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开疆听到这话,眼神变的迷离。
手里拿着酒杯,轻轻转动。
高启强也没继续说下去,等着龚开疆消化这些内容。
龚开疆想想自己办公室里,买的几套房子里,都放了不少金条和现金。
每次想到这些,就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但是有赵立冬在上面罩着,龚开疆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
这次,是赵立冬提出,要做好最坏打算。
龚开疆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这些钱怎么处理,就是一件难题。
既然高启强答应帮忙,何乐而不为?
让老婆把钱带走,自己就没了后顾之忧。
等到情况不对,就去跟他们汇合,也算个万全之策。
“高总。”龚开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既然赵市长都这么说,我们不能不重视。
那让他们去哪呢?”
高启强道:“欧美搞起来有些麻烦,需要时间。
可以先去东南亚,我会让陈书婷帮忙照顾她们。
当然,如果督导组没查出什么问题走了。
那就还让她们回来,继续在京海。
毕竟我们对这里都有感情。”
龚开疆连连点头。
“是呀,高总,你这句话说的我喜欢。
在京海多舒服啊,到那背井离乡的,说不定还得刷盘子。”
“龚局,那就这样说定了。
后面我让陈书婷直接联系嫂子,你不用出面。”
“好好,太好了。
高总,那就尝尝这新茶吧。”
高启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包间大门推开,进来两排模特般身材的美女。
黑柔直的长发下,是一张张精致的脸庞。
龚开疆有一种末日狂欢的快感。
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
京海郊区,一间农家别墅门口。
一辆商务车缓缓停在门口。
高启强先下车,陈书婷扶着高启强的胳膊跟着下来。
司机提着几箱礼品跟在后面。
陈书婷快步走到小院门口,大叫道:“老爹,我们看你来喽。”
推开院门,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正在院子里浇花。
听到门口的喊声,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接着干自己的活。
陈书婷走到浇花人身边,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了两下。
“老爹,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和启强来看你了。”
浇花之人,正是陈书婷的干爹。
也是高启强的干爹。
陈泰。
陈泰咳嗽两声,使劲吐出一口浓痰。
“你们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身体好的很。
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陈书婷接着撒娇:“老爹。
一听你这嗓门,我就知道,你身体棒的很。
你还在生启强的气呢?
他是你儿子,这产业在启强手里,跟在你手里,那不是一样嘛。”
“一样个屁,你没看到高启强在办公室里。
把脚翘到办公室上。
那鞋底子都快呼我脸上了。
算我看走了眼!!!”泰叔瞪着金鱼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说道。
陈书婷最是会哄男人的。
陈泰也是个男人。
陈书婷挽着他胳膊:“老爹,你看启强给你带什么来了。
都是补品。
什么欧洲的,日本的,美国的。
亲儿子都没有这么孝顺。”
她拉着陈泰就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泰叔把水壶重重放在石桌上:“拿那么多补品,是不是觉得我虚啊?
我告诉你,我雄风不减当年。”
高启强陪着笑脸坐在陈泰对面。
“干爹,真不是我想抢你的建工集团。
是下面那几个经理,都有了反骨。
我这是替你老人家收拾他们。
你要是现在想回去,董事长的位置,还是您老来坐。
整个京海,谁敢不服干爹的。”
陈泰的脑袋轻轻一歪,心里还有点得意。
虽然知道高启强说的是假话。
可是能说两句假话,哄一哄我这老头子,也算孝顺了。
“书婷,这就叫,虎父无犬子。
高启强这事做的虽然不地道。
但是我陈泰服。
他现在可比我当年威风多了。”
陈书婷附在陈泰耳朵边上,轻轻说道:“干爹。
我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就是有个一儿半女。
现在呢,人家有那个最新的试管婴儿技术。
我呢,给你找了个对象。
屁股大,好生养。
让他给干爹生个大胖儿子,你觉得咋样?”
泰叔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
难得这干闺女,还挺孝顺。
还知道我陈泰的想法,做梦都想有个孩子。
论说,我这岁数,五十来岁,也不算太老。
不过,这公母俩,平时也不来。
今天来,又是送礼,又是让自己生孩子。
他们俩哪有这好心?
陈书婷对着门外的小弟做了个手势。
从车上下来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
说不上多妖艳,但是身材极佳。
孩子口粮肯定不缺。
陈书婷招招手,那少妇走到陈泰面前。
“干爹,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对象。
你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启强是个孝顺孩子,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当老公。
他这一阵,一直跟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没有干爹您,他哪有今天。”
陈书婷说的情真意切。
两只大眼睛看着陈泰,眼里都是真诚。
泰叔也大受感动,差点掉下泪来。
“书婷,你是个好孩子。
我就是不信高启强,我也得信你。
这些年打打杀杀,我也不敢要孩子。
现在闲下来了,觉得还是有个孩子好。
书婷,那我就试试?”
陈书婷点点头。
“干爹,今天中午,我们就吃炖鱼。
在你这院里,架起铁锅,烧大柴火,那味道比饭店好多了。”
陈书婷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送鱼的来了吗?”
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来了,大嫂。”
话音刚落,一个鱼贩推着一辆三轮车进来。
水族箱里都是活蹦乱跳的杂鱼。
高启强道:“干爹,咱们今天吃新鲜的,现杀的鱼。”
陈泰站起身,看了看水族箱里的鱼。
心情开朗起来。
还是一大家子,一块吃吃饭,这多热闹。
他回头看了看那少妇,也满意的笑了笑。
小弟进来支起一个铁皮做的灶火。
搬进来一些松木柴火。
那鱼贩手脚灵活,坐在那里捞鱼,杀鱼,一刀划开鱼肚,去除内脏。
刮去鳞片。
一气呵成。
陈泰看的热闹,问道:“小伙子,手艺不错嘛。
以后我想吃鱼了,就找你买。
你在哪个市场,叫什么?”
那鱼贩没有抬头,冷冷回道:“大叔,我在旧厂街菜市场卖鱼。
我叫陈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