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牍眯起眼:“有多少人?”
“两边都是一万上下。”
“那就分出两万人守住两翼。”
“是。”
赵式和罗毕带领新军并没有走远,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找了两处低洼地潜伏起来。等到两军的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时冲出来攻击燕军侧翼。
一开始燕军猝不及防,吃了不少亏。随着伍牍的命令传达,两万精锐出动堵住侧翼。
赵式和罗毕果断命令部下后撤,然后阵势一摆,竟和燕军对峙起来。
消息传到伍牍那里,伍牍大吃一惊:“赵军是在对我军实施包围!”
副将道:“将军,怎么办,赵军军阵实在坚固,要不我们撤吧。”
伍牍心中不甘,他想加派人手攻击两翼的赵军,但又怕耽误了撤退时间。将渠那边不知道能挡住赵军多久,万一后方的赵军合围过来,那己方就只有被全歼的份儿了。
想罢,伍牍半举的手掌下放:“传令,撤军。”
闻言,副将忙去传令鸣金。铜锣刚敲响,只见队伍后方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伍牍问道。
不一会儿,后方小将跑来:“将军,我军后方来了大批赵军。”
伍牍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赵军来的好快,那将渠他们…
伍牍不敢再想,说道:“不要慌,我们大军还在,命令军士,结阵拦住赵军。”
“是,将军。”
小将走后,副将问道:“将军,这仗没法打了,要不我们投降吧。”
伍牍眼睛猛地瞪圆,他想出声训斥副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副将说得没错,这仗确实没法打。己方的单兵素质,军事装备没一样比得过对方,就是当年孙武子、吴起、白起、樗里子这些名将再世,也难以扭转这种巨大的差距。
伍牍实在有些不甘心,这一仗要是放在以前,即便面对秦军,他也有打赢的把握。但是生活没有如果,他虽然能力过人,然则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现在的赵军。
想到这里,伍牍用力一锤地面:“传令,留下三万人断后,其余大军全部向东突围。大王尚在辽东,我们不能就这么弃大王于不顾。”
副将心里不以为然,但他看着伍牍那扭曲的神色不敢出言反对,躬身前去传令。
燕军副将去传令的同时,张良也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炮兵营。
公冶樊问道:“将军,飞天炮已经全部到位,是否立即对燕军展开攻击?”
张良想了想,说道:“先等等,安排人去对燕军喊话劝降,如果对方实在冥顽不灵,再攻击不迟。”
伍牍的命令刚刚传达,众军正要行动,只听对面赵军阵营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燕国众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我军的炮火已经全部到位,请你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我军优待俘虏,凡是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这是赵军数百嗓门大肺活量足的士兵同时使用铁皮喇叭喊的话,闻言,阵前正在奋力冲杀的燕军士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赵军趁着难得的安静立即又喊了一遍,这次两军二十余万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燕军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到中间的伍牍身上。
伍牍大怒:“这是赵国妖言惑众,乱我军心。大王就在辽东等着我们,所有人胆敢言降者,斩!”
听到将军的话,众人都低下了头,然后默默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
喊了两次话不见燕军回应,张良道:“发射两颗雷火弹警告对方,然后再喊一次话。”
两架小型投石机迅速装填好,炮兵营帐一声令下,向着燕军阵营进行两发盲射。
砰砰!
雷火弹在人群中炸开,瞬间带走了十多名燕军士兵。众人四散溃逃,又被赵军给挡了回来。
见状,副将几乎是哭着哀求伍牍:“将军,投降吧,难道真要大伙儿全被赵军杀死吗?”
伍牍脸色铁青,他一把揪住副将,厉声道:“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了解我,我伍牍宁死不降。传令,全体进攻!”
看到燕军的反应,公冶樊皱着眉道:“燕军不听劝告,让炮兵攻击吧。”
张良叹了口气:“攻击吧!”
