潮、太阳城兽潮、封城面对天干地支，西门东门……这些加起来，南黎族的名声，早就在大炎传遍了。
若是还缺什么，无非一个机会，一件更对大炎有贡献的事。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李行善想要以自身为南黎族再做一件大事。”
苏羞月展开纸条，孔毒看的清楚，上面只有寥寥八字：
做好准备，亲手杀我。
忽然，几滴眼泪随风飘到身后，消失在云海之间。
“圣女，您说过，为了南黎族，您可以做任何事。”
苏羞月将纸张撕碎，高高扬起。
“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提这件事。”
“那……万不得已呢？”
“南黎族，必须生存。真到了那时候……”
孔毒露出喜色。
“我陪他死。”
孔毒如坠冰窖，望着苏羞月的背影，他低垂着头，拳头紧握，眼中满是疯狂。
李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