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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握着聋老太太的手,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 —— 那不是普通老人的微凉,而是像浸过井水般的寒意,连指节的颤抖都带着一种力竭的虚弱。屋里的煤油灯芯跳了跳,昏黄的光落在老太太脸上,把她眼角的皱纹拉得更长,也让她眼底的深邃显得愈发神秘。

“小默,你先坐。” 老太太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打断的郑重,她示意林默坐在床边的木凳上,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摸向自己的发髻 —— 那根乌木簪子已经有些松动,是她戴了三十年的老物件,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是当年林默爷爷亲手给她刻的。

林默依言坐下,心脏 “咚咚” 地跳着,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 —— 接下来听到的,会是颠覆他所有认知的真相。

“其实,我不是你的远房姑奶奶。” 老太太缓缓开口,乌木簪子从发髻上取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我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 至少,不是第一次活在这个时代。”

“第一次…… 活在这个时代?”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老太太的手,“您的意思是,您…… 您不止一次来到 1957 年?”

“不是‘来到’,是‘留下’。” 老太太摇了摇头,眼神飘向窗外,仿佛穿透了砖墙,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北平,“我是上一轮时空的‘守关者’。六十三年前,也就是 1924 年,我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那时的北平还叫北京,到处是军阀混战的硝烟,街头上能看到扛着步枪的士兵,也能看到饿死的乞丐。”

林默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历史细节,从一个 “亲历者” 口中说出,带着刺骨的真实。

“我那时才二十岁,和你一样,带着‘阻止时空紊乱’的任务。” 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疲惫,“当时有两个穿越者,一个想给直系军阀卖现代步枪图纸,换金条和官职;另一个更狠,想扶持伪政权,把东北的煤矿开采权卖给外国人。他们的行为已经撕裂了时空,我亲眼看到过‘时空残影’—— 街头上突然出现现代的汽车,又瞬间消失,吓得老百姓以为是闹鬼。”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乌木簪子的梅花纹:“我花了整整十年,才联合当时的进步学生和地下党员,阻止了他们。我们炸毁了军阀的武器仓库,截获了伪政权的密信,甚至差点死在特务的枪口下。可最后,时空裂痕还是没愈合,我被困在了这里,成了‘守关者’—— 没有系统,没有基因能力,只有这双眼睛,盯着每一个闯入这个时空的穿越者,防止他们再破坏秩序。”

“守关者……” 林默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表。他从来没想过,看似普通的聋老太太,竟然有这么传奇的过往,更没想过 “时空裂痕” 是真实存在的威胁。

“那您为什么要装作我的远房姑奶奶?” 林默忍不住追问,“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穿越者,对吗?”

“我一开始不确定,直到看到你胸口的铜扣。” 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像晒过太阳的棉花,“三十年前,你爷爷来到北平的时候,手里也拿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铜扣。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挑着一副货郎担,却能说出‘时空锚点’‘基因波动’这些我只在任务手册里见过的词。”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是在说一个珍贵的秘密:“你爷爷告诉我,他是从 2070 年穿来的,目的是找到‘时空锚点’,加固六十多年前留下的裂痕。我们一起合作了半年,他教我识别穿越者的基因波动,我帮他找军阀时期留下的旧地图 —— 那些地图上标着可能有‘锚点’的地方。”

“后来呢?爷爷为什么要去南方?” 林默急切地问,心脏因为 “爷爷的消息” 而狂跳。

“因为他发现,最大的‘时空锚点’不在北平,在湖南湘江边的一座山里。” 老太太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遗憾,“他说那座山里有‘时空核心’,能彻底修复裂痕。临走前,他在破庙里给我留了两样东西:一枚铜扣,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枚;还有一个银色的方块,就是后来的‘时空稳定器’。他说‘如果遇到拿着相同铜扣的人,就把真相告诉他,那是接替我的人’。”

林默摸向胸口的微型空间,指尖能感受到两枚铜扣的温热 —— 原来这不是简单的 “传承”,是跨越三十年的 “使命交接”。

“我爷爷他…… 现在还活着吗?” 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他穿越后最想知道的问题。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走后,我再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有人说看到他跟着一支商队往湘江走,也有人说他被土匪绑走了。但我知道,他的任务没完成 —— 因为许大茂和老周出现了,时空裂痕又开始扩大了。”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许大茂穿越五年了,你以为他只是想垄断布料市场?你错了。他的笔记本里没写的是,他计划用低价布料控制北平的小商贩后,再把纺织机卖给地方豪强,换粮食和武器,慢慢形成自己的势力。这种‘商业割据’,比直接卖武器更隐蔽,也更危险。”

林默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 他只看到了 “垄断市场” 的表面,却没看到背后的 “势力扩张”,许大茂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还有老周。” 老太太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林默耳边说,“你以为他只是帮许大茂造纺织机?上周我让老部下去他的砖窑查过,在里面发现了硝酸铵的痕迹,还有打磨过的金属管 —— 那是手榴弹引信的原材料!他穿越前是军工企业的工程师,最擅长做爆炸物,他想把引信卖给边境的土匪,换现代设备的零件,再自己造更大的武器!”

“手榴弹引信?” 林默的瞳孔瞪得溜圆,手里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之前在砖窑里看到的金属零件,那些弯曲的金属管和精密齿轮,原来根本不是纺织机部件,而是武器零件!老周的阴谋,比许大茂更致命!

