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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阴间电影院”的宏伟蓝图,被姜一用枕头砸了回去。抱着委屈巴巴的八卦盘,姜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给古曼童放动画片已经够离谱了,要是真开电影院给满城鬼魂放片子…他怕八卦盘会当场自爆以示抗议。而且,谁知道会引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万一放个《聊斋》,把真聂小倩招来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再招惹一个千年女鬼!

然而,古曼童的“观影需求”却是实打实的。第二天深夜,姜一刚踏进书房,那股冰冷的意念就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传来:

“动画…片…”

“大闹…天宫…十万…天兵…”

姜一:“……” 这位小祖宗记性真好!还点播上了!

他认命地掏出八卦盘,盘腿坐下,开始“制作”火柴人版《大闹天宫》。这次他吸取教训,努力“优化”画面——至少让孙悟空的棍子画直了点,天兵天将的数量…嗯…从三个火柴人增加到五个!背景也努力加了几根歪歪扭扭的云彩线(代表天宫)。

“嗡——!”

八卦盘再次亮起,简陋的光幕投射在半空。火柴人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一根粗点的线),在五个同样简陋的天兵天将(五个小点)中间“大杀四方”。

“好…打…用力…”冰冷的意念传来,带着明显的兴奋。书房里的煞气随着“战斗”的激烈程度(线条抖动频率)而起伏波动,仿佛在为孙悟空加油助威。

姜一一边努力维持法力输出(累得满头大汗),一边还要兼职配音(“吃俺老孙一棒!”“哎呀!”),感觉自己像个街头卖艺的。阿黄趴在一旁,看着那跳动的火柴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熬到“孙悟空”把“天兵天将”都打趴下(线条躺平),姜一赶紧收了法力,光幕消失。

“没…过瘾…”意念传来,带着不满。

“小祖宗…这个…很费神的…”姜一擦着汗,赶紧又放了一把糖果在神龛前,“明天!明天继续!保证更精彩!比如…孙悟空大战二郎神!七十二变!”

“嗯…”意念似乎勉强接受了,“画面…太差…看不清…”

姜一:“……” 还嫌画质差?!您老人家要求还挺高!我这可是意念作画!纯手工打造!爱看不看!

吐槽归吐槽,姜一心里也犯愁。八卦盘投影的画面确实太简陋了,范围也小,就脸盆大一块光幕,看久了眼睛都花(虽然古曼童可能没眼睛)。这“观影体验”确实有待提升。

第二天,姜一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找钱老板诉苦(主要是想让他出点血买点好糖补偿自己)。

“钱老板!您那‘阴间电影院’的念头赶紧打消!但小祖宗那边…得升级设备了!它嫌画面差!看不清!”

“画面差?”钱老板一愣,随即小眼睛滴溜溜转,“那…那给它弄个大点的‘幕布’?比如…挂块白布?”

“挂白布?”姜一想了想,“倒是个办法…可普通白布,八卦盘的光投上去也未必清晰啊?而且…挂哪?书房里地方小…”

“后院啊!”钱老板一拍大腿,“后院宽敞!把那条…呃…‘晾衣绳’解下来!当幕布!那玩意儿不是会发光吗?银光闪闪的!投上去肯定清楚!”

“捆妖索?!”姜一差点跳起来,“您…您让它当幕布?!它可是捆妖的法器!上次晾衣服它就闹脾气了!再让它当幕布…它不得气炸了?!”

“哎呀!物尽其用嘛!”钱老板搓着手,“反正它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它那银光多亮堂!当幕布正合适!姜天师,您跟它…好好商量商量?大不了…给它刷点金粉?镀个金?”

姜一:“……” 这胖子真是作死小能手!给捆妖索镀金?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钱老板的话倒是给了姜一一个思路。捆妖索自带银光,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材质特殊,说不定…真能当幕布用?而且它够长,够宽,展开来投影效果肯定比那点光幕强百倍!

“试试…倒也不是不行…”姜一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就是…怎么跟捆妖索‘商量’?它脾气可不太好…”

深夜,后院。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院落里。捆妖索依旧尽职地绷在两根廊柱之间,散发着淡淡的、威严的银光。姜一抱着八卦盘,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阿黄(它觉得今晚又要熬夜看火柴人了),站在捆妖索前。

“咳咳…”姜一清了清嗓子,对着捆妖索拱了拱手,“那个…索兄?商量个事儿?”

捆妖索毫无反应,银光平稳。

“您看啊…您神威盖世,法力无边,捆妖缚魔,所向披靡!”姜一先拍了一通马屁,“但…英雄也有休息的时候,对吧?您老天天这么绷着,也挺累的…不如…咱们换个轻松点的活儿?”

捆妖索依旧沉默。

“贫道想请您…屈尊降贵…当一回…幕布?”姜一硬着头皮说出来,“就是…让八卦盘把动画片投到您身上!给小祖宗看!您这银光闪闪,高贵典雅,当幕布绝对是最靓的仔!效果肯定比那破光幕强百倍!”

“嗡——!”

捆妖索猛地一震!银光大盛!一股强烈、愤怒、带着“老子是捆妖的!不是放电影的!”的意念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震得姜一差点拿不稳八卦盘!阿黄也警惕地后退一步!

“索兄息怒!息怒!”姜一赶紧安抚,“这不是权宜之计嘛!您想啊!后院那位小祖宗,煞气冲天,怨念深重!您天天镇着它,多辛苦?现在它迷上看动画片了!这可是好事啊!能转移它的注意力!消磨它的煞气!让它变得…呃…更热爱生活?这不也是变相帮您减轻负担嘛!您说是不是?”

捆妖索的震动似乎…减弱了一点?银光依旧明亮,但那股愤怒的意念似乎…在思考?

