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周围,一片欢腾,充满了希望。
药师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空中那威严的虚影,听着那振聋发聩的话语,感受着族人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的脸从绿变白,又从白变青,手里的药葫芦都快捏碎了!
地皇显圣?!这还怎么玩?!这简直是降维打击!他那些夹带私货的理论,在地皇亲口所述的“唯物主义”医药观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就像一个卖假药的,撞上了药监局局长亲自下来打假!
就在药师心态快要爆炸的时候,多宝道人闪亮登场了!
只见天边一道宝光飞来,多宝脚踏祥云,身后还跟着几个截教外门弟子,抬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用灵玉和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卷轴!
那卷轴缓缓展开,足足有十几丈长,上面用鲜艳的色彩和清晰的图案,画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根茎果实,旁边还有简单的文字说明(当然是洪荒通用符文,但陈松稍微“加工”了一下,变得更象形,易懂)。
“颛顼共主!各位父老乡亲!”多宝声如洪钟,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在下多宝,玄门弟子!感念地皇恩德,特根据地皇传承,呕心沥血,制作了这《百草万灵图谱》简易版!今日,便将它赠予人族!”
他指着图谱,大声讲解:“大家看!这这个,叫车前草,利尿解毒!这个,是黄芩,清热燥湿!这长得像小伞的,是三七,止血圣药!旁边还有怎么认,什么时候采,怎么用!咱们要让人人知药,小病不求巫,大病有良方!让那些装神弄鬼、把简单病情复杂化的家伙,无处容身!”
这图谱太实用了!比地皇刚才传的知识更直观,更系统!简直就是一本洪荒版的《赤脚医生手册》!族人们呼啦一下全围了过去,指着图谱议论纷纷,兴奋异常。
药师的摊子前,瞬间门可罗雀。
药师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甘心啊!他找到脸色复杂、正看着图谱和空中正在缓缓消散的神农虚影的颛顼,做最后的努力:“共主!地皇之法,固然能治身病。然,人心复杂,烦恼无尽,此乃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众生皆苦,唯有信仰我佛,方能得大自在,大解脱……”
他想继续鼓吹他那套“舍离”理论。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严肃而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
“药师道友,此言大谬!”
广成子一身月白道袍,面容肃穆,手持玉简,一步步走来,身上散发着阐教正统的浩然之气。他先是对颛顼和空中即将完全消散的神农虚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目光如电,看向药师。
“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人伦正道,亦是医心之良药,治国之根本!”
广成子声音铿锵有力,“使老者能安享晚年,壮者能施展才华,幼者能健康成长,鳏寡孤独、残疾患病者皆能得到照顾和供养,天下和睦,万民安居乐业,人心自然充实安乐,何来无尽烦恼?何必舍近求远,妄谈虚无之彼岸极乐?”
他看向颛顼,语气诚恳:“共主欲绝地天通,使人族自强,正是行此正道!内修人伦礼法,外御妖邪干扰,使人族自强不息,此心便是最强之心药!何必妄自菲薄,求助于虚妄之说?”
这番话,堂堂正正,气势磅礴,直接站在了人族自强、现世奋斗的道德制高点上!简直就是说到了颛顼的心窝子里!相比药师那种让人消极、逃避现实的“舍离”说,广成子这套“努力建设美好家园”的理论,简直太对颛顼的胃口了!
颛顼重重地点头,对着广成子深深一揖:“仙长所言,才是正理!颛顼受教了!”
药师彻底傻眼了。
医药理论被地皇显圣+《百草图谱》砸得粉碎,哲学理论被广成子的“人伦正道”驳得体无完肤!
他辛辛苦苦经营的点好名声和信任,在这一套组合拳下,瞬间土崩瓦解。他站在那里,看着被族人簇拥的多宝和广成子,看着空中彻底消散的神农虚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完了,全完了。这颛顼时期的帝师功德,眼看又要打水漂了。
最终,颛顼在广成子等人的辅佐下,成功推行“绝地天通”,确立了人族的自主权,功德圆满。
天道功德降临,大部分归于颛顼,广成子因辅佐有功,分润不少。多宝贡献《百草图谱》,功德加身。陈松作为总策划和“神迹”执行人,再次赚得盆满钵满。
而药师……得到的那点微薄功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灰溜溜地收拾药葫芦,连招呼都没脸打,趁着没人注意,驾起遁光就跑了,背影那叫一个凄凉落寞。他得赶紧去找他师兄弥勒抱头痛哭去了。
西方教,在五帝教化路上,连栽两个大跟头,赔了夫人又折兵。玄门“战略干扰小组”,再下一城,风光无限。
“搞定收工!”陈松在首阳山,通过水镜术看到颛顼功德圆满,咧嘴一笑,拍了拍旁边啃着灵果的大白,“看见没?蠢狗!这就叫智慧!不动手,只动脑,功德到手,麻烦没有!”
大白叼着灵果,含糊道:“汪!老大英明!就是……咱们啥时候能亲自下场活动活动筋骨?本圣尊的爪子都快生锈了!”
“急什么?”陈松踹了它一脚,“打架是粗人干的事!咱们是文明人,要用计谋!等着吧,后面有你看热闹的时候!”
与此同时,西方极乐世界。
弥勒和药师,两位难兄难弟,正跪在接引和准提二位圣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老师!师叔!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弥勒哭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那玄门……尤其是那陈松,太欺负人了!弟子好不容易寻到少昊共主,欲以梵音静心引导,结果那陈松不知从哪儿搞出个什么‘百鸟朝凤舞’,土嗨至极,却把族人的心都勾走了!弟子所得功德,寥寥无几啊!”
药师更是悲愤,蜡黄的脸都气红了:“弟子也是如此!本想以医药入手,徐徐图之。谁知那陈松,他竟然……他竟然把地皇神农都给请出来了!当众显圣!这还怎么教?地皇亲口说生病就是病,跟业力无关!弟子那套理论根本没法讲!多宝还弄了个花里胡哨的图谱砸场子,广成子更是上纲上线,把弟子的学说批得一无是处!弟子……弟子差点道心不稳啊!”
接引道人脸上的悲苦之色,浓得几乎能滴出苦汁来。准提道人更是捶胸顿足,小眼睛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