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美拉海上基地的停机坪上,直升机带着满身弹痕和烟尘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疲惫的队员们依次走出,带着昏迷的horangi和Soap,以及那份至关重要的数据硬盘。
Krueger是最后一个踏出机舱的。他径直走向正在解开头盔卡扣的夜莺,步伐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夜莺刚卸下头盔,潮湿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边。还未等她完全回过神,Krueger已停在她面前,抬手,用指关节在她额前的头盔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让她微微一怔,随即抬起眼,带着一丝不满瞪向他。
“小野猫,”他的声音从头套下传来,混着一点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责备的磁性尾音,“本事见长。单枪匹马夺直升机,嗯?”
夜莺格开他的手,动作利落,眼神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注视。“最优解。”她偏过头去,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轻声补充,“结果不错。”
Krueger像是被她这副故作淡定的模样噎住,头套下似乎无奈地舔了舔后槽牙。他点了点头,语气里掺入一丝认命般的纵容:“行,你有理。”
他目光扫过她仍无血色的脸和湿漉漉贴在颈边的发丝,声音不自觉地放缓:“好好休息。”
夜莺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在他防弹衣上一处痕迹,那是他为保护她而留下的。
她移开视线,声音低了几分,几乎微不可闻:
“……谢谢。”
“嗯?”Krueger故意凑近,瞬间拉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隐约可闻。他压低嗓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挑衅:“谢什么?谢我敲你头盔……还是谢我由着你发疯?”
夜莺没有回答,却突然抬手,用指节在他中弹痕迹的位置不轻不重地一捅。
“嘶——”Krueger猝不及防地闷哼,肌肉骤然绷紧。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戳中的地方,再抬眼时,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沉得发暗,像是被这一下按出了某种压抑的情绪。
夜莺迅速收回手,语气依旧故作平静,尾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谢谢你……保护我。”
头套下传来他低哑的轻笑,那声音像是贴着胸腔共振,带着说不明的意味,在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里轻轻回荡。
他揉了揉被她戳痛的地方,再次凑近,这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诱惑和一丝危险的暧昧:“想不想……逗逗猫?”
夜莺挑了挑眉,看着他那灼热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船下层一个隔音效果极好的舱室。
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光线昏暗,只有中央一盏冷白色的灯投射下来。
灯光下,Soap和horangi被背对背绑在两张椅子上,头上依旧套着黑色的头套。
horangi的胳膊上已经重新打上了石膏和绷带,听到开门和脚步声,两人立刻停止了细微的挣扎,身体紧绷起来,显示出高度的警惕。
Krueger走上前,没有任何预兆,猛地伸手扯掉了两人的头套。
突然的光线让两人不适地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当他们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夜莺?!”Soap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嘶哑,“怎么是你?!”
horangi虽然没说话,但那锐利的眼神同样充满了惊愕和疑惑,紧紧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你……不可能!”Soap猛地摇头,想起自己被突然无声打晕的那一刻。他试图否定眼前的事实,“你叛变了?!”
夜莺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Krueger站在她身边,歪了歪头,示意她来。
夜莺面罩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你搞错了,约翰·麦克塔维什。”她顿了顿,看着Soap和horangi更加难以置信的眼神,慢悠悠地补充,“我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调查141特遣队内部……嗯……食堂经费滥用以及某位人士的下午茶糖分超标问题。”
Soap:“……啥?”
horangi表示也很懵。
夜莺面不改色,继续瞎扯:“根据我的初步调查,约翰·麦克塔维什中士涉嫌长期挪用公款,订购远超个人需求量的司康饼和果酱,严重违反了《基地联盟后勤节俭条例》第7条第3款。而金虹禛下士涉嫌包庇犯罪同伙。”
“所以,我将依法处决你们。”
Soap张了张嘴,看看一脸“严肃”的夜莺,又看看旁边肩膀微微抖动、明显在憋笑的Krueger,聪明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horangi则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对着这离谱的胡说八道翻了个白眼。
Krueger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他抬手拍了拍夜莺的肩膀,手掌却并未立即移开,反而在她肩头轻轻一握。
这个一向冷若冰霜的小野猫,居然这么鲜活……让他心底某个角落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Soap和一脸放弃思考的horangi,声音平静:
“放松点,兄弟们。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他看向夜莺,面罩下的眼神里带着无奈和一丝纵容,“但真相,远比司康饼和果酱要苦涩和危险得多。”
……
和两个榆木脑袋解释了半天,他们终于知道了现在的大局处境。
夜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居住区的舱室走廊。激战后的肾上腺素早已消退,留下的是肌肉的酸痛和脑海中不断回放的生死瞬间。
她现在只想尽快冲个热水澡,然后倒在床上睡到天荒地老。
然而,就在她接近自己舱门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门边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蜷缩在那里,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地,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单纯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