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劲爆的消息？”孟星宇问道，眼神闪烁着疑惑。
“我对邓澜翠施展昏魅术的时候，本来是想找她和荧惑教之间相关的线索，没成想意外窥探到一个不相干的片段。我们青丘的昏魅术除了可以调取傀儡的记忆，有时候还可以激活一些被特殊力量压制过的记忆。”
孟星宇突然说道：“先别急着说过程，你先告诉我，那段记忆里的‘异常感’强不强？是模糊的碎片，还是能看清每根头发丝的清晰画面？”
“清晰得吓人。”袁司空拉住孟星宇的手，两人的共生血契开始有了能量反应，他正以这种方式，将自己获取到的记忆信息传递给孟星宇。
孟星宇通过这些影像般的片段，看到了邓澜翠记忆里的那家银行。
当天邓澜翠是去取定期存款，就在自己居所最近的那家支行，下午三点多，人不算多。她刚把银行卡插进 Atm，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 ，银行的玻璃门被人踹碎了。
她看见三个歹徒，都蒙着脸，只露眼睛。领头的那个，手里端着把猎枪，枪管上还缠着黑胶带，一进门就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木屑掉了满地。他喊：“都蹲下！钱交出来！”
邓澜翠立刻腿就软了，跟其他人一起蹲在地上，头不敢抬，只敢用余光瞟。
就在歹徒开始搜身的时候，领头蒙面人让两个小弟看住人质，自己去翻柜台里的钱。有个小弟搜到角落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他当时坐在等候椅上，背对着门，歹徒踹门、开枪的时候，他居然没动，还是保持着坐直的姿势，跟没听见似的。
那小弟觉得不对劲，就过去扯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结果一扯，那人才慢慢回头。邓澜翠的记忆里清晰地记录了那个眼神。不是害怕，也不是冷漠，是那种……像结了冰的湖，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暗流。
那人穿了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低，还戴了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歹徒小弟见他不说话，就以为他是哑巴，推搡着把他拽到Atm 机前，从兜里掏出支笔和一张纸，拍在机器上，恶狠狠地比划：“写！银行卡密码！不然老子崩了你！”
周围的人质都吓得不敢出声，有个大妈偷偷摸手机想报警，被另一个歹徒发现了，一脚把手机踹飞，手机屏碎在地上，跟玻璃碴子似的。所有人当时觉得那“哑巴”肯定要完了，要么写密码，要么被打。可谁知道，那“哑巴”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两秒，突然动了。
他动作快得像阵风，那歹徒小弟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攥住了，所有人听见咔嚓一声，跟掰断树枝似的，那小弟的惨叫还没喊出来，“哑巴”另一只手已经夺过了他手里的弹簧刀，刀光闪了一下，就划在了那小弟的喉咙上。血喷出来的时候，溅到了Atm 机的屏幕上，红得刺眼。
孟星宇通过袁司空传过来的这段记忆，感知到那“哑巴”拧断歹徒手腕的时候，手指尖有层极淡的白光，快得跟错觉似的。还有他躲子弹的时候，领头歹徒见小弟被杀，举着猎枪就朝他开枪，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可那“哑巴”像是提前知道子弹会打在哪里，侧身一躲，动作不算快，但刚好避开了，就跟算好了似的。
另一个歹徒举着刀冲过来，想从背后偷袭。“哑巴”没回头，只是抬脚往后一踹，正踹在那歹徒的膝盖上，又是咔嚓一声，歹徒跪倒在地上，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哑巴”弯腰捡起刀，反手扎进了他的胸口，整个过程，没超过十秒。
领头歹徒吓坏了，举着猎枪，手都在抖，对着“哑巴”喊：“你……你是什么东西？”。“哑巴”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就是这张符，让孟星宇觉察到蹊跷。
那是一种发着淡紫色光的纸，薄得像蝉翼，上面的纹路不是画上去的，像是天生就长在纸上的，弯弯曲曲的，跟星星连起来的线似的。“哑巴”捏着符的一角，指尖的白光又亮了一点，按在符上。然后那符就飘了起来，悬在他面前，淡紫色的光慢慢散开，像雾一样，笼罩了整个银行。
邓澜翠突然觉得脑子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最后看到的，是“哑巴”弯腰捡起地上的猎枪，朝着领头歹徒走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银行里一片狼藉，玻璃门碎了，地上有血迹，但歹徒不见了，其他的人质也跟她一样，坐在地上，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保安过来问，大家都说不清，只记得好像有抢劫，但具体怎么回事，都忘了。
感受完这段记忆之后，孟星宇听完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思索：“淡紫色的纸，星线状的纹路，能散发雾气一样的光，消除记忆……这是我们熹暝星人特制的符咒！”
孟星宇说着，目光转向袁司空，“你应该知道，很久以前，各种族还在地球上的时候，你们青丘有个保庆坊，善于打造灵器，青丘至宝玄晶宝钗就出自保庆坊之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那个时候，我们熹暝人因为一些原因，跟保庆坊合作过一次，用自己的特殊力量制作过一些符咒，刚才从邓澜翠的记忆片段里，那个神秘男子使用的正是当时我们委托保庆坊制作的‘忘忧符’，专门用来消除特定范围的记忆，原理是将熹暝星人可以篡改记忆的术法能量储存在符纸上，包裹人的大脑皮层，暂时屏蔽记忆神经元的连接，让记忆处于‘休眠’状态。不过……”
“怎么了？”袁司空问道。
孟星宇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当年委托保庆坊制作这种符咒，原本是要完成一次到炯华星探取情报的任务，这种符咒就是用来消除那些敌人的记忆用的，如果我们亲自动手便会激发紫晶灵力，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才使用这种符咒，我们自己亲自使用它，效果倒是与施术一样。”
