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t恤攥着电动车把手,刚要拐进巷口,身后突然传来李明带着慌腔的喊声:“等等!别跑!有话好说!”
三人脚步顿住,回头看时,只见李明搓着手,眉头皱得紧紧的,另一只手还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活像个怕事又舍不得钱的老实人。黑短袖眼睛一亮,拽了拽鸭舌帽:“哟,这是想通了?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他们果然折了回来,灰t恤故意又往地上蹲了蹲,捂着膝盖哼哼:“想通了就赶紧掏钱!我这腿再不治,就得截肢了!”
李明慢慢挪到他们面前,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哀求:“2万太多了,我就是个开出租的,一天才赚几百块,哪拿得出这么多?能不能少点?5000……最多5000,还是我凑的修车钱。”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把藏在袖口的手机调至录像模式,镜头斜斜对着三人,连他们脸上的嚣张和贪婪都能拍得清清楚楚。
“5000?你打发要饭的呢!”黑短袖上前一步,手指戳着李明的胸口,“最少1万!少一分都不行!你要是不拿,我们现在就去出租车公司闹,让你以后都开不了车!”
鸭舌帽也跟着帮腔,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假装要记车牌号:“对!把你车牌号记下来,再去交警大队告你肇事逃逸,让你驾照都保不住!我告诉你,我们哥仨可不是好惹的!”
李明故意往后缩了缩,眼神里透着“害怕”,手却悄悄调整了手机角度,确保能录到鸭舌帽记车牌的动作:“别啊!我驾照要是没了,我妈透析费都没人赚了……要不8000?我现在就给你们转,只求你们别去公司闹。”
“别跟他废话!”灰t恤突然拔高声音,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膝盖“疼”了,伸手就要抢李明的手机,“要么拿1万,要么现在报警!看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们!”
他这一动,手机镜头正好对着灰t恤的脸,连他裤腿上根本没血迹的“伤口”都拍得明明白白。李明赶紧把手机往身后藏,故意嚷嚷:“你别抢我手机!我给你转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出租车引擎声传来——一辆绿色的捷达从路口拐过来,车身上还印着“城东出租”的字样,正是李明之前同公司的老同事老王。老王皮肤黝黑,嗓门大,出了名的热心肠,之前李明被公司抽成刁难时,还帮他说过话。
老王本来是去商场接人,老远就看见李明被三个男人围着,心里纳闷,慢慢把车停在旁边,降下车窗喊:“明子!咋回事啊?这几个人是谁?围着你干啥?”
李明眼睛一亮,赶紧朝老王使了个眼色——下巴往三个男人那边抬了抬,嘴角微微往下撇,眼神里藏着“不对劲”的信号。老王也是老司机了,一看这架势就明白大半,推开车门就走过来,故意把嗓门提得更大:“咋了?欺负我兄弟?我告诉你,明子可是老实人,你们别想坑他!”
黑短袖没想到会冒出个“帮手”,脸色沉了沉:“跟你没关系!我们跟他私事,你少管!”
“私事?光天化日围着人要 money,这叫私事?”老王往李明身边一站,比黑短袖还高半头,胳膊上的肌肉绷着,“我刚才在路口都看着了,是你们骑着电动车往他车上撞,现在还敢要钱?要不要我把行车记录仪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他这话其实是诈他们,却正好戳中了碰瓷团伙的软肋。鸭舌帽偷偷拉了拉黑短袖的衣角,小声说:“哥,别跟他们耗了,这人有帮手,万一真报警就麻烦了。”
灰t恤也慌了,眼神躲闪着往巷口瞟,想找机会溜。李明见时机差不多,悄悄按了手机的“停止录制”键,然后往前站了一步,语气不再装怂,反而带着点冷意:“想走?刚才你们说的话,还有要抢我手机、记我车牌的样子,我都录下来了。现在要么跟我去派出所,要么等着警察来找你们——我已经把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发给我朋友了,他现在就在派出所旁边。”
这话一出,三人彻底慌了。黑短袖还想硬撑:“你别吓唬人!我们没……”
“没什么?”老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假装要拨号,“要不要我现在打110,让警察过来核实?我认识派出所的李警官,他正好管碰瓷的案子,你们要是想进去坐坐,我不介意帮你们打这个电话。”
碰瓷团伙哪敢真等警察来,灰t恤率先往巷口跑,嘴里还骂着“晦气”,黑短袖和鸭舌帽也赶紧跟上,连电动车都忘了推,三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没了影。
周围的路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指着他们的背影说:“跑这么快,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老王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压低声音问:“明子,你没事吧?真录着了?”
李明点点头,把手机从袖口拿出来,点开视频给老王看:“都录下来了,他们说的话、做的动作都有。等会儿我就把视频发给交警,再去派出所备案,省得他们以后再去坑别人。”
“好样的!”老王竖了个大拇指,“以前你总被人欺负,现在越来越机灵了!以后再遇到这事,别自己扛着,给我打电话,哥帮你!”
李明心里暖暖的,拍了拍老王的胳膊:“谢了,王哥。你不是要接人吗?赶紧去吧,别耽误你生意。”
老王这才想起订单,赶紧往商场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喊:“有事随时叫我!”
看着老王的车消失在车流里,李明掏出手机,先把刚才录的视频备份到云端,又打开微信,找到之前认识的交警小李,把视频和行车记录仪的片段一起发过去,附言:“李警官,刚才在环球商场门口遇到碰瓷团伙,录了证据,麻烦您帮忙备案,免得他们再害人。”
没过几分钟,小李回复:“收到!视频我看了,这伙人是惯犯,我们正在查他们的底。你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
李明收起手机,坐进车里。阳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方向盘上,那个磨了三年的裂缝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他发动车子,打开打车软件,下一个订单的提示音很快响起——是去城郊的长途单,车费能有一百多块。
车子平稳地驶上主干道,李明握着方向盘,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苦难的底层司机了——有系统的技能傍身,有朋友的帮忙,还有自己的智慧,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他都能从容应对。
后视镜里,商场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那辆被遗弃的电动车还停在路边,等着警察来处理。李明笑了笑,踩下油门,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那里不仅有订单,更有他和母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