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声落,镇魂塔的铜铃跟着晃了晃。
孙玄和墨老灵力消耗过大,经过短暂的休整以后,从镇魂塔的塔顶慢慢走了下来。
林辰三人连忙上前去搀扶孙玄和墨老,墨老低声说道:“我们没事,你们怎么样?”
林辰把刚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二老听完以后,没有多说什么,好像若有所思。
林辰捏着那块最大的血玉碎片,指尖能够感觉到碎片边缘尚且残留的微弱寒意,好像有根冰刺藏在肉里。
“孙前辈,墨老,要不我们几个去幽冥殿旧址看看”苏沐雪的声音带着试探,她的短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既然玄煞的残魂提到了密室,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小雅抱着玉如意,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张刚画好的护身符:“我刚才用灵视扫了眼碎片,好像看到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好多锁链,还有……一座发光的石台。”
孙玄和墨老也觉得很有必要,特意叮嘱道:“是该去看看,不过,你们几个,尤其是林辰,千万不可莽撞,务必小心谨慎,早去早回。如果出现紧急情况,马上传讯给我们和张盟主,记住了吗?”
林辰将碎片塞进怀里,拍了拍衣襟:“记住了!请二老放心!沐雪,小雅,我们走。”
根据林辰从古籍里发现的线索,幽冥殿的旧址应该位于云州城西边的乱葬岗深处。林辰、苏沐雪、小雅三人按照古籍里的线索,在乱葬岗深处找到幽冥殿的旧址以后,发现这里早就已经被荒草吞没了大半。残垣断壁之间缠着一些发黑的藤蔓,月光洒下来的时候,把那些藤蔓的影子拉得张牙舞爪,好像无数只伸出来要抓人的手。
“就是这儿了。”林辰拨开了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一块刻着幽冥殿徽记的残破石碑。石碑的后面是一道被巨石堵死的石门,石缝里钻出的藤蔓比手腕还要粗。
苏沐雪挥剑斩断拦路的藤蔓,玄阴之力顺着剑刃注入了石门,冰层顺着石缝蔓延,冻得岩石“咔嚓”作响。“推!”她低喝一声,三人合力抵住巨石,伴着刺耳的摩擦声,石门后面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血腥的寒气扑面而来,小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掏出一张“避秽符”贴在领口。“这里面……好冷。”
林辰点亮一个火折子,火光在洞壁上投下了跳动的影子。通道比较狭窄,两侧的石壁布满抓痕,好像是有人曾经在这里疯狂挣扎过。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开阔了起来,竟然是一座圆形密室。
正如小雅所说,密室中央立着一座发光的石台,数十条粗如手臂的锁链从穹顶垂落,一端缠在石台四角,另一端没入黑暗的穹顶,锁链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
“这石台……”苏沐雪走近些,火光映在石台上,隐约能够看到上面刻着和血玉碎片一样的纹路,“和血玉同源。”
林辰伸手触碰石台,指尖刚贴上石面,密室便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穹顶的锁链“哗啦啦”作响,让人毛骨悚然,石台也发出了刺眼的白光。
林辰三人连忙后退,只见石台上的纹路顺着白光流转,渐渐凝成个模糊的人影,和林辰之前在血玉里看到的一样,被锁链捆在石台中央。
“他是谁?”小雅连忙捂住嘴,声音发颤。
人影没有脸,只能看到被锁链勒出的血痕,他微微动了动,一道沉闷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像是从亘古传来:“……玄煞……又失败了吗?”
林辰心中一震:“你认识玄煞?”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指向穹顶的锁链。林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每条锁链末端都嵌着一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在白光下隐约蠕动。
“那些是……”苏沐雪瞳孔微缩,“生魂!”
“玄煞的‘万魂噬心术’,原来源自于这里。”林辰恍然大悟,“他只是在模仿这石台上的阵法,用生魂滋养血玉里的残魂。”
人影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勒得更深,黑血顺着锁链滴落在石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快……毁掉晶石……它们在吸魂……”苏沐雪焦急地说道。
林辰不再犹豫,挥舞青锋剑斩断了最近的一条锁链。晶石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里面的生魂化作一缕白烟消散了。随着锁链一条一条地被斩断,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了些,能够看到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截带着剑柄的断剑。剑柄上刻着“幽莹”两个字,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那剑……”苏沐雪失声,“是‘碎星’!传说中能斩裂星辰的圣剑!”
“碎星剑怎么会插在他的身上?”林辰皱了皱眉,刚要靠近,人影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身形渐渐透明。
“来不及了……”人影的声音越来越弱,“告诉外面的人……‘幽荧’……要醒了……没人活得了……”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中的时候,石台的白光骤然熄灭,密室陷入了一片漆黑。火折子的光重新亮起,石台上只剩下一截带柄断剑,锁链和人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辰捡起带柄断剑,发现剑柄上面刻着的“幽荧”两个字,在火光下依旧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