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千恩万谢地离去,背影都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
刘策站在原地,脸上那和善的笑容,瞬间敛去。
他转身朝着偏殿走去。
殿内,郭嘉正一手拿着烟斗,一手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杂记,看得津津有味。
“奉孝。”
刘策的声音传来。
郭嘉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圈。“主公,那老狐狸走了?”
“走了。”
刘策几步走到他面前。
“走,今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郭嘉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
“哦?是何地方?莫非是主公又发现了哪家新开的酒肆?还是说……”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猥琐。
刘策看着他那副样子,笑骂了一句。
“想什么呢!是王允的府宴。”
郭嘉的兴致,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又瘫了回去。
“那有何好玩?无非就是一群老臣围着主公,歌功颂德,溜须拍马,酒水淡如马尿,言语更是无趣至极。”
他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恐怕是那老狐狸想要攀附主公,才如此大献殷勤吧。”
“这倒是不假。”
刘策点点头,却不急着反驳,反而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我听闻,王允此人,喜欢收养义女。”
“而且,个个都是人间绝色,美貌非凡。”
说到这里,刘策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嘉。
“奉孝……果真不去吗?”
郭嘉叼着烟斗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缓缓抬起头,与刘策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郭嘉猛地坐直了身体,一脸正色。
“主公说的是哪里话!”
“王司徒乃是国之重臣,德高望重,他盛情相邀,我等做晚辈的,岂有不从之理?”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满脸不屑的人根本不是他。
“再者说,主公一人赴宴,身边怎能没有一个知心之人为您分忧解难,挡酒助兴?”
自从跟了刘策,郭嘉戒了五石散,改抽这种特制的烟草,再加上系统商城里兑换的药物调理,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病恹恹的将死之人。
好色的老毛病,自然也就……蠢蠢欲动。
刘策看着他这副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郭奉孝,还是那个郭奉孝。
……
夜幕降临。
司徒府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王允几乎是将整个家底都搬了出来,宴会之奢华,远超寻常公卿。
席间,王允更是将姿态放到了最低,频频举杯,言语之间,极尽谄媚。
郭嘉坐在刘策下首,起初还端着架子,可几杯酒下肚,看着堂下那一群身姿曼妙,衣着清凉的舞女,眼睛都快直了。
他一边饮酒,一边对着那些舞女的腰肢、长腿评头论足,嘴里啧啧有声,不亦乐乎。
刘策只是笑着,偶尔与王允应酬几句。
喝了一会儿。
刘策放下了手中的青铜酒樽,微微皱眉。
“此酒……寡淡无味。”
王允一愣,连忙道:“侯爷恕罪!这已是府中最好的佳酿……”
刘策摆了摆手。
他对着身后的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会意,转身出去,片刻后,捧着一个巨大的陶瓮走了进来。
“砰”的一声,陶瓮放在桌上。
典韦揭开封泥。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酒香,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这股霸道的香气,甚至压过了女子身上的香粉味。
所有人都被这股酒香勾起了馋虫,纷纷侧目。
“给王司徒满上。”
刘策淡淡地说道。
“喏!”
亲兵立刻上前,用木勺舀出清澈如水的酒液,为王允倒了满满一樽。
王允受宠若惊,连忙端起,学着刘策的样子,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
辛辣的酒液如同火焰般从喉咙烧到胃里,王允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好酒!真是……好酒!”
他虽然被呛得不轻,眼中却满是惊叹与兴奋。
有了烈酒助兴,宴会的气氛很快便热烈了起来。
就连郭嘉,都多喝了几杯,脸上泛起了红光。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堂下的舞女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众人渐渐都有了醉意。
就在这时。
王允忽然拍了拍手。
“侯爷,诸位。”
他站起身,满脸红光地笑道:“寻常歌舞,恐污了侯爷的眼。老夫府中,恰有一小女,粗通舞艺,今日特让她为侯爷献舞一曲,以表敬意!”
话音刚落。
原本热烈喧闹的乐曲,变得空灵而悠远,如同月下的溪水,又似云中的仙乐。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道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流仙裙,裙摆上绣着点点银色的碎花。
长发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挽住,更显得那张脸,绝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她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薄施粉黛。
郭嘉手中的酒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酒水洒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嘴巴微张,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道身影,整个人都痴了。
如果说蔡文姬是清冷如月的书香闺秀,甘如玉是温润如玉的邻家碧玉。
那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集天地灵秀于一身,艳压群芳的绝代牡丹!
她莲步轻移,来到大厅中央,对着刘策的方向,盈盈一拜。
随着乐声,她缓缓舒展水袖,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灵时如飞燕掠水,飘逸时如仙子临凡。
刘策的瞳孔,也微微一缩。
他见过美女。
可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人。
这就是……貂蝉!
一舞终了。
貂蝉收势而立,额间渗出细密的香汗,俏脸微红,更添几分动人的妩媚。
“啪!啪!啪!”
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司徒府。
……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
王允亲自将刘策引到一处极为雅致的客房,满脸堆笑。
“侯爷,今夜就在此安歇吧,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刘策点点头,走入房中。
他刚准备躺下,舒缓一下酒意。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貂蝉。
她换下舞裙,只穿着一身素雅的寝衣,长发披散,更显出几分居家的柔美。
她走到刘策面前,默默地跪下,便要为他宽衣解带。
房间里,一片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刘策却没有动。
他在宴会上那股豪放不羁的姿态,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声音平静地问道:
“是王允让你来的吗?”
貂蝉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没有回答,沉默不言。
反而伸出玉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带。
外层的寝衣,缓缓滑落,露出里面藕荷色的贴身小衣,以及那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刘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依旧不为所动。
“我知道,王允想结识我,所以设下此宴。”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那他……可曾问过你,是否愿意?”
貂蝉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眸子里,露出了难以置信。
愿意?
自己一介女流,又是被收养的义女。
从被收养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
她只是王允手中,一件用来攀附权贵、达成政治目的的精美工具。
他的命令,自己又怎能不从?
何谈……愿不愿意?
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奢侈,也太过遥远。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更没想到,问这个问题的,会是眼前这个权倾朝野,连吕布都败于其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