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天香园中,牡丹凋零,毒雾弥漫,哀嚎遍野。段思平立于高台,手中灰袍首领的尸体尚未落地,园中幸存者已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阿萝奔至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段大哥,这毒……能随香气传播,又能乱人心神,若在城中大规模施放……洛阳危矣!”
段思平望着满园狼藉,心中沉重。他自幼习武,历经南疆瘴林、大理边陲,从未见过如此歹毒之物。此毒不仅能杀人,更能乱人心神,若幕后之人以此为器,中原将成炼狱。他沉声道:“这不是劫掠,是试验。他们在测试一种能控制人心的毒。而幕后之人,绝不止一个厉百川。”
话音未落,忽闻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声。段思平心中一紧——若毒雾扩散至城中,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把拉住阿萝,低声道:“先救人,再追凶!”
二人正欲行动,忽见园中一名老者踉跄奔来,白发散乱,手中紧握一只青瓷药瓶,口中喃喃:“此毒……此毒需‘冰心莲’与‘九转还魂草’方可解……”话未说完,身形一晃,竟昏倒在地。阿萝惊呼:“是‘百草翁’!他是隐世医者,曾救过我父亲!”
段思平目光一凝——此人既是阿萝旧识,又是解毒关键,绝不能有失!他俯身探其脉搏,果然气息微弱,脉象紊乱,正是中毒之象。阿萝自怀中取出“避瘴香囊”置于其鼻下,又以银针刺其人中、内关诸穴,老者这才悠悠转醒。
“姑娘……你是……”老者睁开浑浊双眼,望见阿萝,似有所忆。
“百草翁,是我,阿萝!您可认得我?”阿萝急切道。
老者眼神一亮,随即黯淡:“阿萝……你父亲……他……”话未尽,又剧烈咳嗽起来。
“先解毒,再叙旧!”段思平沉声道,“您可知如何解此毒?”
老者喘息片刻,道:“此毒名为‘迷魂散’,乃以七十二种毒草炼成,可随香气、呼吸传播,乱人心神,致人癫狂。解药需‘冰心莲’、‘九转还魂草’、‘雪参’三味主药,辅以‘朱砂’、‘雄黄’等十二味辅药,需文火煎熬三日三夜,方可成丹。然‘冰心莲’已绝迹三十年,‘九转还魂草’亦罕见……”
段思平心中一沉——若药材难寻,园中数百人岂非坐以待毙?阿萝却突然道:“冰心莲虽绝迹,但‘寒潭谷’深处或有残存!我曾听父亲提及,那谷中终年寒冰不化,或可留存!”
老者摇头:“寒潭谷在洛阳西三百里,往返需三日,且谷中瘴气弥漫,猛兽出没,常人难入……”
段思平目光一凝,决然道:“我去!阿萝,你与百草翁在此施救,我三日内必回!”说罢,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园门。
阿萝急喊:“段大哥!路上小心!若遇灰袍人,切勿硬拼!”段思平头也不回,身影已没入园外尘烟。
园中,阿萝与百草翁立即展开救治。阿萝以“避瘴香囊”分发众人,又以银针刺穴暂保心脉;百草翁则以随身携带的“解毒散”暂抑毒性。然毒势凶猛,解药未成,二人渐感力不从心。
忽闻园外传来一阵喧哗,数名灰袍人手持短刃,欲闯入园中劫掠。阿萝与百草翁对视一眼,心中皆知——若让这些人得逞,园中幸存者将再无生路!
阿萝咬牙取出怀中“赤蝎粉”,欲以毒攻毒;百草翁则以拐杖为器,挡在众人之前。然二人皆中毒在身,行动迟缓,眼看灰袍人逼近。
危急关头,忽闻一声长啸,如龙吟九天,震得园中树叶簌簌而落。灰袍人闻声一滞,抬头望去——只见园门高处,一道身影如天神降临,正是段思平!
他手中提着一只玉匣,匣中盛满赤红粉末,正是那“迷魂散”。他冷眼扫过灰袍人,沉声道:“尔等以毒害人,今日便以毒还毒!”说罢,手腕一抖,玉匣中粉末如血雾般飘散,直扑灰袍人面门。
灰袍人惊骇欲退,然那粉末遇风即燃,沾衣即蚀,数人瞬间倒地,哀嚎不已。余者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阿萝与百草翁见状,心中大定。段思平跃下高台,将玉匣递与阿萝:“此毒已得,速配解药!我已探明寒潭谷路径,‘冰心莲’亦在谷中,三日后必回!”
阿萝接过玉匣,眼中含泪:“段大哥,你……”
段思平摇头,目光坚定:“救人要紧!你与百草翁在此施救,我三日内必回!”说罢,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