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宪章》推行半月,各地律法渐趋统一,长安城内却又起了新的讨论 —— 西域来的胡商看不懂中原典籍,希腊学者质疑儒家 “仁政” 过于空泛,玛雅祭司拿着历法石与钦天监争论日月运行规律。这日早朝,国子监祭酒郑玄出列,躬身道:“陛下,如今全球一统,律法已通,但文化各异,百姓难有认同感。若长此以往,恐生隔阂。”
刘裕早有此意,闻言点头:“郑祭酒所言极是。朕征战时便发现,罗马的建筑术、印度的数学、玛雅的天文学,皆有可取之处。朕打算在长安太学设‘诸子百家学院’,让中原诸子与各族学者同堂论道,取长补短。”
话音刚落,司徒崔烈便皱着眉出列:“陛下,不妥!中原诸子之学乃正统,希腊、玛雅之术不过是蛮夷小计,若同堂授课,恐乱了学子心性,丢了我大汉根本!”
殿中不少中原老臣纷纷附和,连徐庶也面露犹豫:“陛下,崔司徒所言并非无礼。前日有希腊学者说‘人是万物的尺度’,与儒家‘克己复礼’相悖,若让学子们听了,怕是会混淆是非。”
“相悖便不能共存?” 刘裕反问,目光扫过众臣,“朕问你们,罗马的穹顶建筑能遮风挡雨,难道不如中原的木构?印度的十进制算起来更快,难道不如算筹?玛雅能算出金星周期,难道不如中原的浑天仪?”
崔烈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刘裕继续道:“学问不分高低,只看是否有用。设诸子百家学院,不是要丢了中原正统,而是要将各族学问融在一起,让大汉的文化更厚实。此事,朕意已决,郑祭酒,你牵头筹备,三日内开院。”
郑玄躬身领命,崔烈虽仍有不满,却也不敢再反驳 —— 前几日传国玉玺显灵,他已不敢再违逆刘裕的 “天命之举”。
三日后,长安太学东侧,新修的诸子百家学院热闹非凡。院内分设三馆:哲学馆、算学馆、天文馆,馆外挂着红绸,各族学者络绎不绝。希腊学者穿着白色长袍,手持羊皮卷;印度数学家裹着纱丽,腰间挂着刻满数字的木牌;玛雅祭司头戴羽冠,怀里揣着巴掌大的历法石;中原学子则捧着《论语》《九章算术》,好奇地打量着外来的学者。
刘裕与张良、郑玄一同来视察,刚进哲学馆,便听到一阵争论。徐庶正拿着《论语》,与一位希腊学者对坐:“先生说‘美德即知识’,可我儒家讲‘仁者爱人’—— 难道无知者就不能有仁心?去年关中大旱,乡下老农自发捐粮,他们不识一字,难道不算有美德?”
希腊学者名叫亚里士多德(注:此处为文明代表设定,非历史原人),闻言放下羊皮卷,认真道:“老农有仁心,是因为他知‘饿’的苦,这便是一种知识。若他不知饿,怎会捐粮?只是这种知识,不如书本上的系统罢了。”
“那‘克己复礼’与‘自由意志’呢?” 徐庶又问,“我们讲约束自己,守礼法;你们却讲个人自由,这难道不冲突?”
亚里士多德笑了:“不冲突。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 这与你们的‘礼法’,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徐庶愣住了,随即抚掌笑道:“先生说得对!是我之前钻了牛角尖。”
刘裕站在门外,眼中满是欣慰。张良轻声道:“陛下,看来这学院真能让大家互相理解。”
两人又转到算学馆,里面更热闹。印度数学家阿耶波多(文明代表设定)正拿着木牌,上面刻着 “0-9” 的数字,对中原算学先生宋应星道:“先生,你们用算筹算农田面积,要摆半天;用我们的十进制,只需写下数字,加减乘除都快!”
宋应星不服,拿出一道题:“那你算算,南洋有三块田,一块三百二十一亩,一块五百四十六亩,一块一百九十三亩,总共多少亩?”
