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躲进几个山峦之间开始打坐修炼,越迫近京都他的危机感就越强,儿女情长的事他现在没工夫考虑,他理解秋水荷现在的想法和处境,可是他能给她带来什么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到了京都就和她分开,大不了资助她些银两,希望秋水荷能有自己的生活,彼此不再产生什么交集就好。
秋水荷手里拿着几瓶丹药,眼睛一直看向郑义消失的方向,慢慢坐在了草地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十分唐突,自己和独孤公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就好像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却又遥不可及,自己怎么能够奢望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秋水荷有些后悔又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即便自己的身子有了着落,自己的心,又该如何安置?
客船在运河上又走了八天时间,终于到达了德州码头。南海很庆幸后面这几天一直很安稳,期间只有小丽姑娘和客船掌柜的来询问过秋水荷的事情,都被南海打发走了,没出什么意外,他高兴的在房中冲着郑义的空床铺喊了几声:“独孤公子,德州到了,我们要下船了!”
片刻的功夫,郑义就突然出现在南宫玉面前,紧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南海一愣接着一愣,这小主子怪不得对小丽姑娘不理不睬,原来带着这么个美人!
“水荷小姐,这位就是我们掌柜的南海。”
秋水荷连忙屈膝向南海行礼:“水荷见过南掌柜!”
“水荷?这,这是秋水荷小姐?”南海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天前还一脸疤痕,声音嘶哑的秋水荷,怎么变得如此美貌了?
“是独孤公子为我治好了疤痕和嗓子,水荷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公子。”
“答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曾共同合奏过一曲,算得上知音,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如今已经到了德州,我和南海要上岸办点事情,然后才去京都,不知水荷小姐准备作何打算?”
“我,我要先去向客船掌柜的辞行,毕竟是他救了我,又容留我在船上帮忙,然后我想去京都投奔我的师姐。”
“这样也好,南掌柜给水荷小姐拿些银两,水荷在这客船上承蒙客船掌柜的照顾,怎么的也得表示感谢才好。”
“多谢公子替水荷考虑的周全,水荷就不客气了,现在水荷身无分文,容当后报!”
“水荷小姐,咱们就此作别,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越来越好,再见面时,还能和水荷小姐再合奏一曲!”郑义故作轻松的说道,他希望给秋水荷传递坚强生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心。
“大恩不言谢,公子让水荷重获新生,水荷当珍惜今后的每一个日夜,只为期待还能和公子抚琴吟唱!”秋水荷又向郑义和南海屈膝行礼,郑义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秋水荷抬起眼眸看着郑义,分别的苦楚让她心如刀割,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低下头,再次屈膝向郑义行礼,然后猛然转身冲出屋外……
郑义的心里也有些不舍,可是人生的旅途就是这样,很多人都将成为路途中的过客,化为记忆中的一处刻痕。
“公子为何不留下水荷小姐?亦或是问一下她在京都的去处?”
“不必了,我给不了她什么承诺,就不要介入她的生活,免得招惹太多的因果。”
“这,……”南海无法理解郑义的想法,在他看来,将秋水荷带走非常合理,哪怕只是做个小妾,对秋水荷来说也是一种解救。他不知道郑义那来自异世的观念,有了青莲,就不能再到处沾花惹草,即便是青莲不介意,郑义自己也会觉得内疚。
秋水荷找到客船掌柜的辞行的时候,掌柜的无法确信面前站着的就是自己从水里救出来的那个满脸伤疤、声音沙哑的女子,他开出了优厚的待遇竭力的劝说秋水荷留在船上,和小丽一样成为戏班的角,奈何秋水荷去意已定,她将南掌柜给的银两只留下了一些盘缠,其余的都放在柜台上,然后在掌柜的惋惜的目光中匆匆下船,最终消失在码头上穿梭往来的人流中。
郑义随着南掌柜在德州的大街上行进,这里已是古夏国的北方,街道两边的建筑风格和青州明显不同,道路上行人的说话声也让郑义恍然觉得来到了古代的山东,他兴奋的看着两边的门面招牌,渴望找到“德州扒鸡”的幌子,可是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他忍不住向一旁的南海问道:“南掌柜,这德州都有啥好吃的?”
“公子是饿了吗?”
“奥,不饿,不饿,我就是随便问问。”
“德州靠海,主要出产海鲜,吃的吗,德州的大麻花倒是比较好吃,等下我去给公子买些尝尝。”
“这样啊?”这倒是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看来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
在德州“南北商行”的后院里,郑义见到了南海口中的刘鹏大掌柜。
两个人都相互打量着,郑义眼里的刘鹏,四十多岁的年纪,国字方脸,面色有些暗沉,没有胡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头上戴了一顶灰色的四角方帽,一看就像是商贾人士的打扮,整个人隐隐透出一种精明。
刘鹏眼里的郑义,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小麦色的皮肤,脸型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好似星辰大海,深邃而神秘,刘鹏是见过郑义父亲的,从容貌上看,太像了,这是小主人没错。只是这皮肤怎么?可能是长期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的缘故吧。刘鹏稍一迟疑后连忙紧走几步俯身向郑义拜倒:“老奴刘鹏,拜见小主!”
郑义也连忙伸手扶起刘鹏说道:“刘大掌柜的客气了,您是我娘身边的人,我该叫您一声刘叔的!”
“不敢不敢!老奴永远是小主的奴婢!”
“刘叔不必客气,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就以叔侄相称,也好避人耳目。”
“是,小主考虑的周全,那我就斗胆叫您‘义儿’吧?”
“我在青州的时候起了个名字叫‘独孤雁’,您也可以叫我‘雁儿’。”
“对,我听南掌柜说过,就叫‘雁儿’,郑义这个名字,如今还在各地暗卫们追踪的名单上,还是不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