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
刑天眯起独眼,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些影子。
是之前遇到过的那种苍白鬣狗,但数量多了几倍,至少有十几只。
它们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形成半个包围圈。
“被盯上了。”刑天压低声音,“数量不少。”
陈默撑着墙壁站起身,左手抓起那截断矛。他右臂无法用力,内伤未愈,战力大打折扣。
“不能被困在塔里。”陈默看向破损的屋顶。如果被堵死门口,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刑天点头,一脚踢开挡门的板子。“我开路,你跟紧。”
他低吼一声,独臂挥动战斧,猛地冲了出去。战斧带着风声,劈向最近的一只鬣狗。
那鬣狗敏捷地跳开,发出刺耳尖啸。周围的同类立刻围扑上来。
陈默紧随其后,左手断矛疾刺,逼退侧面袭来的利爪。他脚步虚浮,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全靠战斗本能支撑。
刑天如同疯虎,战斧狂舞,瞬间劈翻两只。但他瘸腿影响行动,腿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
“往西边退!”陈默喊道。西边废墟更密集,便于周旋。
两人背靠背,一边抵挡一边移动。鬣狗群死死缠住,攻击刁钻,专攻下盘。
陈默左肩一痛,被利齿划开。他反手一矛捅穿那畜生的喉咙,温热血浆喷溅在手背。
刑天斧柄砸碎一只鬣狗的头骨,喘着粗气:“这样下去不行!”
陈默也感到体力快速流失。他目光扫过周围,突然看到右前方有栋半塌的建筑,门口被巨石堵住大半,只容一人通过。
“去那里!”
两人奋力杀向那处建筑。刑天在前开路,陈默断后。
冲到入口处,刑天率先钻了进去。陈默刚要跟进,脚踝突然剧痛,被一只鬣狗死死咬住。
他闷哼一声,左手断矛向后猛刺,却因为角度别扭无法命中。
刑天在里面怒吼,想冲出来接应。
“别管我!堵门!”陈默喝道,右手无法用力,只能用左手死死抓住门框。
那鬣狗疯狂甩头,撕扯着他的脚踝。其他鬣狗也趁机扑上来。
就在利爪即将抓中后背时,陈默眼中厉色一闪。他不再抵抗,反而借着鬣狗拖拽的力道,整个人向后倒去,同时左腿狠狠蹬向门框!
这一下出乎鬣狗意料。陈默身体后仰,带着那畜生一起滚倒在地。其他扑来的鬣狗收势不及,撞作一团。
刑天趁机从门内伸出战斧,精准劈在咬住陈默脚踝的鬣狗脖子上。
鲜血喷涌。那畜生松了口。
陈默立刻翻身,连滚带爬钻进建筑。刑天搬起旁边一块石头,死死堵住入口。
外面传来疯狂的抓挠声和嘶吼。
两人靠在墙边大口喘息。里面空间狭小,堆满碎石,但暂时安全。
刑天撕下布条,帮陈默包扎脚踝。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到骨头。
“这些畜生记仇。”刑天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弄死我们不会罢休。”
陈默检查左肩的伤。血迹浸透了衣服,火辣辣地疼。他看向被堵死的门口,抓挠声持续不断。
“等天亮。”他说,“它们夜行动物,白天可能会退。”
刑天点头,握紧战斧守在门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鬣狗轮流撞击堵门石,石头微微松动。
“顶不住太久。”刑天脸色凝重。
陈默目光扫过黑暗的室内。这里像是个储藏室,墙角堆着些腐朽的木箱。他爬过去,用断矛撬开一个。
里面是些锈蚀的工具,还有几个密封的金属罐。
他拿起一个罐子摇晃,听到液体晃动的声音。打开封口,一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找到了什么?”刑天问。
“像是燃料。”陈默把罐子递过去。
刑天凑近闻了闻,独眼一亮:“够劲道。”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刑天小心地把燃料倒在门口附近,留下一条引线。陈默拆开另一个木箱,把干燥的朽木堆在燃料上。
准备就绪,刑天搬开堵门石。
外面的鬣狗立刻扑进来。
“退后!”刑天大吼,点燃引线。
火焰瞬间窜起,点燃燃料,形成一道火墙。冲进来的鬣狗被烧个正着,发出凄厉惨叫。
后面的鬣狗被火势所阻,不敢上前,只在外面焦躁地嘶吼。
“走!”刑天扶起陈默,从建筑后方的破洞钻出。
火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两人不敢停留,借着火光掩护,快速远离这片区域。
直到再也听不到鬣狗的叫声,两人才在一处断墙下停步。
天边泛起鱼肚白,暗红色天光重新笼罩大地。
刑天检查陈默的伤势。脚踝包扎已经被血浸透,左肩伤口裂开,脸色苍白得像纸。
“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刑天皱眉,“你撑不了多久。”
陈默靠墙坐下,望着渐亮的天色。
这片废墟比想象中更危险。而他们的状态,正在越来越差。
远处,一声悠长的嚎叫划破晨雾。不是鬣狗,是别的什么东西。
刑天握紧战斧,独眼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
新的一天,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