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掐在谢无虞腰侧的力道还没松透,门板突然被指节叩响,三声,节奏沉得像敲在骨头上,裹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空气里还飘着薄汗混着皮革的闷热潮气,厉渊蜜色后背上,抓痕从肩胛蜿蜒到腰窝,像被揉碎的火烧云还没褪尽。
听见敲门声的瞬间,他肩背猛地绷紧,肌肉线条骤然凌厉。
谢无虞却比他沉得住气,他垂眸扫过地毯上蜷着的黑色束缚带,金属扣还闪着冷光,指尖漫不经心地拢了拢敞开的衬衫领口。
锁骨处还留着厉渊失控时咬出的淡红印子,被他半遮半掩,反倒添了几分靡色。
“慌什么?”他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慌乱,尾音甚至带着点刚被取悦过的哑。
弯腰捡起厉渊掉在床边的西装外套时,他将外套扔过去,力道漫不经心,却刚好砸在厉渊胸前:“一分钟,穿好。”
厉渊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指尖抖得厉害,衬衫纽扣错了两颗,露出半截带着红痕的锁骨。
谢无虞眼尖地瞥到,抬了抬下巴,声音凉丝丝的:“第三颗,扣错了。”
说话间,他已经慢条斯理地系好袖口,对着穿衣镜理了理微乱的额发,碎发垂在眉骨,遮住眼底还没褪尽的潮红,转眼又被他压回清冷的模样,只剩耳尖那点红,藏不住刚才的情动。
敲门声又响了一次,更急了些。谢无虞最后扫了眼厉渊,确认他歪歪扭扭的领带没滑到肩后,才扬声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谢震山的身影堵在门口,目光第一时间钉在谢无虞身上。
谢无虞正坐在书桌后,指尖搭在键盘上,屏幕亮着未编辑完的文件。
他抬眸时眼尾还带着点未散的淡红,却眼神平静无波,只有额前碎发微微凌乱,像真的刚从工作里抬头:“好久不见,父亲”
谢震山没接话,视线越过他,落在旁边站着的厉渊身上。
厉渊下意识挺直脊背,宽肩窄腰的轮廓被西装撑得愈发明显,却还是没忍住往谢无虞方向偏了偏,喉结滚了滚,没敢出声。
“这位就是你刚提上来的特级护卫?”谢震山的声音裹着审视,目光在厉渊衬衫领口扫了圈。
那里藏着点没遮住的红印,被厉渊慌忙抬手拢衣领的动作盖过去,指尖却蹭到了颈间未消的齿痕。
谢无虞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下,清脆的声响刚好打断这打量:“是,厉渊。”
他语气平淡,指节却在桌下悄悄勾住了厉渊的衣摆,带着无形的掌控力,“刚跟他核对下周的项目方案,父亲突然过来,是有急事?”
这话像提醒,又像不动声色地划清界限,谢震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没发现异样。
地毯上的束缚带早被谢无虞用脚勾到书桌下,空气里的异味若有似无,刚打开窗让味道消散不少。
最终,他只皱了皱眉:“没什么急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厉渊站在旁边,后背的汗还没干,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腰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谢无虞投来的目光,平静里藏着点笑意,像在说“你看,慌什么”。
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刚才急着藏痕迹的自己像被抓包的小孩,而谢无虞,永远是那个把一切都攥在手里的人。
谢震山的目光在书桌前扫了圈,最终落回谢无虞身上。
他指尖夹着没点燃的雪茄,指节因用力泛白,语气里半分父子温情都没有,倒像跟合作方谈生意:“你今年二十六,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
谢无虞指尖还搭在键盘上,屏幕冷光映在他眼底,没半点温度。
他没接话,只抬了抬眼,眼尾那点淡红早褪尽,只剩清冷,这漫不经心的模样,让旁边的厉渊捏了把汗。
他太清楚,谢无虞越平静,心里的不耐越盛。
“上周老林回国,你该记得他女儿,林婉儿,跟你小时候见过两面。”
谢震山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雪茄在指尖转了圈。
“林家在东南亚的渠道跟洪兴社互补,你们成了,往后社团的货能少走三分之一的弯路,双赢的事。”
他顿了顿,像才想起顾及情面,补充道,“婉儿知书达理,配你绰绰有余。”
“配”字像根细针,刺破了空气里的平静,谢无虞终于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眼神冷得像冰:“我不娶。”
没有犹豫,没有铺垫,语气平得像说“今天不吃晚饭”
谢震山的脸色瞬间沉下来,雪茄在指尖转得更快:“谢无虞,你以为这是你能选的?我把你从小养到大,教你管社团、练手段,不是让你跟我谈‘不’的!”
