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潮得能拧出水,石壁渗着水珠,霉味混着土腥气,往骨头缝里钻。萧辰猛地睁开眼,胸口像被钝刀割着,疼得他 “嘶” 地倒抽口冷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体内的灵力干得像晒裂的河床,经脉里全是灼痛感,跟被火钳烫过似的。他扶着石壁坐起来,环顾四周 —— 这是外院废弃的修炼密室,墙角结着蜘蛛网,看来是林小刀把他拖到这儿的。
“萧辰哥,你醒了?”
石门 “吱呀” 开了道缝,林小刀扒着门缝往里瞅,辫子上还沾着草屑,见他睁眼,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跟捡着宝似的。她几步蹿到跟前,递过个温乎乎的玉瓶:“这是我从丹堂偷拿的续脉丹,快吃!”
萧辰没客气,倒出药丸就吞了。温润的药力在嗓子眼里化开,顺着经脉慢慢淌,疼劲儿总算压下去点。他瞅着林小刀红扑扑的脸,心里头暖了下:“我晕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林小刀拍着胸口,后怕得直咋舌,“你当时跟个血葫芦似的,吓死我了!对了,我昨儿回来时,看见孙元化在后巷烧东西,火里飘着几张纸,我瞅见‘逆命归元’四个字,不知道啥意思。”
这话跟炸雷似的在萧辰脑子里响!
逆命归元!
这不就是玄微子拼了命炼的那枚禁丹吗?孙元化烧卷宗干啥?他想藏啥?
电光火石间,玄微子残魂散前的话在耳边炸响:“莫修功法,先炼‘魂’!”
难道……
萧辰眼仁一缩,赶紧摆手:“小刀,你出去帮我看着门,谁来都别放进来。”
林小刀眨巴着眼想问啥,可看他脸绷得跟铁板似的,还是乖乖点头退了,石门 “哐当” 关上。
萧辰立刻摸出那枚裂成蛛网的玉符残片。之前只当是开门的钥匙,没细想,可玄微子那句 “炼魂”,让他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
他深吸口气,放了缕微弱的神识进去,跟摸着钢丝过河似的小心翼翼。神识顺着裂痕往里钻,刚要被里头的禁制搅碎时,终于在最深处捞着点东西 —— 一缕快灭的波动,跟风中残烛似的。
是魂印!
玄微子临死前用秘法把毕生丹道感悟和执念融进去了,这是他的 “道魂”!
找到了!
萧辰心 “砰砰” 跳得跟打鼓似的,赶紧盘腿坐好,咬开指尖挤了滴血,“啪” 地滴在残片上。
“以我的血,引道归真,前辈,让我瞧瞧!”
血珠渗进去的瞬间,玉符 “嗡” 地炸响,一股庞杂的丹道信息洪流裹着股不甘的执念,“哗” 地冲进他识海,差点把他脑子撑爆!
就在他快扛不住时,识海里的天道面板突然亮了,投出行金字:
【检测到高纯度‘终结执念’,可开‘寿元回响?魂炼模式’。】
【魂炼模式:用收集的‘终结情绪’当柴,能炼化他人残魂,安全拿记忆和本事。】
萧辰的魂都快跳出来了!
原来这系统不光能收割情绪,还能 “炼”!把敌人的死念变成自己的养料!这才是 “寿元回响” 的真本事!
“开魂炼模式!”
【注入‘终结情绪’当柴。】
“全用赵奎死时的‘终结绝望’!”
面板上代表赵奎的灰色能量 “嗖” 地窜出来,跟条灰龙似的钻进道魂里。玄微子的道魂 “嗡” 地涨大,快散的虚影凝实起来,跟活人似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魂里炸响:“原来如此…… 用别人的死念续我的执念…… 后辈,有你的!炼成了,你就能见我见的…… 那扇门!”
话音刚落,萧辰眼前一黑,再亮时,已经站在处宏大的地底密室里 —— 这是玄微子的记忆幻境!
百年前的玄微子披头散发,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身前的丹炉。炉里飘着枚血金色的丹影,核心嵌着枚玉符,纹路跟他手里的残片一模一样,就是没裂!
玄微子喃喃自语,声音又疯又盼:“归元引…… 要成了!古籍没骗我!只有带圣纹的圣人转世,才能激活这丹,重启轮回之门…… 萧辰,你要是回来了,记着 —— 丹不成,先炼魂!”
“先炼魂!”
三个字跟重锤似的砸在萧辰魂上,震得他浑身发麻。画面 “啪” 地碎成光点,玄微子的道魂耗尽能量,彻底散了。
萧辰猛地睁眼,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识海里多了半本玄奥的丹方 ——《逆命归元丹?魂引篇》。
他攥紧拳头,指节白得吓人:“我懂了…… 前辈是让我用这玉符,这‘归元引’,把前世的圣人魂喊回来!”
这时候,丹堂深处的密室里。
“噗!”
孙元化一口血喷在黑玉牌上,牌上的裂纹又大了圈,跟蜈蚣似的爬。他的脸肉眼可见地老了,鬓角冒出堆白头发,寿元耗得太狠,伤了根基。
“小杂种!” 他把玉牌往地上摔,眼里又怕又毒,跟淬了蛇汁似的。他翻开本泛黄的古籍,手指抖得跟筛糠,指着一行字:“圣纹现,归元启,轮回之门当重开……”
他想起萧辰晕前掌心的金纹,那股压得他魂都颤的威压。
“难道…… 他真是仙帝转世?” 这念头让他浑身发冷。当年他受人指使,给玄微子下毒,搅黄 “逆命归元丹”,要是被翻出来,万劫不复!
不行,绝不能让他活!
孙元化从盒子里摸出枚血红色的丹药,里面裹着无数小影子,“呜呜” 地哭,跟有冤魂在嚎 —— 这是 “噬魂丹”,用九个死囚的魂,加四十九种阴毒玩意儿炼的,专啃神魂!
“只要把他魂打碎,就算是圣人转世,也只能当傻子,魂飞魄散!” 他阴恻恻地笑,唤来心腹陈岳,“去,在宗门里放风,就说萧辰被妖魂附体,偷了宗门宝贝,想抢青岚宗的气运!”
他要先扣顶帽子,再动手就名正言顺了。
夜越来越深,血月挂在天上,把青岚宗染成了血色。
萧辰走出密室,站在院子里。掌心的金纹在血光下活了过来,跟怀里的玉符残片 “嗡嗡” 共鸣。一幅残缺的星图在掌心闪,像是天上宫殿的影子。
他摸着识海里的面板,上面写着:
【终结情绪:38\/100】
“还差 62 点……” 他望着丹堂的方向,嘴角勾出抹冷笑,“孙元化,你来啊,我不介意再‘终结’一次。”
就在这时,丹堂上空滚来团血雾,在血月下拧成个巨大的丹炉影子,炉口飘着绿火,跟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抓似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因丹而起的祸事,要把整个宗门烧起来了。
而萧辰掌心里沉了万古的圣纹,正顺着这股暗流,一寸寸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