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一日的午夜,南岭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黑红相间的光柱劈开。青云宗营地的弟子们全被惊醒,只见挑战赛的擂台上,柳苍盘膝坐在煞灵鼎前,双目赤红如血,周身煞气竟泛着灼热的温度——他身前的鼎身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红煞气顺着纹路流淌,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是‘燃烧丹田’禁术!”联盟裁判的身影出现在营地外,脸色惨白如纸,“这是比噬灵归煞术更狠的禁招,燃烧自身丹田灵气转化为‘活煞’,能让煞灵鼎的吸力暴涨十倍,代价是战后修为尽废,甚至会被煞气反噬而死!柳苍为了赢,连命都不要了!”
林辰已提着平衡飞剑站在营地门口,银剑的剑丝微微颤动,竟被远处的活煞逼得向后缩:“普通煞气是死的,活煞却带着丹田的灵韵,能顺着灵脉钻进人体内燃烧灵气——之前的破煞钉只能破死煞,对活煞没用。”他看着擂台上越来越亮的黑红光柱,“再不想办法,别说破鼎,我们的弟子连靠近擂台都难。”
临时指挥帐里,沙盘上的黑石鼎被涂成了黑红色,周围的灵铁屑全被吸向鼎身,模拟着活煞的吸力。“活煞怕什么?”李炎攥着拳套,指节泛白——他试着往沙盘丢了块燃着火的木炭,木炭刚靠近黑石鼎,火焰就被火煞的吸力扯成火丝,反而助长了鼎身的黑红煞气。
“怕生机,活煞是燃烧丹田的死气所化,生机能中和它。”王矿长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个须发皆白的老矿工,“陈老叔是西山矿脉最老的矿工,三十年前见过活煞,当年他就是用刚发芽的韧丝草躲过一劫。”陈老叔颤巍巍地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株带着露珠的韧丝草苗,“活草的生机最纯,能把活煞的死气缠死。”
阿翠立刻将草苗的汁液涂在枯荣藤上,藤丝瞬间泛出浓绿光泽。她将藤丝伸向沙盘的黑石鼎,黑红煞气刚碰到藤丝,就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消融,藤叶反而更绿了:“有用!但单靠草苗的生机不够,柳苍燃烧丹田产生的活煞太多,我们需要大量的活灵植。”
“西山矿脉的韧丝草田!”王小石突然站起来,“我表兄说,柳苍为了催熟母石心,在矿脉外种了百亩韧丝草,全是活苗,每天卯时用来喂母石心——现在刚好是草苗最旺的时候,我们去把草苗移来,足够中和活煞了!”
“柳苍肯定在草田设了埋伏。”林辰却摇了摇头,在沙盘上画了条绕向草田的虚线,“沈铜带金灵弟子正面佯攻草田的守卫,吸引活煞注意;赵风用风刃在草田西侧制造风障,挡住活煞的吸力;苏小桃用土灵盾将草苗连土挖起,阿翠的枯荣藤负责传送,我们在营地外围种一圈‘生机墙’。”
行动在黎明前展开。沈铜的裂山斧劈向草田入口的守卫,金灵灵气撞在活煞结界上,发出“嘭”的巨响;赵风的风旋刃在西侧卷起漫天尘土,风障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活煞的吸力挡在外面;苏小桃的土灵盾插进地里,连土带草苗挖起半人高的土块,阿翠的枯荣藤立刻缠住土块,顺着藤丝传回营地。
可刚移了二十株草苗,柳苍的暗影卫统领就带着活煞卫赶来了。活煞卫的兵器都裹着黑红煞气,劈向苏小桃的土灵盾时,煞气竟顺着盾面的纹路钻进地里,将周围的草苗瞬间烧枯:“柳宗主有令,敢动草田者,死!”
“你的对手是我!”林辰的平衡飞剑突然从空中劈下,银剑裹着阿翠提前传过来的生机藤丝,剑丝缠住活煞卫的兵器——黑红煞气刚碰到藤丝就溃散,活煞卫惨叫着后退,被煞气反噬得口吐黑血。“活煞虽烈,却怕生机缠灵脉。”林辰落地时,剑丝已将三名活煞卫绑住,“你们的丹田被活煞侵蚀,再不走就会爆体而亡!”
