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基地外围某处隐蔽指挥点。
Shepherd将军正通过高倍率望远镜观察着基地内的战况,他脸上那惯有的、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和狠辣,在看到联盟总部运输机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的那一刻,彻底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谬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他猛地低吼一声,手臂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一把将望远镜狠狠摔在冰冷的岩石上,镜片四溅!
“他们的所有对外通讯频道都应该被彻底切断、屏蔽!物理和电子双重隔离!他们怎么可能联系上理事会?!这绝对不可能!!”
他身边的副官也脸色惨白:“将军……我们……我们是不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尖锐的破空声已然逼近!
数架“执法者”部队的快速突击直升机如同精准的猎鹰,凭借强大的侦测系统瞬间锁定了他们的位置,从夜空中俯冲而下!
机载的重火力如同审判之锤,瞬间覆盖并摧毁了指挥点外围所有的警戒人员和防御工事!
Shepherd试图组织最后的反抗,拔出手枪,但面对数量占据绝对优势,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他几乎在瞬间就被团团包围,武器被轻易击飞,双臂被粗暴地反扭到身后,强压着跪倒在冰冷的冻土上!
他被两名高大的“执法者”士兵死死押解着,拖行到那名刚刚走下运输机的联盟将军面前。
将军冷峻地俯视着被强行按压、跪在地上的Shepherd,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鄙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Shepherd,”将军的声音如同北极的寒冰,没有任何温度,“你涉嫌严重滥用职权、叛国、谋杀下属、进行非法黑色行动、与敌对势力交易等多项重罪。基地联盟最高安全理事会特别调查委员会,现已掌握你所有罪行的确凿证据。你被正式逮捕了。你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即刻解除。”
Shepherd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极度的震惊、滔天的愤怒和最后一丝疯狂的挣扎:“证据?!什么证据?!你们怎么可能有证据?!”
他掌控了一切!141特遣队根本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
他无法理解!他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
将军没有回答他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对旁边的士兵冷漠地挥了挥手。
两名士兵立刻粗暴地将Shepherd从地上架起,拖向一旁等待的、舱门大开的运输机。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联盟立下过赫赫战功!我守护了这个国家几十年!你们这是过河拆桥!!”Shepherd挣扎着,试图做最后的咆哮和辩解,声音因绝望而扭曲。
始终背对着他的将军终于动了。
他猛地转身,两步上前,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地、精准地踹在Shepherd的腿弯处!
“呃啊——!”Shepherd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膝盖再次重重砸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声。
将军突然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冰冷而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和你的上帝说再见吧,将军。”
说完,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不再看面如死灰、眼神彻底涣散的Shepherd一眼,对士兵示意:“带走。”
运输机关闭舱门,引擎轰鸣着起飞,载着曾经权倾一时、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Shepherd将军,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地面上的141成员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欢呼,只有一种沉重的、复杂的情绪在弥漫。
他们得救了,但代价是巨大的。
信任被彻底摧毁,未来的道路,依旧布满迷雾。
而这一切的背后,那个悄然潜入阴影、以自身为赌注、最终推动了这一切巨变的身影,如今……又身在何方?
……
141特遣队基地,战后。
刺鼻的硝烟尚未被寒风吹散,空气中顽固地弥漫着烧焦的金属、未燃尽的火药以及淡淡的、无法忽视的血腥气味。
基地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工程兵和后勤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初步清理和修复工作。
幸存下来的141特遣队员们大多身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带着疲惫。
他们沉默地协助着搬运物资、加固临时工事,或是在匆忙搭建的医疗帐篷内接受治疗。气氛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price站在简报室里,看着手下递来的初步伤亡报告,脸色阴沉得可怕。
损失的数字触目惊心,许多曾经鲜活、并肩作战的面孔,如今只剩下冷冰冰的名字。他狠狠吸了一口几乎燃尽的雪茄,试图用那辛辣灼热的烟雾压下在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与蚀骨的悲痛。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而沉默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透来的些许光线。
是Ghost。
他依旧穿着那身布满干涸血污、尘土和硝烟痕迹的作战服,标志性的骷髅面罩上多了几道深刻的划痕,步伐似乎比平时更为沉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
price猛地转过头,看到是他,积压了一天的怒火、焦虑和失去战友的痛楚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西蒙·莱利!你他妈刚才死到哪里去了?!”price大吼,几步冲到Ghost面前,几乎要揪住他的衣领,“东侧防线最吃紧的时候!Soap和Gaz他们差点全军覆没!你人呢?!”
Ghost没有躲避price喷薄而出的怒火,也没有试图解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面具下的目光晦暗不明,深不见底。
等price的吼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渐渐歇下,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面罩,沙哑而异常平静,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我看见了夜莺。”
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冰水浇熄了price的怒火,让他瞬间哑炮。
“什么?”price的眉头死死拧紧,几乎打成死结,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在哪里看见的?什么时候?”
“服务器群。下层后勤维护通道。”Ghost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冷静得近乎残酷,“她入侵了物理隔离区。偷走了‘诺亚’服务器里的‘普罗米修斯之火’。”
简报室门口,闻讯赶来的Keegan、horangi等人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全都停下了脚步。
“她偷走了‘火种’?”horangi立刻反应过来,“所以……联盟理事会收到的证据……是她发的?!”
他迅速操作着随身携带的平板,调出刚刚恢复部分权限的日志记录,脸色变幻不定:“没错!在基地通讯被Shepherd完全屏蔽封锁、我们孤立无援的最危急时刻,有一条最高优先级的、使用了理事会内部紧急频道的量子加密信息被发送了出去!”
“源头……源头模糊,但传输路径确实经过了服务器群区域!”
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是夜莺!
在141特遣队最绝望的时候,是她冒着巨大的风险,窃取了Shepherd的罪证,并成功发送给了联盟总部,这才引来了最终的救援!
Keegan的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既有感激,又有担忧和不解:“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她去了哪里?”
Ghost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缓缓说道:“她穿着基地联盟反叛军的作战服。在为Krueger干活。”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为Krueger干活?!”众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price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回想起夜莺归来后的种种异常,回想起那支被动过手脚的肾上腺素,回想起Shepherd的逼迫……所有的线索似乎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更加复杂和黑暗的真相。
“她没有背叛我们。”price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肯定,“她早就发现了异常,与虎谋皮。她用她自己的方式……救了我们所有人。”
他看向Ghost,眼神锐利:“你还知道什么?她最后去了哪里?”
Ghost摇了摇头:“我们交了手。然后……她从西侧的紧急通道离开了。”他省略了与潘多拉交手的细节,以及最后放下枪的决定。
有些事情,只需要他自己知道。
而且,他错了,大错特错。
horangi立刻在地图上定位,“那条通道通往基地外的悬崖……那里肯定有接应。”
真相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夜莺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拯救了141特遣队于覆灭边缘,但她自己却再次主动踏入了另一个更加危险的魔窟,落入了Krueger的掌控之中。
而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以及未来将要面对什么,无人得知。
price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虽然Shepherd倒了,但Krueger依旧逍遥法外。
而夜莺,则成了这场风暴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棋子。
“此事列为最高机密。”price最终下达指令,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坚毅,“对外宣称Shepherd因罪被捕,141特遣队协助理事会完成清理任务。关于夜莺和‘火种’的事情,仅限于此房间内的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上尉!”众人齐声应道,心情却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