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30军的战士们和特战团的弟兄混在一起,你教我用机枪,我教你骑马,原本生疏的两支部队,不知不觉间就拧成了一股绳。
第三天傍晚,红30军的将士们换上了特战团送来的干净棉服。深蓝色的棉衣上缝着红领章,虽然有些旧,却洗得干干净净。
战士们站在队列里,个个精神抖擞,腰杆挺得笔直,哪里还有半分刚突围时的狼狈?程仕财看着眼前这支重生的队伍,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才是红30军该有的样子!
出发前夜,孙钰青召集程仕财和各营营长,铺开了武威城的地图。“马家军在城里的兵力,比咱们之前估计的要多。”
他指着地图上的标注,语气凝重,“三个民团,两个半骑兵团,加起来近七千人。”
程仕财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七千又如何?咱们有这么多机枪弹药,还有特战团的弟兄帮忙,照样能把武威拿下来!”
他看了孙钰青一眼,突然明白对方之前为何隐瞒兵力——怕的就是红30军的弟兄们打退堂鼓。可现在,他只觉得热血沸腾:“老孙,你就下令吧,红30军绝不含糊!”
永昌县城的议事厅里,马灯的光晕在地图上投下清晰的圈痕。孙钰青的指尖划过武威县城的四座城门,每一处都标注着马家军的岗哨数量、火力配置,甚至连哨兵换岗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侦察兵们潜伏三夜换来的情报,每一个字都浸着风雪里的坚守。
“武威的城门,还得特战团来拿。”孙钰青抬眼看向特战一营和特战二营的营长,语气斩钉截铁,“你们干这个是老手,速战速决,别给马家军反应的时间。”
孙钰青继续用指尖在地图上划过:“好!后天拂晓,我们兵分三路:特战团一营、二营悄无声息的拿下四座城门,特战三营从东门进入、特战四营从西门进入、特战五营从北门进入。“
城门攻打的任务分派完毕,孙钰青的目光转向程仕财和红30军的李政委:“城门拿下后,红30军分两路——程军长带一营守北门,李政委带另一半兵力守南门。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冲锋,是堵截。马家军要是从这两个门跑,就给我用机枪扫,别让一个活的跑出去。”
程仕财眉头微微一皱。红30军的弟兄都是从血里爬出来的,哪甘心只做“堵门”的活儿?他刚想开口,却被李政委悄悄拽了拽袖子——出发前说好的“全听指挥”,此刻可不能食言。他深吸一口气,瓮声瓮气地应道:“行,北门交给我们。”
“女子先锋团守东门和西门。”孙钰青看向王荃瑗,“王团长,你们熟门熟路,战俘收拢、战场清扫都归你们,尤其是那些散落的弹药,一颗子弹都不能留。”
王荃瑗脆生生地应道:“保证完成任务!”女子先锋团在永昌、高台都做过战后清扫,从俘虏登记到武器清点,早就练得滴水不漏。去年在酒泉,她们还凭着细致,从俘虏的靴子里搜出过半箱藏起来的手枪子弹。
部署到这里,程仕财终于忍不住了:“老孙,咱红30军的弟兄虽说刚休整好,可打硬仗不含糊,总不能让我们光看着吧?”