活煞卫吓得四散而逃,草田的守卫也乱了阵脚。不到一个时辰,百亩韧丝草苗全被移到青云宗营地外围,阿翠用藤丝将草苗连起来,形成一圈浓绿的生机墙。柳苍在擂台上看得目眦欲裂,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鼎身的黑红煞气又亮了几分——他竟加速燃烧丹田,想提前引爆活煞。
营地的沙盘前,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林辰将沾着活煞的布条丢向生机墙的草苗,草苗虽能中和煞气,却也会被死气熏得枯萎:“单靠草苗的生机撑不了半刻,必须把生机融进破煞钉里,让破煞钉既能破母石心,又能持续释放生机中和活煞。”
“我有办法!”张铁山提着刚熔好的赤阳灵铁过来,身后跟着几名矿工,每人手里都提着桶灵脉泉眼水,“把草苗的汁混进泉眼水,再浇进烧红的灵铁里,生机就会嵌在铁里,铸成‘生机破煞钉’——矿道里铸灵铁农具都这么干,能让农具不沾煞气。”
铸钉的炉火比上次更旺,矿工们轮流拉风箱,张铁山将草苗汁和泉眼水混合,顺着铁水浇进模具。赤阳灵铁刚成型,就泛出淡绿红光,钉尖的生机甚至凝成了细小的藤丝纹路。林辰拿起一根钉,往沾着活煞的木板上一扎,黑红煞气瞬间被吸进钉身,木板上只留下一个淡绿的钉孔:“成了!这钉能吸活煞,还能把死气转化为生机反哺草苗。”
模拟对战在生机墙内展开。沈铜举着涂满活煞膏的黑石鼎,李炎握着生机破煞钉冲上去——钉尖刚碰到鼎身,黑红煞气就被吸进钉身,鼎身的纹路瞬间黯淡。“柳苍燃烧丹田后,母石心会和他的灵脉相连,破煞钉不仅要扎母石心,还要顺着灵脉震伤他的丹田,让他没法再燃烧灵气。”林辰在一旁指挥,“赵风的风刃要缠住鼎耳,别让柳苍转动煞灵鼎。”
可刚练到关键处,探哨来报:柳苍的煞灵鼎开始往擂台下钻,母石心竟和擂台的灵脉连在了一起——他想借整个南岭的灵脉增强活煞,到时候别说青云宗,连周围的宗门弟子都会被活煞吸成废人。“疯了,他是想同归于尽!”联盟裁判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样反而更好。”林辰却突然笑了,在沙盘上的擂台下方画了个叉,“南岭的灵脉里有大量的生机,柳苍用活煞吸灵脉,就像用烈火烤活水,活煞会被灵脉的生机稀释。我们只要把生机破煞钉扎进灵脉和母石心的连接处,就能让灵脉的生机顺着钉尖流进母石心,彻底冲散活煞。”
决战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青云宗的弟子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李炎的拳套上嵌了三枚生机破煞钉,赵风的风刃护腕缠上了生机藤丝,苏小桃的土灵盾里埋了草苗种子,阿翠的枯荣藤则绕满了整个生机墙。王矿长带着矿工们在擂台周围的地下埋好裂石药:“等你们引开活煞,我们就炸开裂口,露出灵脉和母石心的连接处。”
擂台上,柳苍的头发已全变白,周身的黑红煞气凝成了实质的铠甲,煞灵鼎彻底钻进地下,只露出鼎口在台面。他看到青云宗的队伍走来,沙哑的声音像破锣:“林辰,我燃烧丹田引南岭灵脉,今天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你青云宗陪葬!”
“谁陪葬还不一定。”林辰的平衡飞剑悬在身前,生机墙的草苗突然爆发出刺眼绿光,“柳苍,你用禁术屠宗门,用活煞害弟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挥手示意,王矿长立刻点燃裂石药——“嘭”的一声巨响,擂台西侧的地面炸开,露出泛着银光的灵脉和嵌在其中的母石心,黑红煞气正顺着灵脉疯狂蔓延。
“上!”林辰率先跃出,平衡飞剑的剑丝缠着生机破煞钉,银剑如流星般射向母石心。柳苍怒吼着结印,鼎口喷出巨大的活煞漩涡,想将飞剑吸进去。赵风的风旋刃立刻劈出,风刃裹着生机藤丝,绕着旋涡转了三圈,硬生生将旋涡撕开一道缺口。
李炎趁机蹬地窜出,护脚套的吸盘吸住裂开的地面,拳套上的生机破煞钉对准母石心和灵脉的连接处,一拳轰了下去。“噗嗤”一声,钉尖彻底扎进母石心,灵脉的银光顺着钉身流进母石,黑红煞气瞬间被冲散,柳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丹田的灵气彻底紊乱。
可就在这时,母石心里的噬灵钉突然爆发出黑光——柳苍竟在噬灵钉里藏了最后的本命煞,想和母石心一起炸开。阿翠的枯荣藤瞬间窜出,藤丝缠住母石心,将生机墙的草苗生机全引过来:“林师兄,用平衡飞剑斩噬灵钉!”
林辰的银剑瞬间暴涨三丈,剑丝带着生机破煞钉的灵气,精准劈向噬灵钉。“当”的一声脆响,噬灵钉被劈成两半,母石心的黑红煞气彻底消散,露出里面淡绿的灵脉。柳苍瘫倒在擂台上,丹田被生机反噬,修为尽废,只能眼睁睁看着青云宗的弟子们围上来。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王矿长举着矿镐大喊:“赢了!我们赢了!”生机墙的草苗在活煞的滋养下,反而长得更旺,淡绿的灵气弥漫在整个南岭,连之前被煞气侵蚀的青石都重新长出了青苔。
联盟裁判走上擂台,举起林辰的手,高声宣布:“决赛结束,青云宗胜!流云宗擅用禁术,废除南岭宗盟资格,西山矿脉开采权归青云宗和矿工所有!”他看向瘫倒的柳苍,眼神冰冷,“你违反宗盟规矩,需赔偿所有被煞气所伤的弟子,终身监禁在南岭矿道。”
林辰站在擂台上,看着身边的弟子们和远处欢呼的矿工,平衡飞剑的银纹与生机墙的草苗绿光交相辉映。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西山矿脉的灵植种植才刚起步,南岭的宗门纷争也未彻底平息,但只要青云宗和矿工们同心协力,再大的风浪也能闯过去。
深夜的营地,庆功酒的香气飘满整个山谷。王小石举着酒碗,敬向林辰:“林师兄,以后西山矿脉的韧丝草,我们全种成生机草,你们的护具原料,永远管够!”林辰笑着举杯,看向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生机墙上,草苗的露珠泛着银光,就像无数个希望的光点,在南岭的夜空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