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临渊低头看屏幕，云盘提示跳出来：【首次完整证据链已归档｜待公开条件：满足】。
他站在地下车库b2层，冷光灯照在脸上。电梯门刚关上，他转身走向角落的黑色轿车，手指已经拨通了电话。
“唐小满。”
“啊？顾学长？”那边声音带着点睡意，“这大半夜的……”
“直播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啦！标题我都想好了——《今晚不八卦，只讲真相》。”
“开播。”他说，“现在。”
三分钟后，校园论坛直播间弹出一条置顶通知：【紧急直播中｜铁证如山｜请所有关注商赛事件的同学进入观看】。
在线人数从三百直接飙到五万。
唐小满坐在镜头前，双马尾扎得高高的，背后挂着一块白板，上面用荧光笔写着三个大字：**别装了**。
“各位同学，今天不是来吃瓜的。”她语气突然严肃，“是来打脸的。”
第一段视频播放。
画面里是医学院七楼控制室监控。时间显示：4月12日凌晨2:17。
林语柔穿着香奈儿套装，背着双肩包，刷卡进入实验室。她走到医疗机器人主机前，插上一个黑色设备，操作平板电脑。三分钟后离开。
AI标注浮现在画面上：【非法接入｜量子解码器改装版｜操作时长183秒】。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真的是她？】
【上次机器人失控就是这时候！】
唐小满没停，切第二段视频。
仓库区夜间监控。林语柔蹲在威亚钢丝旁，手里拿着张力调节钳，正在打磨钢丝末端。动作熟练，持续五分钟。
AI标注：【物理破坏｜承重结构削弱37%｜目标为高空舞台设备】。
弹幕安静了一秒，接着刷屏。
【她想害叶晚星？】
【我靠这也太狠了吧！】
第三段视频加载。
服务器房内部摄像头记录。林语柔坐在终端前，USb接口插入黑色盒子。屏幕上跳出命令行界面，快速输入指令。
AI自动追踪数据流向，生成动态图谱：原始商赛数据被替换，虚假营收预测注入系统。
最后定格画面：她点击“导出”按钮，文件名为“backup_0412”。
唐小满敲了下桌子：“这三段视频，时间、地点、行为全部闭环。我不是法官，但我知道什么叫铁证。”
她抬头直视镜头：“林语柔，你现在要是能说出一句合理解释，我当场给你刷十个火箭。”
直播间沉默三秒。
然后炸了。
顾临渊站在车边看完直播全程。手机不断弹出新消息，全是转发和@。
他收起手机，正要上车，系统警报突然响起。
【目标设备最后一次激活于后勤楼b区｜疑似销毁纸质证据】
他转身就走。
后勤办公室在行政楼后侧，晚上没人值班。门虚掩着，灯亮着。
顾临渊推门进去。
林语柔背对着他，手里捏着一叠碎纸片，正往碎纸机里塞。机器卡住了，半截纸条露在外面。
她听见动静猛地回头，脸色发白。
“你来干什么？”
“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他说。
她冷笑：“你以为这些破纸就能定罪？监控可以剪辑，合同可以伪造。谁会信你？”
她说着把剩下的纸团揉成一团，准备扔进垃圾桶。
顾临渊没动。
耳钉微微发烫。
共情触发。
他眼前闪出一段记忆——不是他的，是清洁工老张的。
昨天下午四点，老张来清理这个房间。碎纸机堵了，他用手掏出来一堆未粉碎的纸片，顺手放进回收站的塑料袋里，说等明天再处理。
顾临渊转身出门，直奔走廊尽头的回收站。
翻开三个垃圾袋，终于找到那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他把纸片倒在地上，蹲下开始拼。
碎片很多，但关键信息还在。
一张纸上写着“星策资本联合队”，另一张有“支付报酬五万元整”，还有一小块印着银行转账凭证编号。
最完整的那页抬头写着：**雇佣协议**。
落款处有她的签名笔迹。
顾临渊把拼好的残片拍照上传云端，同步给唐小满。
“最后一块拼图。”他说。
唐小满秒回：“收到。加更了。”
五分钟后，直播间更新第四部分内容：【纸质证据重现｜雇佣合同残片拼接成功】。
弹幕彻底倒戈。
【之前我还觉得顾学长太狠，现在看是他忍太久了吧】
【五万块买别人前途？这人脑子有病】
【林语柔你装什么白莲花！】
林语柔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机死死攥在手里。
她看着直播间的评论，脸一点点扭曲。
她冲进卫生间，打开补妆镜，用力拍在洗手池上。
镜面裂开一道缝。
她喘着气，掏出粉饼补脸，手却抖得涂不匀。
口红划歪了，指甲狠狠刮掉。
她抓起包就要走，却被拦在楼梯口。
沈南乔带着两名校警出现。
“林语柔同学，请配合调查。”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犯罪！”
“我们没说你要犯罪。”沈南乔平静道，“只是请你协助取证。你包里有些东西需要检查。”
林语柔往后退：“我不允许！这是侵犯隐私！”
“你可以拒绝。”沈南乔说，“但我们会依法申请搜查令。不过在那之前，建议你想清楚后果。”
僵持十秒。
林语柔松手。
包落地。
沈南乔弯腰打开，一件件拿出来。
课本、化妆品、口红、钱包……
最后是一个小密封袋。
里面是蓝色粉末状碎屑。
“这是什么？”沈南乔问。
“我不知道！”她尖叫，“那是笔灰！普通的笔！”
“巧了。”沈南乔拿出证物袋，“第12章冠军奖杯底座上，残留的正是这种特制蓝墨水笔屑。经检测，与你偷藏的顾临渊私人签字笔成分一致。”
她愣住。
“你用这支笔模仿他的签名布局，在商赛材料上做手脚，制造他篡改数据的假象。”沈南乔说，“可惜你忘了，笔用久了会有磨损痕迹。而你的仿写，差了0.3毫米。”
林语柔双腿一软，靠着墙滑坐在地。
钻戒掉在地上，滚到墙角。
她嘴唇发抖，一句话反复念叨：“我只是想让他看我一眼……看我一眼……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
没人回应。
校警给她戴上协查手环，扶她起身。
路过顾临渊时，她突然抬头。
“你赢了。”她笑了一声，眼泪流下来，“可你永远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顾临渊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被带走。
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
唐小满发来消息：【热度第一了。词条是#林语柔构陷实锤#】。
他又收到一条：【叶晚星团队刚联系我，说舞台系统有问题，让你尽快过去】。
他把三色笔记塞进外套内袋，抬头看向远处。
体育馆灯光亮着，像一座漂浮在夜里的岛屿。
他迈步往前走。
风吹起卫衣帽子，蓝宝石耳钉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手机又震。
新消息来自未知号码。
只有四个字：
“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