阿耶波多拿起木笔,在纸上飞快写下 “321+546+193”,先算 321+546=867,再算 867+193=1060,不过片刻便得出答案。宋应星用算筹摆了半盏茶时间,结果一样,不由惊叹:“这方法真快!若能结合我们的算筹,算更复杂的水利工程,定能事半功倍!”
“我正有此意!” 阿耶波多眼睛一亮,“你们的算筹能算方程,我们的十进制能算加减,合在一起,天下没有算不出的题!”
两人当即趴在桌上,一个画数字,一个摆算筹,旁若无人地研究起来。
最热闹的还要数天文馆。玛雅祭司库库尔坎(文明代表设定)正将历法石放在桌上,石面上刻着复杂的符号,他指着符号对钦天监的刘伯温道:“大人,我们玛雅人算金星周期,一年是 224.7 天,与你们浑天仪测的 225 天,只差半天!”
刘伯温惊讶地凑过去,看着历法石上的刻度:“你们不用仪器,怎么算这么准?”
“靠观察星辰起落。” 库库尔坎拿出一张兽皮,上面画着星辰轨迹,“我们记录了一百年的金星位置,才算出这个数。不过你们的‘二十四节气’很有用,能指导种地 —— 我们玛雅的历法,只知时令,不知农时。”
“那我们可以互补!” 刘伯温眼睛一亮,拿出中原的农历图,“你看,我们用节气指导耕种,用你们的金星周期校准历法,这样既准又实用!”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争执声。中原老儒王肃(历史人物设定)指着历法石,对库库尔坎道:“你们这历法,刻着‘世界末日’的说法,简直是妖言惑众!这样的学问,也配进太学?”
库库尔坎脸色涨红,大声道:“那不是妖言!是我们对星辰运行的推测,只是还没验证!”
两人越吵越凶,周围的学者都围了过来。刘裕正好走到这里,见状开口道:“王大人,既然是推测,为何不让他验证?钦天监有浑天仪,让库库尔坎祭司用你们的方法观测,若错了,再改不迟;若对了,便是我们的收获。”
王肃愣了愣,随即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太过固执。”
库库尔坎感激地看向刘裕,立刻拉着刘伯温去调浑天仪。半个时辰后,两人回来禀报:“陛下,玛雅历法推测下月金星会在寅时升起,与浑天仪测算的一致!”
王肃脸上有些发烫,对着库库尔坎拱手道:“祭司先生,是老夫错了,你的学问,确实有用。”
库库尔坎连忙摆手:“大人客气了,你们的浑天仪也很厉害,我还要多学学。”
夕阳西下,诸子百家学院的热闹仍未散去。哲学馆里,儒家与希腊学者还在讨论 “善” 的本质;算学馆里,十进制与算筹结合的新算法已初步成型;天文馆里,玛雅历法与中原农历的融合方案正在草拟。
刘裕站在学院门口,看着各族学者并肩讨论的身影,对身边的崔烈道:“司徒,你现在还觉得这学院是‘蛮夷之术’吗?”
崔烈叹了口气,躬身道:“陛下英明,臣知错了。这学院不仅能让学问互补,还能让各族心往一处想 —— 这样的文化融合,比律法更能让天下归心。”
“没错。” 刘裕望着远方的星空,“律法是规矩,文化是根。只有根扎得深,大汉的基业才能稳。将来我们去了比邻星系,带去的不仅是军队和粮食,更该是这样融合后的文化 —— 这才是能传千秋的东西。”
晚风拂过,学院里的笑声与讨论声飘得很远。长安的灯火渐渐亮起,与太学的烛火交相辉映,映照着一张张专注而热切的脸。这里没有 “蛮夷” 与 “正统” 的分别,只有学问的碰撞与融合;没有种族的隔阂,只有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期盼。
诸子百家学院的开设,不是文化的终结,而是文明新章的开篇 —— 当中原的 “仁” 遇上希腊的 “美德”,当印度的数学遇上中原的算学,当玛雅的天文遇上中原的历法,一个更广阔、更包容的文化体系,正在长安悄然成型,为大汉地球帝国的盛世,打下最坚实的文化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