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深处传来响动。
稀里哗啦的声音越来越近。
陈保柱等人全都站了起来，各自抓起猎枪。
狗子们汪汪汪地叫成一片，口水四溅。
“大伙都散开。”老马命令众人。
其实不用他说，大伙早就这么做了。
随着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近，大伙还听见了野兽的咆哮。
就像……两头熊在打架。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子弹上膛，手指搭在扳机上。
原本只有一头熊的话还好说，要是有两头……而且还是两头正在打架，无比暴怒的熊。
众人心里顿时没了底。
有人想要打退堂鼓，“……那啥，咱们要不还是先避一下？”
马上就有人附和：“还是避一下吧，等它们打完了咱们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
三音去看陈保柱，“你怎么看？”
陈保柱也赞同其他人的观点，“我也觉得先避一下比较好。”
他们实在没必要硬上。
两头熊在一块，危险性不是1+1=2，而是成倍增长。
但凡一个失误，轻则重伤，重则……就没有以后了。
而且陈保柱也不希望狗子们受伤。
炭头是白爷的狗，如果它折在这里，白爷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不敢托大。
陈保柱说完这话老马冷笑，“怂就是怂，别给自己找理由。”
三音不高兴了，“马师傅，咱们就事论事，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此言一出，老马瞬间炸了，“三音你个小混蛋！敢说老子，你想死是不是？”
陈保柱无声地冲三音对口型：无能狂怒。
三音气笑了。
老马现在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被他说中就倚老卖老，直接翻脸。
“走吧，咱们避一避。”三音压着火道。
李黑龙没动地方，他先去看陈保柱，见陈保柱点了头，他这才拔脚跟上三音。
其他人也都赶紧拿上自己的东西，快速撤离。
狗子们别看叫的凶，却没有一个敢直接往上冲的。
它们也知道林子深处两头野兽在打斗，它们冒冒失失冲进去，绝对没有它们的好果子吃！
陈保柱带着炭头它们往后撤。
老马气哼哼地端着枪骂道，“一个个的全都是怂包！跑什么跑，咱们这么多人，两枪一个也能放倒它们！老子当年就是这么干的，都给我回来！”
其他人都没吭声，走出一段距离的三音道，“马师傅，你当年是跟着谁一块打猎，两枪一个放倒了两头熊？”
老马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跟白爷一起。”
三音是鹰屯的人，他是满人，从小跟着父辈们玩鹰打猎长起来的，他听过不少关于白爷的故事，“马师傅，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是白爷，要是换个人，别说两枪，搞不好十枪也未必能放倒两头熊。”
要知道两头暴怒打斗的熊可不是安静的靶子，让你瞄准着打。
但凡没有打中要害，它只要眨眼的功夫，就能蹿到你跟前，对着你的脸来上那么一口。
老马被三音揭了老底，火往上撞。
他不服白爷！
从来都没服过！
那老头有啥厉害的？
论枪法，他也不差。
论养狗……他当年也是这一带有名的驯狗人。
偏偏大伙一提起白爷都伸大拇指。
不管在哪白爷都要压他一头。
老马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三音他们撤离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他比白爷强。
这是个机会。
如果他能射杀这两头熊……还是当着白爷徒弟的面，那么……
“马师傅，快跑！”
老马的思绪突然被远处众人的惊呼打断。
茂密的灌木丛后传来低沉的熊吼。
“——嗷呜！”
突然，一头巨大的成年棕熊从灌木后冲出来。
周围的灌木瞬间被扯的粉碎，一棵成年人胳膊粗细的树就像一根草一般，被棕熊折断。
紧跟在棕熊身后的是另一头棕熊，它的体型更大，脸上布满伤痕，一看就是能征善战。
两头棕熊似乎都没有发现老马，它们继续追逐撕打。
远处众人看的心惊胆战。
“老马，快跑啊！”
“不行，这时候不能跑……慢慢退过来！”
大伙急的不行，都在替老马出主意。
就在这时，老马动了。
他没有退，也没有跑，他端起枪，瞄准一头棕熊……
三音气的跺脚，“保柱，你敢不敢上？”
陈保柱这时已经把自己带的另一把枪拿了出来。
这把枪是甄佳送给他的“水连珠”，最多可以接连打五发子弹。
平时打猎，他都和大家用一样的猎枪。
因为子弹珍贵，“水连珠”他很少使用。
陈保柱把土猎枪给了李黑龙，叮嘱道，“黑龙哥，瞄准了再打，千万别打到人或是狗，要是瞄不准你就离的近了再打。”
“俺知道，你放心吧。”李黑龙接过枪。
陈保柱根本放不下心。
别看李黑龙答应的好好的，其实他那脑袋里想的啥，只有鬼知道。
老马的枪响了。
两头棕熊原本正在互相撕咬，枪一响，两头熊全都一顿。
下一秒，被枪打中的那头棕熊调头就向着老马扑过来。
老马不愧是有经验的老猎人，他镇定地站在原地快速换弹。
他知道，跑是没有用的。
“砰！”他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本来是瞄准了熊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巧的是那头熊正好挥爪。
这一枪被它的爪子挡了一下，虽然子弹穿透了熊掌，还是击中了胸口，但是并没有对心脏造成致命伤。
中了两枪的棕熊只是微微停滞了一瞬，“嗷”地一声就扑到了跟前。
老马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
打中了，但是熊没死。
他转身躲到树后。
受伤的棕熊陷入疯狂，挥掌打向树干。
咔嚓！
比人腰还粗的树干直接断成了两截。
幸亏老马躲闪及时，没有被熊掌扫到脑袋。
不过他的脸还是被熊爪划破了，血顿时冒出来了。
另一头棕熊也跟着扑过来。
老马一边忙着换弹，一边往另一棵树后躲。
陈保柱和三音跑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老马被两头棕熊一左一右，包在了当中。
“砰！”在这危机时刻，老马开出了第三枪。
子弹打中了第二头棕熊的下颌，但是没有伤到脑子。
熊嘴顿时鲜血淋漓。
老马还想再填装子弹。
但是熊不会再给他这个时间了。
三音和陈保柱的枪同时响了。
子弹打在熊的背部，溅起小小的血花。
熊受到了重创，但它挥出的利爪却并没有停下。
它一巴掌就把老马打飞。
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摔进了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