他往前倾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谢无虞紧绷的下颌线,“这门婚事是为了整个洪兴社,你必须同意!”
“我说了,不娶。”谢无虞重复一遍,这次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社团的事我会处理,不用联姻换,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有方案要对接。”
这话已是逐客令,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
谢震山盯着他看了几秒,想从这张清冷的脸上找出半分妥协,却只看到漠然。
他猛地站起身,雪茄往烟灰缸里一摁,刺耳的声响里,他甩了下手:“好,好得很!你翅膀硬了!”
转身往门口走时,余光扫过厉渊,对方站得笔直,宽肩撑着西装,却在谢无虞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往他方向挪了半步,像在无声地护着。
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的紧绷感才散了些,厉渊悄悄松了口气,抬眼看向谢无虞。
他已重新落回键盘,指尖翻飞,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门关上的闷响还没散,厉渊张了张嘴,喉结滚了两滚,却没找到合适的话。
他看着谢无虞落回键盘的指尖,指节修长,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线。
想劝一句,又觉得多余,谢无虞从不是会听劝的人,想提刚才被打断的事,话到嘴边成了含糊的气音。
最后只下意识地抠了抠衬衫下摆,指腹蹭过布料上的褶皱,难得露出了一丝无措。
谢无虞敲键盘的动作忽然停了,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厉渊那只不安分的手上,他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抠着布料,反差得可爱。
清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连嘴角都微微勾起来,像冰面破开道缝,漏出滚烫的温度。
“你这是想安慰我,还是等着我开口?”他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调侃,指尖已伸过去,勾住了厉渊颈间歪歪扭扭的领带,布料蹭过对方颈间的红痕,惹得厉渊喉结又滚了滚。
领带被轻轻一扯,厉渊整个人往前踉跄半步,刚好跌进谢无虞的视线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无虞,对方仰靠在椅背上,衬衫领口敞开半截,露出锁骨处淡红的印子,眼尾重新染上潮红,比刚才的清冷更勾人。
还没站稳,就听见谢无虞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带着刚褪去凉意的沙哑:“刚才没做完的,继续”
短短一句话,像引线,瞬间点燃厉渊胸腔里的燥热。
刚才被打断的慌乱、紧绷,此刻全变成汹涌的冲动,他几乎凭着本能伸手,一把将谢无虞打横抱起来。
动作比刚才急了些,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绷紧,却小心地避开了碰到对方的腰,怕弄疼了刚才被自己攥出红痕的地方。
谢无虞轻哼了一声,没反抗,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窝,呼吸里带着笑意,指尖还蹭过他后颈未消的红印。
厉渊脚步急促地往床边走,膝盖顶开散落的被子,将人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还没俯身,谢无虞已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拉得更近,对方眼底的清冷彻底被靡色取代,唇瓣蹭过他的下颌,声音带着喘息:“慌什么?这次没人会来打断我们了。”
阿九攥着手机站在走廊尽头,眼看着谢老爷子的车驶出别墅大门,才松了口气。
他本来想进去劝两句,刚才在楼下隐约听见书房的争执声,知道少爷又跟谢老爷子闹了不快。
可刚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抬手敲门,里面就传来细碎的声响,是布料摩擦的窸窣,混着低低的喘息。
紧接着,谢无虞的声音传出来,跟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带着点压抑的、没完全收住的哑,像羽毛扫过耳廓,勾得人心里发紧。
阿九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跟着谢无虞十年,看着他从青涩少年长成如今掌控洪兴社的模样,论忠心、论能力,哪点比不上那个只会用拳头说话的厉渊?
可偏偏,少爷眼里只有厉渊。
不仅让他跟在身边当贴身助手,还给他开放了社团内部的权限…连自己都要申请才能看的项目文件,厉渊却能直接调取。
少爷的事轮不到他置喙,可那股不甘心像藤蔓一样缠在心上,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