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煞窟的入口藏在南岭深处的断崖下,黑红色的煞气像浓雾般裹住窟口,连阳光都渗不进半分。阿翠的枯荣藤刚探进雾中,就被无形的力量绞成碎末,藤丝残留的触感让她脸色发白:“是‘九曲煞灵阵’,阵里的煞气会随方位流转,还能模仿人声和灵气波动,进去就会迷路。”
林辰将提前绘制的阵图摊在石上,图上用赤阳铁屑标注出隐约的阵纹:“这阵是上古煞修所布,迷阵在外,杀阵在内,核心是三个‘流转煞眼’。只要毁掉一个眼,阵法就会出现漏洞,我们就能顺着漏洞突进去。”他看向赵风三人,“三角战术要变,赵风带风灵弟子探路,李炎护着阿翠,苏小桃殿后防偷袭。”
刚踏入阵中,周围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原本陡峭的石阶变成平缓的土路,李炎的拳火刚燃起就被煞气压成火星,他惊道:“灵气被锁了!我的火灵槽吸不到灵韵,拳火撑不了一炷香!”苏小桃的土灵盾也出现异动,盾面上的纹路忽明忽暗,竟开始吸收周围的煞气:“阵里的土灵是倒着转的,我的灵盾快成煞盾了!”
“是迷阵的‘灵韵倒转’!”赵风的平衡飞剑突然颤鸣,导流槽吸到一缕紊乱的风灵,“大家别乱运功!跟着我的飞剑走,它能吸阵里的散风,辨明真方位。”他操控飞剑划出银弧,剑丝在前方织成光带——光带经过的地方,扭曲的景象短暂恢复,露出布满煞纹的真实岩壁。
可刚走五十步,杀阵突然启动。岩壁里钻出数十柄煞刃,像暴雨般射向三人,同时地面升起黑色阵纹,将三角阵的站位圈住。“是‘困煞杀局’!”阿翠的枯荣藤瞬间缠上三人的护具,“阵纹在吸我们的灵韵,再困下去灵植纽带都会被蚀断!”苏小桃的灵盾刚挡住一波煞刃,就被阵纹吸走大半灵气,盾面凹陷下去。
“赵风,引煞刃!李炎,烧阵纹!”林辰的剑丝从阵外探进来,缠住苏小桃的灵盾,“我帮你稳住灵盾,找阵眼的漏洞!”赵风立刻催动飞剑,导流槽故意吸收煞气,青灰色风刃带着煞灵劈向空中,将大部分煞刃引向自己;李炎则将仅剩的灵气聚在拳尖,赤阳火点在阵纹上,阵纹冒出黑烟,却没彻底断开——杀阵的阵纹是活的,烧断一处立刻有煞气补上。
“这样不行!得找流转煞眼的漏洞!”阿翠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枯荣藤上,藤丝瞬间变得透明,像雷达般扫过周围的岩壁,“阵眼的煞气最浓,但流转时会有‘空息期’,就像矿脉的断层,那时候是最弱的!”她指向左侧岩壁的一处凹陷,“那里的煞气流转最慢,是第一个漏洞点!”
“苏小桃,用土灵封死其他方位!”赵风的飞剑突然转向,导流槽吸饱风灵,银青色风锥撞向凹陷处的岩壁,“李炎,你的火灵借我一半!”李炎立刻将灵气顺着灵植纽带传给赵风,风锥瞬间裹上赤阳火,“轰”的一声撞在岩壁上,岩壁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拳头大的黑色阵眼,正缓缓转动着吸收煞气。
“就是现在!”阿翠的枯荣藤突然暴涨,藤丝顺着缝隙钻进阵眼,“用‘灵植堵窍’!”藤丝在阵眼里疯狂生长,将流转的煞气死死缠住。阵眼被堵的瞬间,周围的煞刃和阵纹突然停滞,杀阵出现短暂的空白期。“冲过去!下一个阵眼在西北方向!”林辰的剑丝猛地发力,将三人拉出困局。
可刚冲出杀局,迷阵就再次扭曲。这次竟模仿出青云宗的演武场,柳苍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手里举着母石心:“赵风,你的飞剑不过是偷来的本事,没有林辰你什么都不是!”李炎看到“柳苍”,怒火瞬间涌上,拳火暴涨就要冲过去,却被赵风拦住:“是幻象!别被阵眼引动心魔!”
