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骑着大白,心怀忐忑地回到了昆仑山,径直来到了八景宫外。
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躁动不安的大白:“蠢狗,待会儿机灵点,看我眼色行事。”
大白狗脸一垮:“汪?又是我?老大你每次坦白从宽都让我当气氛组!”
“少废话,回头给你加餐!”陈松整理了一下道袍,努力摆出一副既诚恳又带着点“弟子闯祸了但弟子很乖”的表情,迈步走进八景宫。
宫内,老子三人都在,陈松暗道一声不好,自家这两位师叔不在自己的宫殿里待着,老是来八景宫干什么?
老子手持芭蕉扇,对着八卦炉不紧不慢地扇着风,丹香氤氲。
元始天尊坐在一旁,手持三宝玉如意,闭目养神,周身道韵圆满,一丝不苟。
通天教主则最没正形,用手指凌空比划着剑诀,丝丝剑气在指尖跳跃,似乎觉得二哥那边的“完美静止”太过无聊,非得添点动静。
“弟子陈松,拜见师父,拜见二师叔、三师叔。”他规规矩矩地行礼。
老子眼皮都没抬:“嗯。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声音古井无波。
元始天尊微微睁开眼,目光如朗星,扫了陈松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不存在的弧度。
“看你这模样,不像顺利归来,倒像是去哪个泥潭里打了个滚又捡了只刺猬回来,抱也不是,扔也不是。”语气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调侃,而非斥责。
通天教主立刻来了精神,收起剑指,凑上前来:“大师侄!快说说,是不是又找到什么好玩……啊不是,是又遇到什么需要师叔我给你撑场子的大事了?”他脸上写满了“快讲故事”的好奇。
陈松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二师叔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他清了清嗓子,将西部边境遭遇弥勒、幽冥血海之行、与冥河老祖交易、以及最终用血魂晶意外唤醒红云残魂,并被红云察觉鸿蒙紫气就在自己体内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他叙述的过程中,八景宫内的气氛悄然变化。
听到西方教暗中度化人族,元始天尊轻哼一声,带着点不屑。
“呵,接引准提那两个家伙,自家地盘经营不好,手倒是越伸越长,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通天教主则直接拍腿乐了:“我就知道!那俩穷波一肯定憋着坏呢!大师侄干得漂亮,下次见了那胖弥勒,帮我再骂两句!”
听到陈松去了幽冥血海,元始天尊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戏谑:
“哦?冥河那老家伙的血海你也敢去?没被他那元屠阿鼻剑架脖子上逼你加入阿修罗教?看来他最近脾气见长啊。
通天教主则是一脸向往:“血海啊!听说那地方煞气浓得化不开,最适合磨练剑意了!可惜大哥二哥总不让我去……大师侄,里面好玩吗?”
但当陈松说到红云残魂被唤醒,并点破鸿蒙紫气就在他体内的关键时刻,整个八景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八卦炉的火苗似乎凝固了一瞬,元始天尊手中玉如意的清辉微微一顿,通天教主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和“这事可真够劲爆”的表情。
三位圣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松身上。这一次,目光中的意味更加复杂,惊讶有之,推演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和“你小子这运气真是绝了”的玩味。
老子缓缓开口,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鸿蒙紫气……果然与你缘分不浅。当日它遁入虚空,为师便有所感应,其轨迹与你相关,只是未曾想,竟是直接入驻元神。”
元始天尊放下玉如意,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陈松,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古董。
“啧啧,大师侄啊大师侄,你说你这运气……红云道友揣着它成了众矢之的,差点形神俱灭。你倒好,它自己送上门来,还赖着不走了?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只不过这福气,有点过于烫手了啊。”
他的调侃中带着清晰的提醒。
通天教主已经兴奋地搓手了:“好家伙!自动认主?!这鸿蒙紫气还挺有眼光嘛!知道咱们大师侄是潜力股!大哥二哥,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昆仑山风水好,连鸿蒙紫气都抢着来落户!哈哈哈!”
元始天尊白了他一眼:“三弟,你当是买菜送葱呢?还落户?”
他转向陈松,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些,但依旧带着那份独特的冷幽默,“不过话说回来,大师侄,这福气你怕是消受不起。红云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现在就像个三岁娃娃抱着金砖招摇过市,洪荒里饿狼多得很呐。”
陈松苦着脸:“二师叔明鉴,弟子试过了,它……它真的赖着不走啊!要不是不易被发现,弟子怕是早就被那些饿狼盯上了。”
老子微微颔首:“你前来坦白,此举甚妥。”他说话间,手中芭蕉扇对着陈松轻轻一扇,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至高太极道韵的清光瞬间没入陈松体内。
陈松只觉元神深处微微一凉,那原本隐隐与自身气息有所交融、偶尔会有一丝极细微波动的鸿蒙紫气,瞬间被一层柔和而坚韧无比的太极道韵彻底包裹、隔绝,其所有痕迹仿佛被从天地间悄然抹去,变得比之前更加隐晦难察。
“此乃太极两仪禁,可助你进一步遮掩气息,混淆天机,圣人之下的推演探查,皆可隔绝。”老子淡然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元始天尊见状,点头表示认可:“大哥出手,自是稳妥。有此太极禁制护持,足以应对。”
他转向陈松,语气郑重:“然,外禁终是辅助,自身修为才是根本。太清仙法需勤加修持,唯有自身强大,对力量掌控入微,方能更好地收敛自身一切气息,此乃长久之计。”
通天教主在一旁点头附和:“二哥说得对!大师侄,修行不能落下!以后多来我碧游宫,师叔我帮你……切磋指点,实战中提升最快!”
老子最后道:“便如此定下。徒儿,鸿蒙紫气之事,乃绝密,除我四人外,绝不可再泄。红云道友处,你需安抚,使其安心静养。镇元子处,暂且隐瞒。”
“弟子谨遵师父、师叔教诲!定当勤修不辍,严守秘密!”陈松心中大石落地,恭敬行礼。
有师父亲自布下的太极禁制,他感觉安心了许多。
退出八景宫,陈松长出一口气。
大白凑过来:“汪!老大,没事了?老爷们没发火?”
陈松笑了笑,感受着元神深处那层新加的、令人安心的太极禁制:“师叔们自有安排。走吧,蠢狗,回去好生修行才是正经。”
大白一阵疑惑,修行?自家老大什么时候好好修行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