对面可是将近二十万燕军,这一顿轰击下去起码要杀死大半的人。他受林石影响很深,对于敌军士兵能活捉就尽量不杀伤。但是燕军不愿投降,每多耽搁一秒,就有更多的己方士兵因此丧命。
张良无奈之下,还是决定歼灭这支燕军。
命令下达,公冶樊正要去传令,这时后面有人大叫道:“将军,将军。”
回头一看,是侦查营长。
“将军,咱们的骑兵回来了,并且带回了燕王喜。”
“什么?”张良又惊又喜,“公冶樊,暂停进攻。立即把燕王带来,向燕军喊话,就说燕王已经成擒,然他们立即投降。”
冯合带领骑兵登陆后就和赵式他们分手,前去堵截燕王喜。不想到达洵水之泮,发现渡口已经被毁。询问之下才知道,燕王已经渡河前往辽东。
冯合命人立即架设浮桥,由于事先没有准备,耗费了将近半天才把浮桥建好。
洵水以东已经接近辽东,人烟相对稀少。冯合他们边走边打听路径,一直向东走出一百多里,在徐无城下擒住燕王喜以及大批宗室子弟。要是再晚一些让燕王进了城,想擒住他就难了。
知道燕王喜的重要性,冯合带上他立即赶回,正好在全面进攻命令下达前赶上。
燕王喜和将渠被推到阵前,赵军再次进行喊话:“燕王喜已经被擒,严峻人众立即投降。”
燕军阵营再一次安静下来,张良接过喇叭来到燕王喜身旁:“燕国人众都看着,燕王喜和相国将渠都在这里,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下层军官中有不少人认得二人,失声叫道:“大王,相国大人。”
公冶樊在燕王喜耳边低声道:“想活命的就立即命令他们投降。”
燕王喜大惧,颤声道:“大,大家都投降吧,咱们打输了。”
众人本就没了什么抵抗意志,闻言相互看看都扔下了武器。这是大王亲自发话,用不着再请示将军伍牍。
一传十十传百,仓朗朗的声音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十多万燕军已经全部弃械投降。
张良命令部队组织燕军士兵有序走出包围,走到最后只有副将却不见主将。
“你们将军呢?”张良问道。
副将哽咽道:“将军已经自尽了。”
张亮微微一怔,暗道可惜。
“去把他的尸身抬过来。”
“是。”
副将带上一个亲兵走回去把伍牍的尸体抬了出来,张良上前擦净他脸上的血污,说道:“你们的将军是个人物,向他的尸身行礼告别吧。”
闻言,周围燕国众人无不黯然,将渠和副将更是潸然泪下。只有燕王喜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哀求赵军不要伤害他。
经此一役,燕军主力近十五万人被俘,主将阵亡。燕王喜、相国将渠及主要宗室子弟全部被擒,灭燕之战顺利结束。
随后大军押着众俘虏回到蓟城,燕王喜带领众臣当众向赵军投降,宣告燕国灭亡。
赵式和张良商议后,由赵式带领新军暂留燕国处理后续事宜,张良率主力大军押着俘虏回朝报捷。
就在燕国宣告灭亡的同时,燕国使者兜兜绕绕终于到达秦楚。嬴政收到求援后,和群臣商议是否出兵救燕。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以蒙恬、杨端和和李信为主,主张出兵。
另一派以甘罗、章邯为主反对出兵,两方争论数日也没争出个结果。
楚国就比较干脆,负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燕国,因为赵军正在长江沿岸大肆活动,楚军正严阵以待,防范赵军的大规模入侵,哪有余力去支援燕国。
根据李牧等人的筹划,赵军没有直接进攻楚国府邸,而是沿江向东逐步推进。这些区域多是山高林密之地,环境恶劣,道路难行。里面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原始部落。
楚国对这一代的控制力比较弱,也没有能力进行全面统治。所以这些地赵国想要就给他也无所谓。负刍所惧者,乃是赵军转而进攻己方腹地。
赵国虽然现在没有向己方的腹地进攻,但不代表自己出兵助燕的话他还不进攻。
赵军的沿江的扩张现在虽然看起来对楚国不痛不痒,但毕竟是在一步步蚕食楚国的领土。负刍是既不敢出兵击赵助燕,又不敢派兵抵挡赵军的脚步,处境十分尴尬。
任倪和项燕等人这时已经看清楚了赵国想要在战略上包围楚国的企图,力劝负刍出兵失败后,又向其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在赵军正前方沿江建立防御工事。
只要不和赵军正面作战,负刍没有意见。赵军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在收服了数个部落之后,部队推进到彭蠡泽,遇到了楚军新修的防御工事。
正好这时燕国被灭,朝廷停止进攻的命令传到。赵军就止步于彭蠡泽西,和楚军隔湖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