“幻像靠灵韵波动骗人,用赤阳灵铁能破!”苏小桃突然将嵌着赤阳铁的护腕砸向“柳苍”,护腕碰到幻像的瞬间爆发出红光,“柳苍”的身影立刻溃散,露出后面的真实岩壁——第二个流转煞眼就藏在岩壁后的石缝里,正通过模仿灵气波动制造幻像。
“这次换我来!”李炎主动请缨,他将灵植纽带的灵气聚到极致,赤阳火在拳上凝成火球,“赵风,你用风刃吹开石缝,我直接轰碎阵眼!”赵风的风丝立刻缠住石缝,将石块拉开,李炎的火球精准轰进阵眼,黑色煞气像喷泉般涌出,却被赵风的风刃及时吹散。
两个阵眼被毁,九曲煞灵阵的煞气明显减弱,周围的景象不再扭曲。阿翠的藤丝探到最后一个阵眼的位置,脸色却沉了下来:“第三个阵眼在万煞窟深处,和煞仙的气息连在一起,他在靠阵眼恢复煞灵!”远处传来煞仙的狂笑,震得岩壁掉渣:“你们以为破两个阵眼就赢了?这最后一个阵眼,是你们的坟墓!”
林辰立刻调整战术:“赵风,你的飞剑能吸煞,去引开煞仙的注意力;苏小桃,用土灵在阵眼周围筑‘反灵墙’,不让煞气流转;李炎,和阿翠配合,用生机火攻阵眼——煞仙在阵眼处,反灵墙能把他的煞灵困在里面,让他自食其果!”
三角阵再次展开,这次灵植纽带的生机格外旺盛——阿翠将沿途收集的生机草汁全灌进藤丝里,藤丝泛着浓绿灵光。赵风的飞剑率先冲出去,导流槽疯狂吸收煞气,青黑风刃劈向窟内,煞仙的怒吼立刻传来,无数煞手扑向赵风;苏小桃趁机在阵眼周围筑墙,墙里嵌满赤阳铁屑,煞气一靠近就被反弹回去;李炎则抱着阿翠递来的生机草束,将火灵灌进去,草束瞬间燃起绿色火舌——这是“生机火”,专克煞灵。
“就是现在!”赵风突然将吸来的煞灵顺着风刃反抛出去,煞灵被反灵墙反弹,全砸向阵眼处的煞仙。煞仙刚要避开,苏小桃的土灵墙突然合拢,将他困在中间;李炎的生机火随即轰到,绿色火舌缠着煞灵燃烧,煞仙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的煞灵!”
赵风抓住机会,将飞剑插进最后一个阵眼,导流槽与阵眼彻底连通,银光大盛:“灵脉风锥,碎!”风锥带着生机火和赤阳灵韵,将阵眼彻底砸碎。九曲煞灵阵瞬间崩溃,周围的煞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万煞窟深处的景象——一个巨大的石窟里,无数上古煞灵的骸骨堆成山,煞仙瘫在骸骨堆前,煞灵已被烧得只剩三成。
“你们毁我阵眼,断我生路!”煞仙目眦欲裂,突然扑向骸骨堆中央的黑色晶石,“那我就唤醒上古煞灵,拉你们一起陪葬!”他将仅剩的煞灵全灌进晶石,晶石瞬间发出红光,骸骨堆开始轻微震颤,一缕比煞仙更恐怖的气息,从骸骨缝里渗出来。
林辰脸色骤变:“是‘煞灵晶核’!他要解开封印!赵风,用飞剑吸晶核的煞气;李炎,烧骸骨堆的煞纹;苏小桃,筑灵盾挡住煞气反扑!快!”三角阵立刻冲向晶核,赵风的飞剑刚触到晶核,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得弯曲,导流槽的吸煞速度竟赶不上晶核的放煞速度。
阿翠突然带着炼气组弟子冲进来,二十株血韧草同时扎根在晶核周围,藤丝缠住赵风的飞剑:“我们来帮你!”草苗的生机顺着藤丝流进飞剑,导流槽的银光大盛,终于将晶核的煞气吸得慢了几分。林辰的剑丝则缠住煞仙的丹田,阻止他继续灌煞:“你的煞灵已尽,再顽抗只会被上古煞灵反噬!”
煞仙看着晶核的红光越来越暗,终于彻底绝望,瘫倒在骸骨堆前。赵风的飞剑将最后一缕煞气吸干净,晶核的红光彻底熄灭,骸骨堆的震颤也停了下来。李炎的生机火将骸骨堆的煞纹烧干净,苏小桃的灵盾则挡住了最后一波煞气反扑。
阿翠摸着血韧草的残根,松了口气:“阵法破了,上古煞灵也没醒。但这万煞窟的煞灵太浓,得用生机草净化才行。”赵风拔出飞剑,剑身上的导流槽泛着红绿交织的灵光,醒灵藤与血韧草的灵气已彻底融合:“以后这万煞窟,就是我们的‘煞灵炼剑场’,既能练战术,又能净化煞气。”
林辰看着被制服的煞仙,语气冰冷:“南岭的煞灵之祸,该结束了。”他看向身边的弟子们,“这次能破阵,不是靠某个人的本事,是靠我们找准漏洞、默契配合——阵法有漏洞,人心却没有,只要我们同心,就没有破不了的局。”
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万煞窟时,晶核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一道极细的红光钻进了煞仙的体内。煞仙的眼睛瞬间变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没人发现,这道红光里,藏着上古煞灵最纯粹的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