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鸿钧出手,暂时维持住了接引的境界。
可就算这样,接引体内的鸿蒙紫气也发生了挣扎。
鸿钧神色一动,天道之力作用在了这缕鸿蒙紫气之中。
转眼间便被硬生生从接引的元神深处抽离出来,悬浮于空,散发着玄奥的光芒。
接引:“???”
不是抽半缕么?
怎么一下子抽了一整根?
接引很疑惑,但现在他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只能任由鸿钧在身上随意动作。
另一边,准提也是有些疑惑,为何抽了一整根。
但随着功德的进入,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瞬间充斥全身!
那庞大的、毫无滞碍的功德之力涌入,让他仿佛卸下了背负万古的枷锁。
周身圣力澎湃激昂,神念通达天地,一种“完整”圣人的强大感回归了!
他此时一脸惊愕的看向了三清。
原来……原来毫无负担的圣人之力竟是如此强大!
原来三清、女娲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以这般全盛姿态存于世间的么!
难怪他们西方二圣比其他圣人弱了那么多。
难怪连准圣都敢向他们龇牙。
原来,他们真的很弱呀。
他下意识地想要舒展圣威,体会这久违的“自由”。
然而,就在准提刚刚体验到全力圣人实力的美妙,心神为之松懈的刹那。
鸿钧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刻意放松了一丝对天道的压制。
“嗡!”
天道意志瞬间感应到准提身上那“不合理”的功德充盈状态,因为欠款未还,所以立刻再次变得“躁动”起来!
一股无形的吸力凭空产生,开始再次缓慢却坚定地抽取接引身上的功德。
准提:“……”
要债的,来的这么急!
他刚刚升腾起的圣威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衰减下去。
那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让他无比憋闷。
完蛋!
就体验了一下!
老师,你绝对是故意的!
鸿钧仿佛没看见准提幽怨的眼神,抬手将悬浮的那缕完整鸿蒙紫气摄取过来。
指尖一点,一道无法形容的法则之力划过。
那缕紫气竟真的从中断裂,一分为二,变成了两道稍显黯淡、却依旧灵性十足的半缕紫气。
他将其中半缕打回气息动荡的接引体内,另外半缕则是朝着准提涌去。
半缕鸿蒙紫气进入,他体内的那一整根鸿蒙紫气则被迅速抽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鸿钧将这缕完整鸿蒙紫气,递给了老子:“太清,你要的鸿蒙紫气。”
老子恭敬接过,感受着紫气中蕴含的天道韵律,心中一定:“多谢老师!”
随即,他转身便将这缕珍贵的紫气交给了身旁眼热已久的元始天尊。
元始接过紫气,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有了它,替换最后两具三尸的材料便齐全了!
合道之路,就在眼前!
鸿钧最后看向萎靡不振的接引和准提:“接引,准提,去吧,回归须弥山。”
“吾已暂时帮你们稳定了状态,但能否长久,还需看尔等自身。”
“好好经营须弥山,能否早日摆脱此山桎梏,重获自由,便看你们自己能否真正领悟……何谓‘舍’,何谓‘得’了。”
“且你们作为山主,却从未真正亲手建设过它。”
“接下来,便好好体验一番,何为真正的‘建设’吧。”
鸿钧话音落下,随手一挥。
接引准提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紫霄宫中。
三清见此,也向鸿钧告辞。
……
须弥山巅,两道身影悄然浮现。
刚一回归,准提就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与须弥山建立了某种联系。
体内那半缕鸿蒙紫气不再如以往那般躁动不安地试图勾连完整天道。
反而如同找到了归宿的游子,温顺地沉入元神深处,与脚下须弥山磅礴浩瀚、不断成长的山运地脉缓缓交融。
一种奇特的“扎根”感油然而生——他仿佛成了这座山的一部分,山的呼吸即是他的吐纳,山的脉动即是他的心跳。
“原来如此……老师所谓的‘以身合山’,并非简单的禁锢,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生。”
“我以圣人气运滋养此山,助其稳固天穹;此山亦以其无匹地脉气运反哺于我,在这方天地内,为我提供近乎无穷的支撑。”
他心念微动,尝试调动圣人之威。
与在紫霄宫中那昙花一现的、毫无滞碍的完整圣人感不同,此刻的力量仿佛有了清晰的“边界”。
一道柔和却恢弘的金色圣光自他周身荡开,迅速笼罩了整个须弥山主体山脉。
山中一草一木,一石一水,皆在这圣光映照下显得愈发灵秀。
山中的生灵,无论是懵懂的精怪还是已有灵智的修士,都感到一种温和而威严的注视,心生敬畏与安宁。
“果然,在须弥山范围内,我之威能,与往日全盛时无异,甚至因与山运结合,更为绵长持久。”
准提心中一喜。
他试图将这份圣威继续向外扩张,覆盖更广阔的西方大地。
圣光如潮水般向山外涌去,整个西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如此,在西方,我仍旧是完整的圣人!”
“至少,比刚从时间长河中归来要强了很多,出手,不用受到限制了。”
他的心中此时莫名有些欢喜。
完整的,能发挥全力的圣人,才是真正的圣人。
如今的他,虽然失去了灵宝,或许仍旧不如三清、不如女娲、甚至不如祖巫。
但现在,他也不怕死了呀!
就算是被其他圣人杀死,他也能恢复,而不用像之前一样担心跌落圣位。
感受完这些,准提不服气的将圣人之威朝着东方蔓延。
但超过一定范围后,便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垒,迅速衰减、淡化。
最终,只能保持准圣之力查看东方。
“东方……竟只能辐射不足万一。”
准提暗自叹息,验证了鸿钧所言非虚。
他如今更像是一尊“西方神”,活动范围被限定在了西方。
自由虽失,但圣位根基依托神山与西方,暂时无虞。
他看着手中空空,想起失去的诸多灵宝,又看看脚下神山,一股复杂情绪涌动——困守于此,是代价,或许也是新的开始。
与此同时,接引的感受则截然不同。
功德被强行抽离的剧痛与空虚感仍在元神深处回荡,那是一种生命本源被割裂的虚弱。
原本与天道紧密相连、如同本能般可以调动的浩瀚伟力,正在飞速褪去。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冥冥中至高规则的“连接带宽”正在急剧收窄。
鸿钧打回他体内的那半缕鸿蒙紫气,勉强维系着他与天道间最后一丝脆弱的联系。
但这联系如同风中之烛,摇曳不定。
他的气息一路下滑,澎湃的圣人威压如退潮般消散,大道金花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