“再说了!”姜一趁热打铁,祭出杀手锏,“您当幕布,那是降维打击!让那些孤魂野鬼(特指古曼童)见识见识什么叫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叫法器中的贵族!以后传出去,您捆妖索不仅能捆妖,还能放电影…呃…放动画片!这功能多样性!多时髦!多拉风!别的法器听了都得羡慕死!”

捆妖索:“……”(银光似乎…闪烁了一下?)

“您就帮帮忙!就一次!试试效果!”姜一双手合十,一脸恳求,“贫道保证!以后绝对不让您干这种活儿了!而且…给您…呃…定期保养?用最好的朱砂擦拭?或者…给您找个伴儿?再弄条母捆妖索?”

捆妖索猛地一颤!银光剧烈闪烁!一股强烈的“滚!”的意念喷涌而出!

“好好好!不找不找!”姜一赶紧改口,“就保养!用最好的朱砂!保证您光洁如新!威猛依旧!”

捆妖索沉默了。银光缓缓收敛,不再那么刺眼。那股愤怒的意念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认命?仿佛在说:摊上你这么个主人,算我倒霉!

“索兄?您…答应了?”姜一小心翼翼地问。

捆妖索没有回应,但绷直的索身,似乎…放松了一点点?银光也变得柔和、稳定,如同月光下的水银,静静地流淌在索身上。

“成了!”姜一大喜过望!赶紧朝书房方向喊道:“小祖宗!出来看大片啦!超大银幕!高清画质!包您满意!”

书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一股冰冷、粘稠的煞气如同流水般涌出,在月光下凝聚成一个模糊、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孩童轮廓!它没有实体,更像是一团浓缩的阴影,只有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后院中央那条银光流转的捆妖索!

阿黄瞬间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独眼金光锁定那团阴影。

姜一也感觉头皮发麻,但还是强作镇定,举起八卦盘:“小祖宗!看好了!今天给您放…《大闹天宫》!加强版!”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运转法力注入八卦盘!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火柴人,而是努力在脑海中“绘制”更精细的画面——孙悟空要有毛!金箍棒要有纹路!天兵天将要有盔甲(虽然还是简陋)!

“嗡——!”

八卦盘光芒大盛!一道比之前粗壮明亮数倍的光柱,猛地从盘中心射出,精准地打在捆妖索那银光流转的索身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捆妖索的银光仿佛被激活了!光柱落在上面,并没有被反射或吸收,而是如同投影在了一块完美的幕布上!原本简陋的画面,在银光的映衬和放大下,竟然变得清晰、明亮、甚至…有了一丝丝立体感!

只见银光流转的“幕布”上,一个线条相对清晰(至少能看出是猴子)、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正威风凛凛地站在云端(几根波浪线),下方是…嗯…大概十几个小点(代表十万天兵天将?),气势汹汹地杀来!

“好…”冰冷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满意?那团漆黑的阴影似乎…向前飘了一点?离捆妖索更近了!

“看招!”姜一配音,同时努力想象孙悟空挥舞金箍棒的动作。

“幕布”上,孙悟空的线条动了起来,金箍棒(一根粗点的线)横扫而出!撞向那些小点!

“打!”冰冷的意念带着兴奋!书房里涌出的煞气如同欢呼般波动起来!

捆妖索似乎也感应到了“观众”的热情(或者说煞气),索身上的银光流转得更加流畅、明亮,将投影的画面衬托得更加“生动”!虽然依旧是简陋的线条动画,但在这特殊的“银幕”和“影院氛围”下,竟然真的有了几分“大片”的感觉!

姜一精神一振,更加卖力地“制作”和“播放”。孙悟空大战巨灵神(一个稍大的点),戏耍哪吒(一个带轮子的小点),偷吃蟠桃(几个圆圈)…情节推进,画面虽然依旧抽象,但在捆妖索的加持下,光影效果拉满!

古曼童看得“津津有味”,煞气随着剧情起伏波动,时而兴奋(孙悟空打赢时),时而不满(天兵天将太弱时),意念不时传来简短的点评:

“弱…”

“桃子…好吃?”

“火…大点…”(看到老君炉)

阿黄也看得入了迷,不再警惕,反而蹲坐在地上,歪着头,独眼跟着“幕布”上跳动的线条转动,尾巴还无意识地轻轻摆动。

姜一累并快乐着。虽然法力消耗巨大,但看到后院这“人(?)鬼和谐观影”的诡异画面,以及捆妖索那尽职尽责、银光流转的“幕布”姿态,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成就感?

“大闹天宫”接近尾声,孙悟空被压五行山(几根歪扭的线代表山)。

“不…好…”冰冷的意念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同情?

“呃…小祖宗别急!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比如…三打白骨精!保证吓人!”姜一赶紧安抚,同时收了法力。光柱消失,捆妖索上的画面瞬间暗淡,只剩下索身流转的柔和银光。

“明天…白骨…精…”意念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好好!明天一定!”姜一连连答应,感觉身体被掏空。

那团漆黑的阴影似乎“看”了捆妖索一眼(银光微微波动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缩回书房,房门无声关闭。

后院恢复了寂静。

捆妖索的银光也渐渐收敛,恢复成平常的状态。但姜一能感觉到,它传递出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疲惫和…生无可恋的意念。

阿黄走到捆妖索下面,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索身,似乎闻到了什么(可能是残留的煞气?),打了个喷嚏。

姜一走到捆妖索前,轻轻摸了摸冰凉的索身,低声道:“索兄…辛苦你了…明天…给你用最好的朱砂擦擦…”

捆妖索毫无反应,仿佛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姜一叹了口气,抱起同样累得光芒暗淡的八卦盘,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投影仪加幕布…这组合…绝了…”他喃喃自语,“就是…太费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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