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钰青走后,红九军在陈海颂和王书生的带领下,在四十里堡这个充满硝烟的战场上,迎来了与马家军的一次又一次的交锋。
那是一个天色阴沉的日子,马家军的先头部队——两个骑兵团和两个民团,如黄色的潮水般涌向了红九军的阵地。
红九军的战士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模仿之前孙钰青制定的埋伏马家军的情况,王书生和陈海颂两人在四十里堡的另外一处地方,也准备伏击一下,首批赶来的马家军。
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红九军的火器一齐开火,那密集的枪声、炮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斗乐章。
原本积攒了1500多支的枪支,现在红九军的火力让马家军有些始料未及,再加上红九军人员充足,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马家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红九军成功歼灭了上千名马家军,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的尸体。
同时,红九军还缴获了一批重要物资,300多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它们嘶鸣着,仿佛在为新的主人而臣服;300多支汉阳造或者老套筒枪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厚厚的棉衣和棉服,这些物资对于艰苦作战的红九军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弹药的缴获情况并不理想。经过仔细清点,发现缴获的弹药与战斗中消耗的弹药几乎持平,红九军的子弹储备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增加,只是枪支数量有所扩充。
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政委陈海颂望着疲惫但又充满胜利喜悦的战士们,心中却有着更深的忧虑。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远未结束,于是他果断地提出,红九军此时应该向永昌县城转移了。
毕竟,伤员们已经被转移到了永昌县,四十里堡对于红九军来说,已经完成了它阶段性的使命,再继续停留下去,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可是,副总指挥王书生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看着战场上敌人的残骸,以及红九军那微小的损失——不到50人的伤亡,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骄傲和自信。
他觉得按照目前红九军的实力,完全可以与马家军再较量几番,多打几场胜仗,为革命事业争取更多的主动权,然后再转移也不迟。
这种经验主义的想法,如同一个隐藏的定时炸弹,逐渐将红九军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马家军再次卷土重来了。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寒风呼啸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而哀号。
马家军这次出动了10个民团外加10个骑兵团,外加上6门大炮的庞大队伍,如同黑暗中的恶魔,悄悄地向四十里堡逼近。
当红九军发现敌人时,已经为时已晚。马家军如潮水般涌来,将红九军的四十里堡阵地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红九军的战士们奋起抵抗,他们用生命和热血诠释着对革命的忠诚。枪炮声、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在雪夜中回荡。但无奈敌人的兵力太过悬殊,四十里堡的红九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当黎明的曙光终于洒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时,红九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原本2800多人的队伍,此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800多名战士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不到2000人的兵力,而且其中还有一千多人受伤。
战场上,到处是伤员的呻吟声和那些死亡烈士的遗体,自然更多的则是马家军民团和骑兵们的尸体,因为马家军在马布防的死命令下,也发了狠,因为广大马家军和民团觉得,此时的他们的战斗,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地盘不被西路军夺走。
此时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仿佛是大地在为这些英勇的战士而哭泣。王书生和陈海颂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他们这时才想起孙钰青曾经的忠告,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他们却没有听进去。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下达撤离的命令。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掩护下,红九军残部艰难地撤离了四十里堡。没有受伤的战士们搀扶着伤员,一步一步地向着永昌县城的外围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那么沉重,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终于,剩余的红九军在永昌县城的外围驻扎了下来。陈海颂望着那些受伤的战士和疲惫不堪的兄弟们,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停地自责,为什么没有坚持孙军长的意见,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为什么没有说服副总指挥,以至于让红九军的主力遭到了重创。
而王书生也同样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看着那些剩余红九军的战士们眼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受伤的红九军将士们的时候。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为了向西路军总部汇报红九军的情况,也为了寻求新的转机,王书生和陈海颂决定一起来到西路军总指挥部。
他们走进总指挥部的大门时,脚步沉重而又坚定。在见到上级领导后,他们详细地汇报了红九军在四十里堡的战斗情况,以及目前面临的困境。
说完这些,王书生毫不犹豫地亲自请缨,他希望孙钰青能够再次出山,指挥红九军。他深知,只有孙钰青才能带领红九军走出困境,重新找回胜利的信心。
陈海颂也在一旁坚定地点点头,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他们都希望,孙钰青能够不计前嫌,再次挑起红九军的重担,带领战士们走向新的胜利。
陈海颂和王书生带着满心的期望,来到西路军总指挥部,向陈昌浩主席提出由孙钰青重新指挥红九军的请求。
然而,很显然,他们的期望落空了。陈昌浩主席并没有答应王书生的这一请求,依旧决定让王书生继续肩负起指挥红九军作战的重任。
不过,考虑到红九军伤员众多,陈主席同意将伤员继续安置在永昌县的红九军伤员基地,以便让他们能够在此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面对这样的决定,陈海颂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暂且接受。而王书生,尽管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明白责任在肩,不能有丝毫懈怠。
在这种情况之下,王书生还是表达了自己对接下来作战的决心与想法,表明会尽最大努力带领红九军走出困境。
之后,政委陈海颂与王书生决定一同前往看望孙钰青。一方面,他们想查看孙钰青的伤势情况。
另一方面,两人连袂而来,显然是希望能和孙钰青深入沟通,毕竟孙钰青在此之前对红九军的情况更为熟悉。
他们期望从孙钰青那里获取一些宝贵的建议和意见,为红九军未来的作战找到更好的方向。
当他们踏入孙钰青的小院时,夕阳的余晖正温柔地洒落在院子里。孙钰青刚刚结束对那些轻伤员们少林罗汉腿的教导,正站在院子中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看到陈海颂和王书生走进来,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亲切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
“副总指挥,政委,终于再次见到你们来,快进来坐!”孙钰青一边招呼着,一边将两人引入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桌子,2把椅子,还有一张行军床。三人坐下后,陈海颂率先开口:
“孙军长,我们这次来,一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二呢,也想和你聊聊红九军接下来的事情。”
孙钰青微微点头,神色关切地问道:“红九军现在情况到底如何?听说你们前几天刚打个大胜仗,具体情况如何了,咱们慢慢说。”
说完之后,孙钰青则是拿出角落里的开水壶,以及准备好的三个搪瓷缸子,然后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白开水。
王书生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自责与无奈:“孙军长,这次我们可吃了大亏啊!都怪我,太自负了,没听你的话,导致红九军损失惨重。”
接着,王书生详细地讲述了红九军在四十里堡的多次战斗经过,从最初的大胜利到后来的大惨败,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心痛不已。
孙钰青静静地听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等王书生说完,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副总指挥,海颂,战争局势瞬息万变,谁都可能犯错,你们在四十里堡取得再次的胜利之后,接下来的鏖战真不应该继续。“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还好你们现在已经从四十里堡撤离出来了,估计现在的全军战斗力,也受创严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稳定红九军的军心,让战士们重新振作起来。虽然我不能直接指挥,但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