“非熹暝星人使用，效果是不是会打折？”袁司空道。
“没错。”孟星宇道：“那个人并非熹暝星人，他用忘忧符的时候，只是让记忆处于休眠状态，而你对邓澜翠用昏魅术，刚好是一种外部刺激，而且还是带有青丘力量的刺激，符咒本就是青丘制作，所以你的力量可能会激活那些被屏蔽的神经元，那段记忆才会被唤醒。”
袁司空恍然大悟：“难怪我最初窥探邓澜翠的记忆时，这个场景是那么模糊，但随着我昏魅术力度的不断加强，那些被忘忧符暂时封印的记忆被我的昏魅术激活了。那这个人为什么会有熹暝星人的符咒？”
孟星宇眼神闪现一丝狡黠：“你不会感知不出来，那人是灵武族人的后裔吧！”
袁司空笑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怀疑，他就是包槐绪失踪多年的表弟。他找表弟的事，异能界不少人都知道，只是没人知道他表弟到底是谁，当年是怎么失踪的。”
“包槐绪跟我说过，灵武族的先祖，在四千多年前，跟熹暝星人有过一段交情。”孟星宇开始娓娓道来，“熹暝星人当时刚结束与炯华星的大战，很多人初到地球生存，遇到了麻烦，被灵武族的先祖救了。为了感谢，熹暝星人给了灵武族一批他们的灵力物品，其中就包括几张‘忘忧符’。这些物品一直由灵武族的嫡系保管，而包槐绪的先祖，就是当年负责保管这些物品的人。”
袁司空眼神一闪，说道：“我想起来了，一百年前，老包和叶星璇一起作为烟水阁的代表，和雾花谷上代灵女韩紫菲联合去执行一次赏善罚恶令，他们去暗杀一个军阀，原本进行得很顺利，却突然出现龙纹镇邪司的人，韩紫菲原本想出手，老包用了一道符咒，那人就晕厥过去了，老包说他什么也不会记得。”
袁司空打了个响指，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叶星璇的这段记忆里，那符咒应该就是忘忧符。”
他突然笑着对孟星宇说：“难怪两千多年到寰宇古廊给你送卷宗的都是老包，除了他有一半影族血统可以适应混沌之灵，应该就是他们先祖一直与你们一族交情匪浅吧。”
孟星宇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50年前，包槐绪栖身于比拉灵村的表弟外出执行任务突然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几张‘忘忧符’。包槐绪找了他几十年，问遍了所有如今还尚在的异能组织，都没消息。他说他表弟曾经中过蛊毒，因为不知道蛊虫情况，素商也无法化解，从那以后便一直不能说话，也就是个‘哑巴’。”
袁司空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所以，那个在银行反杀歹徒的‘哑巴’，很有可能是包槐绪的表弟？”
“可能性很大。”孟星宇再次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首先，包槐绪的表弟是哑巴，符合邓澜翠记忆里‘哑巴’的特征；其次，他有‘忘忧符’；再者，灵武族的人都有一定的异能，尤其是嫡系，能操控微弱的星辰之力，记忆画面中，那个‘哑巴’指尖有白光，躲子弹的时候像是算好位置，这很明显是灵武族的‘星衍术’，能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预判危险。”
袁司空点了点头：“没错，老包之所以射术如此精绝，还有他借用星辰之力设计的各种御敌阵法，就是灵武族这种天赋使然。”
“还有一点。”孟星宇补充道，“包槐绪说过，他表弟失踪前，手上因为常年练习‘星衍术’，指节上有薄茧，尤其是左手食指和中指，邓澜翠记忆中，那‘哑巴’指节有薄茧，完全对得上。”
袁司空闭眼思索，脑子里把所有的线索串了起来：邓澜翠记忆里的哑巴、熹暝星人的忘忧符、灵武族的特征、包槐绪失踪的哑巴表弟、指节的薄茧…… 每一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
“这么说，包槐绪找了几十年的表弟，其实一直隐匿在都市里？” 袁司空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不露面？为什么会出现在银行？”
“不知道。” 孟星宇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思索，“可能他有自己的苦衷，也可能当年的失踪，不是意外。灵武族这几年不太平，内部有纷争，包槐绪的表弟当年失踪，说不定跟族里的事有关。他躲了几十年，现在突然出现，还在银行里，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可能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袁司空拿起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却没按下去。他看着孟星宇，问道：“咱们现在就告诉他吗？”
“先别急。”孟星宇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咱们只有邓澜翠的一段记忆，没有其他证据。万一认错了，反而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那个‘哑巴’既然能用忘忧符消除记忆，说明他不想被人发现。咱们要是贸然找过去，说不定会给他带来危险。”
“你说得对，要是因为这样给老包的表弟带来危险，那就不好了。” 袁司空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情我们不如先放着，况且我们自己的稀饭还没吹冷，也无暇顾及这么多，还是集中精力先解决我们眼前的大事吧！”
“如今邓澜翠完全成了你傀儡，对你言听计从，包晓姝的赏善罚恶令应该已经完成了吧！”孟星宇道。
“自然没问题，我的指令，邓澜翠绝对服从。”袁司空得意地笑了。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忽然觉得，这段从邓澜翠记忆里捞出来的片段，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复杂谜团的门。而门后面，藏着的，可能不只是包槐绪找了几十年的表弟，还有灵武族的秘密。
不过，这些只能暂且搁置一下，因为自己还从邓澜翠记忆中获取了其他炸裂信息，他转头对孟星宇说道：“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吧，那里说不定可以获知荧惑教的一些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