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郡治内。
“司马懿?他来做甚?”刘璋疑惑的对堂下众人说道。
黄权笑了笑说道:“主公啊,在下猜想,这司马懿应该是潘凤派来索要马腾父子的尸首的。”
刘璋不屑的说道:“潘凤!哼!他派遣马腾来攻我,现在马腾死了,他有何面目来向我索要尸首!去告诉司马懿,我不见!”
刘巴向前一步劝解道:“害,主公啊,你这又是何必,马腾虽死,但是马超尚在,而且马腾的女儿还是潘凤的妃子,两军交战死伤很正常,但是对方既然来索要尸首了,我们还是应当送还的,更何况,马腾父子身份特殊,主公更应当将他们的尸骨装殓好,送还才是。”
黄权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主公,没必要因为此事惹怒潘凤。”
刘璋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堂下一言不发的张松,问道:“永年,你怎么看?”
张松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任凭主公决断。”
自从杀死了马腾之后,张松就一直再等着刘璋的嘉奖,但是这刘璋偏偏是一个赏罚不明的庸主。
张松幻想的能一跃成为刘璋手下的头号谋士的愿望落空了,现在的他身份地位与先前无异,还是益州别驾,一步都没有升。
所以张松便有些闷闷不乐,议事的时候,也不愿意多言了。
但是傻乎乎的刘璋并没有感觉出来,因为张松本来长得就丑,他笑起来就跟哭一样,所以他板着个脸,闷闷不乐,比他笑起来还好看点。
这也导致,本来就不善于察言观色的刘璋,压根就没觉得张松不高兴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司马懿进来吧。”
片刻,司马懿来到了大堂。
“明国使臣司马仲达,见过刘益州。”司马懿站在堂下,冲刘璋微微躬身,拱了拱手。
“司马懿,先前明王派马腾来攻打我,被我杀败,今日派你前来,欲意何为啊?”刘璋板着个脸问道。
司马懿笑了笑说道:“不瞒益州,我是奉明王之令,来要回马腾父子的尸骨的。”
刘璋一听,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为此事而来!”
他看了看堂下,黄权、刘巴等人都微微点头,于是刘璋便说道:“归还尸骨可以,但是你也回去告诉明王,今后莫要再打我益州的主意!”
司马懿拱手说道:“多谢刘益州,我回去之后一定将此话带到。”
刘璋看向张松说道:“永年,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将马腾父子的尸骨装殓好,再派人跟送还给明王。”
张松拱了拱手说道:“诺。”
司马懿看向张松,微微一笑,心想:“原来此人就是张松,看来此番益州之行,异常的顺利啊!”
张松来到司马懿面前拱了拱手说道:“仲达先生,请随我来吧。”
司马懿点了点头,拜别了刘璋,就随张松一起出了府衙。
“在下先去找军士装殓马腾父子的尸骨,仲达先生请先在馆驿休息吧,明日我就安排人启程将尸骨送到汉中。”张松说罢,就要转身而去。
司马懿急忙阻拦道:“永年且慢,这事不急,在下早就听说永年才华横溢,早有与永年结交之心,不知先生是否愿意随在下到馆驿小酌一杯?”
张松正心情烦闷,想要喝上一口,解解心中忧愁,一听此言,当即同意,痛快的说道:“去什么馆驿啊,走,仲达随我去我府中一叙!”
一回到府中,张松便高声喊道:“来人!去备酒菜!”
将司马懿带到客堂,分主宾落座之后,二人闲聊了片刻,酒菜便被端上了桌。
“来,仲达,欢迎你远道而来,在下敬你一杯!”张松说着,将酒杯端起。
司马懿也端起酒杯说道:“多谢永年兄!干!”
两人说罢,一饮而尽。
“哎!”
将酒杯放下之后,司马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张松疑惑地看着司马懿问道:“怎么了仲达?为何叹息,难不成是嫌我府中的酒不好喝?”
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在下是叹息永年兄心怀雄才大略,却被安排做这等差事……”
司马懿一言直中张松心窝,张松眉头一皱,又端起酒杯猛的灌入口中。
司马懿见状,急忙起身一脸歉意的说道:“在下失言!永年兄莫怪啊!”
张松摇了摇头,伸手示意司马懿请坐,然后无奈的说道:“仲达贤弟啊,你说的没错,我在西川为官多年,一直郁郁不得志……”
张松说着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到:“他黄权、刘巴有什么本事?不过一介腐儒而已,李严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是荆州一小吏,来到巴蜀,他还成了精了……哼!”
司马懿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一来成都,就听人说,黄权治西川犹如张昭治江东啊!刘巴也是德才兼备之士,李严更是文武全才,难道所言不实?”
此话一出,张松更是破口大骂:“简直可笑!我张松只是不屑于与他们一争罢了,只是可惜,庸主不识人!”
说罢张松又是连干数杯,不停地摇头叹息。
司马懿见状,微微一笑,对张松说道:“我主明王说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永年兄是千里马,只是还没遇到你的伯乐啊。”
张松听闻此言,感慨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明王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此言说的透彻啊!”
司马懿笑了笑说道:“我十七岁被明王征辟到丞相府任职,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家闭门读书,并没有在外显露过任何才华,但明王却如伯乐相千里马一般,一眼相中了我,从此我才得以施展才华。”
张松撇了撇嘴说道:“仲达得遇伯乐,令人羡慕啊……”
司马懿端起酒杯,走到张松身边,低声说道:“吾之伯乐,亦可成为兄之伯乐啊。”
张松一愣,盯着司马懿,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警惕:“仲达何意?”
司马懿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不再多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