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尖锐的起床号将夜莺从昏沉的睡眠中惊醒。
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地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昨晚的记忆如同破碎的胶片，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
Zimo的啤酒、酒吧里的人、训练区刺眼的灯光、一声沉重的闷响，以及……记不清了。
她用力按了按额角，试图驱散那令人不适的宿醉感，眼神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但一丝极细微的困惑和懊恼深藏其下。
整理完毕，她推开宿舍门，准备前往餐厅补充能量以应对可能的训练。
然而，刚走出没几步，一个身影就靠在了她对面的墙壁上，挡住了去路。
是Keegan。他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甚至略带调侃的笑容。
“早上好，kid。”Keegan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有点愉快，“睡得好吗？”
夜莺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隐约记得这张脸，以及一种……将其砸向地面的冲动？
“不记得了？”Keegan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拜你所赐，我得和止痛药做几天好朋友了。很漂亮的一记过肩摔，我必须承认。这里能这样放倒我的人可不多。”
夜莺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模糊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训练区、靠近的手、过肩摔……糟糕。
Keegan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无害的姿态：“放松，放松。我不是来寻仇的。事实上，我觉得挺有意思。”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调侃，“至少证明了你确实名不虚传，即使在……呃，‘状态不佳’的情况下。”
这时，price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看来你们都休息好了？”
两人转头，看到price和Ghost不知何时走了过来。price的脸色严肃，Ghost则一如既往地像个沉默的阴影，但夜莺能感觉到那面具下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Keegan，医疗报告怎么说？”price问道。
“一根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不影响常规活动。”Keegan如实报告，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伤。
price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夜莺，变得更加严厉：“夜莺，解释一下昨晚训练区的事故。”
夜莺沉默了一秒，如实回答：“判断失误。误将友好接触识别为威胁。我的责任。”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判断失误。”price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加重，“在你的状态下，这种‘失误’可能是致命的。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队友。”
他看了一眼Keegan：“Keegan不追究，是他的大度。但规矩就是规矩。”price的目光回到夜莺身上，“五百个俯卧撑。现在开始。做完归队训练。”
这个惩罚让Keegan都微微挑了下眉。
五百个标准俯卧撑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是极限挑战，但对于他们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来说，更是一种对意志和纪律的强调。
而且，这相比关禁闭，已经是极大的“优待”了，显然price考虑了Keegan的态度。
夜莺没有任何异议。她立刻原地俯身，开始以极其标准、稳定的节奏做起俯卧撑。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没有丝毫变形，即使她的脸色因为宿醉和急速运动的双重压力而变得更加苍白。
Keegan看着这一幕，摸了摸鼻子，对price低声说：“其实没必要这么……”
price抬手打断他：“这是141的规矩，Keegan。谢谢理解。”
Ghost始终沉默地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五百个俯卧撑。夜莺中间没有停顿一次，汗水浸湿了她的作训服，呼吸变得粗重，但节奏始终未乱。当她最终做完，站起身时，脚步微微有些虚浮，但眼神依旧冰冷坚定。
“报告，完成。”
price点了点头：“归队。今天你和horangi一组，进行协同训练。”
……
训练场上，horangi已经等在那里，脸上依旧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看到夜莺过来，吹了声口哨：“早上好，‘过肩摔’小姐。看来今天我们要做搭档了？”
夜莺没理会他的调侃。
“你可是在我们基地里出名了呢。”
训练教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副特制的手铐。
“今天的科目，强制协同。”教官面无表情地宣布，“你们两人的右手和左手会被铐在一起。完成障碍穿越、战术移动和模拟射击项目。”
“目标是培养绝对默契和协同行动能力。任何一方失误，两人一起受罚。”
horangi的笑容僵了一下，看了看夜莺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看了看那副手铐，嘀咕了一句：“哇哦，这可比喝酒刺激多了。”
“咔嚓！”
冰冷的金属铐环分别锁住了夜莺的左手和horangi的右手，将两人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瞬间，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同时涌上两人心头。夜莺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肢体接触和被迫的依赖。horangi则感觉自己的灵活性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尤其是搭档还是这么一个…… 难以预测的存在。
“开始！”教官下令。
最初的几步简直是一场灾难。两人的步调完全不一致，节奏混乱，差点互相绊倒。horangi想快，夜莺却因宿醉和刚才的惩罚而步伐沉重。
夜莺想按照自己的路线走，horangi却下意识地偏向另一边。
“嘿，放松点，跟着我的节奏！”horangi试图沟通。
夜莺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的效率太低。”
“那你倒是带个路啊！”
磕磕绊绊地通过最初一段平地，来到障碍区。攀爬高墙时更是困难重重。需要一人先上，另一人协助。
horangi凭借出色的爆发力率先登上墙头，想拉夜莺上来，却发现夜莺根本不需要他拉，几乎凭借臂力自己就上来了，反而差点把他带下去。
“老天……你就不能稍微依赖一下队友吗？”horangi喘着气抱怨。
“哦。”夜莺冰冷地回答。
模拟射击环节更是尴尬。两人被铐在一起，举枪姿势别扭，瞄准基线都无法统一。移动射击时，经常互相干扰。
“左移三步！”horangi喊道。
夜莺却根据她的判断认为应该右移一步，结果两人力量互相抵消，差点原地摔倒。
“见鬼！你就不能听指挥吗？！”horangi有些恼火。
“你的指挥基于错误判断。”夜莺毫不客气地反驳。
训练场上充满了horangi气急败坏的喊声和夜莺冰冷简洁的反驳，以及两人因为不协调而不断碰撞摩擦的尴尬场面。
一旁绑在一起的Soap和Gaz看得忍俊不禁，连price的嘴角都似乎抽搐了一下。
Ghost默默观察着，想起了当时夜莺和自己天衣无缝的配合，内心想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