“他们两个各怀鬼胎,合作只是暂时的。” 老太太继续说道,手指紧紧攥着乌木簪子,“许大茂想利用老周的技术造纺织机,老周想利用许大茂的渠道运引信。但他们一旦达成目的,遭殃的就是老百姓 —— 布料涨价,武器泛滥,到时候北平就会乱成一锅粥,时空裂痕也会扩大到无法修复。”

她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小默,你是这一轮时空里,唯一一个真心想守护这个时代的穿越者。许大茂为钱,老周为权,只有你,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工人、为了这个时代的秩序冒险。你爷爷没看错人,你是唯一能完成他任务的人。”

说完,老太太慢慢抬起手,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黑色的细绳子,绳子末端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银色方块 —— 方块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星图又像齿轮,边角打磨得很光滑,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入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温热。

“这是‘时空稳定器’,你爷爷留下的。” 老太太把银色方块放在林默手里,“它有两个作用:一是能加固局部时空,防止老周的武器爆炸引发更大裂痕;二是能在关键时刻屏蔽穿越者的系统信号 —— 许大茂的基因扫描仪、你的系统面板,在它的范围内都会失效。刚才我晕倒,就是因为稳定器的能量快耗尽了,现在交给你,你要好好保管。”

林默握着稳定器,能感受到纹路下细微的震动,像心脏在轻轻跳动。他低头看着方块上的纹路,突然发现和铜扣上的云纹能隐约对接 —— 这是爷爷特意设计的,把稳定器和铜扣关联在一起。

“姑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也不会让您失望。” 林默郑重地说,把稳定器放进微型空间的 “重要物品” 栏,和铜扣放在一起。

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头轻轻靠在枕头上,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林默以为她只是累了,刚想起身去倒杯水,却发现她的脸色又开始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姑奶奶!姑奶奶!” 林默赶紧握住她的手,大声呼喊,可老太太没有任何回应,连呼吸都快感觉不到了。

林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想冲出屋去叫医生。可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许大茂和老周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用阴鸷的眼神盯着他,像两只盯着猎物的狼。

“林默,你在嚷嚷什么呢?” 许大茂先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不是老太太不行了?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走了也是解脱,省得最后人财两空。”

“你胡说什么!” 林默怒视着他,拳头攥得咯咯响,“我姑奶奶会好起来的,用不着你假好心!”

“假好心?” 老周上前一步,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扫过林默的口袋,显然在猜测老太太给了他什么,“我们可是听说,老太太给了你不少钱和粮票。你一个刚进厂的学徒,突然有这么多钱,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说不定老太太的病,就是你气的。”

“你血口喷人!” 林默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担心屋里的老太太,他真想冲上去和他们理论。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柔和的蓝光,透过窗纸映在院子里,像撒了一层碎星星。许大茂和老周的脸色瞬间变了,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 这种光他们从未见过,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林默也愣了一下,赶紧转身冲回屋。只见屋里的时空稳定器正悬浮在老太太胸口上方,发出淡淡的蓝光,像一层薄纱覆盖着老太太的身体。蓝光所及之处,老太太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甚至能看到她的胸口有节奏地起伏。

“这是……” 林默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想到稳定器还有治愈的功能。

过了大概五分钟,蓝光渐渐减弱,稳定器轻轻落在老太太的枕头边,表面的纹路也暗了下去,像是耗尽了能量。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还是很虚弱,但眼神里有了神采,甚至能轻轻转动脖子,看向林默。

“刚才…… 刚才我好像看到你爷爷了。” 老太太的声音虽然轻,却比之前有力了些,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他站在湘江边的山上,手里拿着一枚铜扣,朝我挥手,说‘让小默来南方找我,锚点就在山顶’。”

林默又惊又喜,眼眶瞬间红了 —— 这不仅是老太太的幻觉,更像是爷爷通过稳定器传递的消息!湘江边的山、山顶的锚点,这些都是找到爷爷、修复时空裂痕的关键线索!

“姑奶奶,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默赶紧俯下身,握住她的手。

“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老太太笑了笑,指了指枕头边的稳定器,“看来这稳定器不仅能稳定时空,还能滋养身体。就是能量好像用完了,得找机会充能才行。”

林默刚想点头,就听到门外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贪婪:“林默,屋里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是不是老太太藏了什么宝贝?咱们都是邻居,有好东西也该拿出来分享分享。”

紧接着是老周的声音,更显急切:“就是,老太太病成这样,留着宝贝也没用,不如交给我们保管,等她好了再还回来。”

林默回头看向门口,透过门缝能看到许大茂和老周的影子,两人都往前凑了凑,眼睛死死盯着屋里,像两只盯着肥肉的饿狼。他们虽然不知道稳定器的作用,但 “会发光的宝贝” 肯定值钱,这就足够让他们暂时放下矛盾,联手觊觎。

老太太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轻轻拍了拍林默的手:“别理他们,稳定器的能量暂时用完了,他们拿不走。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你爷爷留下的锚点,同时收集许大茂和老周的证据,等稳定器充能后,再一举揭穿他们。”

林默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看向窗外的许大茂和老周,又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和枕头边的稳定器,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 这一次,他不仅要阻止许大茂和老周的阴谋,还要找到爷爷,完成跨越三十年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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