孙钰青笑了笑,指着地图上的“县衙门”:“硬仗在后头,一营拿下西门后,我亲自带他们去县衙门救人,那里关着近两千名弟兄,马家军派了一个加强连看守,少不了一场恶战。你们守好城门,就是给我们断后,这活儿不轻。”
这话让程仕财心里舒坦了些。他知道,解救被俘的战友比冲锋陷阵更重要,红30军守好门户,才能让特战团没有后顾之忧。“行,南门和北门交给我,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他拍着胸脯保证,眼里的不甘渐渐变成了坚定。
他在地图上敲了敲西门的位置:“一营,你们拿下西门和北门,动作要快,门后那挺重机枪是个麻烦,注意悄无声息的拿下重机枪。”
特战一营营长李彩云咧嘴一笑:“军长放心,保证半个小时内把西门和北门给您插上红旗!”他手下的弟兄最擅长夜袭,去年在山丹县城,就是靠摸哨、猎杀,硬生生在马家军眼皮子底下打开了缺口。
“二营攻东门和南门。”孙钰青转向二营营长叶明,“东门守兵多,但城墙有段裂缝,让攀爬组从那儿上,机枪组在外围掩护。”
他顿了顿,补充道,“拿下东门后,特战6营直奔城里的两个马场,那些战马是咱们的宝贝,一匹都不能少。”
“特战一营进入武威县城之后,迅速摸向关押西路军的武威县城县衙,特战二营迅速扑向武威县城内的骑兵团总部,女子特战营则是负责战马的归拢,以及战后物资的清剿。“
“最关键的一步,是拿下城门后的半个时辰。”孙钰青的声音沉了下来,“马家军还没反应过来时,各营要趁黑动手,用冷兵器解决战斗。”
他看向特战一营:“拿下西门后,全体直奔县衙门,用匕首、马刀,别开一枪。那里的俘虏被关了快一个月,听到枪声会慌乱,容易出意外。”
“二营剩下的弟兄、三营、四营,分散到街巷里。”孙钰青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无数条细线,“看到单独的马家军就摸掉,遇到小股巡逻队就用弩箭解决。记住,热武器能不用就不用,等天亮再开火,那时咱们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县城。”
这是特战团最拿手的战术——在敌人还没醒过神时,用冷兵器收割战场,最大化削弱对方的有生力量。去年打高台,他们就是靠这招,一夜之间消灭了马家军三个民团的岗哨,为总攻铺平了道路。
“程军长,李政委,你们守住城门时,也尽量用冷兵器。”孙钰青特意叮嘱,“马家军逃跑时慌不择路,用马刀、长矛对付他们,比开枪更省子弹,还能避免误伤。”
程仕财点点头,红30军擅长拼刺刀,马刀更是不少人的强项,用冷兵器堵截,倒也不算委屈。
“所有的部队注意抓俘虏,彻底将马家军在武威县城内的两个骑兵团和三个民团消灭,防止马家军从北门逃跑。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救人,拿下城门后,立刻去监狱和民团营房搜救被俘的弟兄!然后再是歼灭马家军的民团和骑兵团!”
会议结束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变黑,大家还需要做好很多的准备,孙钰青最后叮嘱:“武威距离永昌有六小时路程,明天下午出发,晚上九点前抵达城外,休整两小时,午夜准时动手。记住,我们不仅要拿下城池,更要把两千名弟兄完整地带回来。”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撞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程仕财走出营房时,正看到红30军的战士们在擦拭马刀,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寒光。
他忽然觉得,守城门、做清扫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救出战友,能打胜仗,谁在前谁在后,又有什么关系?
夜色渐深,永昌县城的灯火次第熄灭,只有军营里还亮着零星的光。红30军的战士们抱着新领到的武器,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既紧张又兴奋;特战团的将士们检查着装备,磨刀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知道,后天凌晨的武威县城里,将是一场恶战,但没人退缩——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两千名等待救援的战友;他们的前方,是西路军重生的希望。
天快亮时,程仕财站在城墙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身后1200名红30军将士已经列队完毕,仿佛等不及出发的时刻,dp机枪的枪口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远处,特战团的骑兵们牵着战马,马鞍上的手榴弹袋鼓鼓囊囊。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武威城里的硝烟味,也闻到了胜利的气息。
午后的阳光透过永昌县城的树梢,在雪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5200余名西路军将士刚刚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黄羊肉炖萝卜的香气还在营地上空弥漫,每个人的腰间都塞着两个白面馒头,背上的步枪擦得锃亮,机枪手们则仔细检查着弹匣里的子弹,确保每一发都能顺利击发。
下午四点时分,永昌县城的东门大开,西路军的队伍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向着武威的方向进发。
“出发!”随着孙钰青一声令下,特战团和红三十军的五千多人,如潮水般,骑着战马涌出永昌县城,朝着武威的方向前进。
6000多匹战马驮着机枪、炸药和粮食,战马的蹄子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与战士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奔向黎明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