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看着眼前黑乎乎,散发着草药味的碗,明显不感兴趣,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乖乖喝了。被盯着在房内喝完药,又被已多休息为由,被抱到床上的苏尧看着眼前一脸淡定伸手给自己盖被子的人。
“怎么了?”君墨雪疑惑地问。
从把她抱回房间,就一直盯着自己的看……
听到这话的苏尧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道:“刚刚那位漂亮的女修是那个仙门世家的,之前怎么没瞧见过……”。
听见苏尧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
君莫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捏了捏眉心,无奈解释道:“秣陵纪家,纪礼的师妹”。
“纪礼的师妹……没想到……当年那个一起逃课、闯祸、打架的家伙都当师哥了”似是想起之前求学时大家的年少轻狂,躺在床上苏尧喃喃自语着。
看着苏尧陶醉于八卦的神情,君墨雪瞥了她一眼,“记忆挺好……”
好不容易地把探头探脑想要出去浪的家伙摁进被窝里,无奈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找兄长,商量此次仙门各家来求学的事,回来的会有点晚,我会让人把餐食送过来,你若是想出去走走,那也要等我回来之后,不然碰到其他人,见到你如此的模样,该如何解释,你如今这副模样在君家可是稀少……”
说完。苏尧眼中立刻带着笑意睁着眼睛说瞎话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我保证绝对不给二公子你老闯祸……”。
听到这话的君墨雪呢喃细语的说了一句:“闯祸了,也没关系……”
君墨雪虽说的声音轻,但还是入了某人的耳。
苏尧闻言神色有些意外,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似乎是想确定自己不是听岔了。。。。。。
“没什么,让你好好养着……”君墨雪眸光微闪的回答道。
绝对不能放松对她的底线,不然依照她闯祸的程度,整个君家方圆五里,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不要想看到一只完好无损的小生物。。。。。。
“你说的不是这个……别以为我没听见……”苏尧立马叫了起来。
苏尧丝毫没有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的之前做的太过分了,脑中目前只想着自己天天待在这里非发霉了不可,而且,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多,眼神里透露着清澈愚蠢的少年好儿郎们,此时不浪何时浪。。。。。。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看看君家的独花兰什么时候能开……,之前只是无意间见到过,还是被先生罚抄书时,在君墨雪的书桌上看到过一株。那时候出于对独花兰的稀奇,对这那盆花仔细看一圈,好奇地问了一嘴:世人都说独花兰稀有,我也只在药草册里看过,对它的画,没想到我们君二公子这竟然有一株……倒是让人稀罕……。当时只是没多想,纯粹只是觉得独花兰的生长条件很苛刻,没想到君家竟然能够培育出来。
当时的君墨雪头都没抬一下,用朱砂毛笔在本子上勾画着,解释了一句:母亲很喜欢,所以父亲费了些心思培……
看着床上的家伙,君墨雪怎会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当作没看见罢了,但昨天这事,小家伙和家中长辈那里还等着自己解释呢。再不去,别的人还好说,小家伙那里自己再不出现,怕是要和自己急了。
所以只能心里祈愿在回来之前,苏尧不会闯什么祸吧。
前脚君墨雪刚走,后脚苏尧便起床时,随手将散开的头发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潇洒的出门了。
秋水阁。
君墨允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种着的独花兰,走进屋的君墨雪便将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喝尽,脸上却毫无变色。不知道的人会认为他喝的是水。
此时的君墨允转身回头笑道:“我想起你很小时喝这些苦口的东西便很乖,从不需人劝,人人都夸你懂事听话。但兄长知道,那是因为能让我们撒娇的人不在眼前。父亲和母亲打从我们有记忆来便很少在身边,而从小到大能让你放在心上的东西不多,苏尧的事你想好了,我便不拦你了。”
“兄长”
“墨雪,你不知道吧,当年你听闻她的死讯后,你躺在床上重伤昏迷不醒一心求死的模样,让母亲气的回山后,随即就手持碎影削了山门的那块戒碑,又把藏书阁里的记录门规的全放火烧了,更是把当年拦着你的三位长老,挨个上门请教了一番,之后便冲父亲喊,自己的儿子即没杀人放火,又没做伤尽天良的事,只是喜欢一个人,做错什么,若是再拦着,她便会让整个君家的人明白,什么才是整正的离经叛道、目无尊长”。
听到此处,君墨雪垂下眼眸道:“为何我从不知晓此事,当年醒来之时,母亲只是告诉说,佩未碎,人未死。便回九夷山了”。
“因为父亲,事情发生后,父亲下了封口令,我也是从那时才知道门内对母亲到底有多忌惮”。君墨允便低咳了起来。
君墨雪倒了一杯热茶,端给了自己的兄长助他缓解。低声道:“兄长本在闭关,因昨夜之事惊扰到兄长,抱歉”。
见君墨雪眉宇间多了一丝温柔,君墨允脸带笑意,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感慨道:“难得见你这么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对了,这段时间你的身体自己注意不要过度疲劳了,天大的事,还有我呢,何况,母亲下山前可千叮咛万嘱咐过,你的身体可还没痊愈呢”。
听完后,君墨雪低头喝了一口茶,并未说话。
君墨初道:“每次提起母亲你便不说话。。。。”。
君墨雪蹙起了好看的眉毛,放下手里的杯子,平日清冷出尘的脸上罕见地带了点孩童的的表情。抬起眼眸注视着他道“兄长,今年是独兰花盛开的年岁吧”。
“对啊,问这做什么”?君墨允一愣,朝着窗外的独兰花瞥了一眼,下意识的好奇问道。
君家种植独兰花众所周知,却很少有人知道,要想独兰花盛开是有条件的,这也就造成了独兰花的稀有。
君墨允突然福至心灵,眼底染上了戏谑的笑道:“独兰花开时,母亲都会回来,你是想让母亲见见苏尧姑娘吧”。
君墨雪好整以暇地颔首,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道:“理应如此”。
听到此处的君墨允挑了挑眉,一副长辈看小辈慈祥的模样。
“咳......咳......咳......容我提醒一下,子悠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直接告诉苏尧吗,告诉她当年她抛夫弃子,你不怕把她吓跑,她会心甘情愿的待在咱家吗?还有.......你自己的儿子那里,打算怎么解释,告诉他,他母亲把他忘记的一干二净。你不怕伤了小宝的心啊。”
话音刚落,身边的声音便响起:“兄长,子悠那里,怕是已经瞒不住了,昨日他闯进浮云小筑时,看到苏尧躺在床上时,怕是已经心有所想了,你们总以为他年龄小有事情不懂,可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愿意说出口而已,你知道吗,有好几次,我半夜想去给他盖被子走到门口时,都看到他躲在被子哭着鼻子,咽着嗓子喊娘亲......我以为他会跑来问我,他母亲去那里了。可子悠从来没问过我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每次看到其他的小孩子躲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时,他总是用一双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很久。”
君墨允闻言沉思:也许子悠真的比看到的要明白的多。直接说虽然很冒险,可不失为是个办法,如果刚开始不和孩子说实话,怕到以后更伤孩子的心。
语气微沉道:“摆了,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自己说的时候,注意一下自己儿子的情绪。要是子悠有什么事,到时候不要说远在九夷山的二老,我都能削你”君墨允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小侄子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可舍不得他伤心。亲爹也不行。
君墨雪扬了扬眉,幽怨的开口道:“我是他爹。”
言外之意自家兄长对自己能不能有点信任。
君墨允一脸无辜:“有意见……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