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耀德的话,阎埠贵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咽了回去。
他本想顺着这话头,把刚才刘海中抱怨李安国升职、还想找领导理论的事说出来,借此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直接抖出去,
万一李耀德误会是他在背后挑唆搬弄是非,反倒落个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赶紧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
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惊讶又好奇的模样,对着李耀德试探着问道:
“老李,我刚才听老刘提了一句,说安国他......他成你们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了?这消息是真的吗?”
本来见到阎埠贵跑得气喘吁吁、一脸慌张的模样,
李耀德父子还以为院子里出了什么天大的急事,心里都跟着揪了一下。
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问李安国升职的事,李耀德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点头说道:
“嗨,老阎你都听说了?这消息传得倒是挺快!没错,安国这孩子确实被提拔成保卫科副科长了,今天厂里刚贴的公告。”
听到李耀德亲口确认,阎埠贵脸上立刻适时地露出一抹夸张的激动之色,语气也抬高了几分:
“真的呀!老李,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恭喜恭喜啊!安国这孩子也太有出息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厂里的领导,还是保卫科副科长,这可是实权岗位!往后你们家的日子,那指定是芝麻开花 —节节高,越过越红火了!”
说罢,阎埠贵特意朝着李耀德郑重地竖了根大拇指,话锋一转又把夸赞往深处递了递:
“你看安家现在跟着你学技术,将来也是个有技术的,安国更不用说,直接成了领导,就连安平那孩子,学习成绩也从没掉过队。这都是老李你教育得好,家里的风气正,孩子才能个个有出息!”
听到阎埠贵这番恳切的夸赞,李耀德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藏不住的自豪,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却还是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谦逊:
“嗨,这话可不敢当。都是安国他自己争气,前段时间在厂里立了点功劳,被厂领导看在眼里才提拔的。我也就是平时嘱咐他两句,做人要踏实、干活要尽心,真论起来,还是孩子自己肯拼。”
见到李耀德脸上毫无掩饰的真诚笑意,阎埠贵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地,
看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
“不过老李,有个事情我得跟你们父子俩说道说道,关系到安国,你们得留心。”
说这话时,他还特意朝着中院的方向扫了扫,那模样像是怕被旁人听了去。
见到阎埠贵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李耀德和李安家也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对视一眼,眼里都浮起一丝困惑。
虽说平常阎埠贵爱占小便宜、为人有些油滑不着调,但这般严肃谨慎的模样,可是少见得很。
“老阎,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
李耀德往前挪了挪脚步,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
听到李耀德追问,阎埠贵也不再绕圈子,只是声音压得更低,满脸严肃地开口:
“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在门口坐着,刚好碰到老刘从厂里回来。我听他说安国成了保卫科副科长,本来还想着这是咱们四合院的大喜事,正打算跟他商量着,是不是该在院里开个全院大会热闹热闹,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可没想到老刘一听我这话,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语气也不对劲,他......”
说到关键处,阎埠贵突然顿住,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犹豫和为难,
既像是顾忌着邻里情分,又像是担心说出来让李耀德父子烦心。
见到阎埠贵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耀德脸上的疑惑愈发浓厚。
他心里暗自琢磨,自己儿子升职成领导,跟刘海中有什么牵扯?
怎么还值得阎埠贵这般郑重?
可念头刚冒出来,李耀德转瞬就想明白了几分。
毕竟刘海中那性子,整个四合院没人不清楚,
十足的一个官迷,一辈子就盼着能往上爬,可惜能力跟不上野心,
混到现在,在车间里连个小组长都没捞着。
这次听说安国年纪轻轻就成了保卫科副科长,手握实权,他心里要是不嫉妒、不别扭才怪。
想通这些关节,李耀德脸上的凝重也缓和了几分,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淡然。
毕竟,刘海中再怎么嫉妒、再怎么不痛快,也只是私下里逞逞口舌,根本影响不到厂领导的决定,翻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没等阎埠贵继续往下说,李耀德便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老刘的性子大家都清楚,好面子又爱攀比。这次看到安国成了领导,他心里指定是有点不好受,发几句牢骚也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往心里去。”
见到李耀德这般毫不在意、宽宏大量的模样,阎埠贵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了地,连带着后背的冷汗都消了大半,
但他脸上却没露出半分轻松,反而皱着眉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欲言又止的凝重,那神情像是藏着天大的隐忧。
见到阎埠贵这反常的样子,李耀德瞬间反应过来:
刚才刘海中绝对不只是说几句酸话那么简单,肯定还有更过分的举动或言语。
他到嘴边的宽慰话顿时停住,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个干净,神色渐渐变得阴沉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下来:
“老阎,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听到李耀德的话,阎埠贵也收起脸上的犹豫,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本来我真不想多说的,怕传到老刘耳朵里伤了邻里和气,可老李你既然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接着说道:
“刚才我在门口看到老刘回来,脸色难看的厉害,就多嘴问了几句。结果老刘才跟我说了今天安国成保卫科副科长的事。我本来想着这是天大的喜事,就算老刘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至于愁成那样,就又多问了两句。结果老刘气呼呼地说,他在厂里一听说安国成了副科长,就觉得安国进厂时间太短,这个提拔有点不合规矩,忍不住在车间里说了几句酸话,刚好被他们车间主任听到了,最后被主任批评了一顿,还罚他写检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