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上空的杀意浓得能滴出黑血，孙元化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咯咯响，指甲嵌进掌心掐出五道血痕 —— 最终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清楚，赵奎这颗棋子炸得不是时候。二十年经营的根基，不能毁在一场骚乱里。
“赵奎执事修炼走火，暴毙当场。” 孙元化的声音像淬了冰，顺着丹堂的梁柱滚下去，“此事到此为止，谁敢嚼舌根，按叛宗处置！”
最后三个字砸在地上，惊得弟子们膝盖发软，头也不抬地往外溜，鞋底子磨着青砖的声音都透着慌。
孙元化瞥了眼身后的陈岳，眼神阴得能拧出水。陈岳立马弓起腰，跟条哈巴狗似的凑过去。
“给我盯死萧辰那茅房，” 孙元化的气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放个屁是响是臭，都得给我记下来。记住，别惊动他，等我亲手扒他的皮。”
“小的明白！” 陈岳点头哈腰地退了，心里却打鼓 —— 那废柴能翻起什么浪？
孙元化转身推开丹堂最深处的石门，一股檀香混着血腥味飘出来。密室里没摆神像，供桌上就块黑木牌位，光溜溜的没刻一个字，看着渗人。
他点了三炷香，烟雾绕着牌位打了个圈，竟往回钻，缠在他指尖不散。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打开的瞬间，寒气让烛火都矮了半截 —— 里面躺着块黑玉牌，朱砂写的 “镇魂” 二字红得像在流血。
“老东西，你以为留缕残魂在玉符里，就能让传承重见天日？” 孙元化摩挲着玉牌，指腹蹭过上面的裂纹，那是当年玄微子临死前用灵力撞出来的，“二十年了，你的徒孙送上门来，这命数，真是妙啊……”
此时的萧辰正坐在茅屋里，指尖捻着片草叶。院墙外的老槐树上，第三片叶子刚被风吹得晃了晃 —— 那是监视的人换了口气。
从赵奎炸成血雾开始，这道视线就没离开过。萧辰嘴角勾了勾，孙元化这条老狗，鼻子倒是灵。
等？等他把刀架到脖子上吗？
他喊来林小刀，塞过去本泛黄的册子，纸页脆得跟干树叶似的：“把这《九转天衍诀》残篇拿到坊市，找‘老鬼当铺’问问价。天黑前必须回来，路上别回头。”
林小刀捏着册子的手直抖，却重重点头：“辰哥放心！” 他把残卷裹在贴身的布里，胸口被硌得生疼也不敢换姿势，揣着就往山下跑。
萧辰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沉得像潭水。这残卷是真的，却是玄微子随手写的练手之作，拿来当饵，正好看看孙元化的底牌。
月上中天时，林小刀刚拐过半山腰的断崖，五道黑影突然从树后飘出来，跟蝙蝠似的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
陈岳舔着嘴唇站在最前，手里的铁尺泛着冷光：“小林子，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爷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
“陈执事！你们要抢宗门典籍？” 林小刀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已经踩着悬崖边的碎石，“这可是死罪！”
“死罪？” 陈岳笑出声，铁尺往前递了寸，“把东西交出来，你就没机会犯死罪了。”
话音未落，“嗖” 的一声锐响！
枚石子擦着陈岳的耳朵飞过去，“噗” 地钉进后面的松树里，半截没入，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动他一下，今天谁也别想下山。”
萧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小刀抬头一看，他不知何时站在崖边的歪脖子树上，衣摆被风吹得猎猎响，月光照在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陈岳先是一怔，随即笑出了声，铁尺往地上一顿：“我当是谁，原来是炼气三层的废物！萧辰，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管……”
“聒噪。”
萧辰的话刚落地，一股威压突然从头顶砸下来！筑基期的灵力压得空气都在颤，林小刀的脸瞬间白成纸，裤脚被冷汗浸得发沉，“噗通” 跪在地上。
孙元化不知何时踏在半空，黑袍下摆扫过树梢，带起的风把树叶都削断了：“萧辰，把玄微子的玉符和残卷交出来，本座让你死得体面些。”
萧辰站在树下没动，脊梁挺得跟枪杆似的。他慢慢抬起头，月光正好照进他眼里，亮得吓人：“二十年前你们杀玄微子，去年冬天杀药园老周头，现在想杀我。孙元化，你脖子上的脑袋，装的都是屎吗？”
孙元化的脸 “唰” 地黑了，瞳孔猛地收缩 —— 这废物怎么知道的？
萧辰心里冷笑，看他这反应，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不再废话，意念猛地扎进脑海里的天道面板。那行刚亮起来的血色文字，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寿元借贷 —— 预支未来寿元，换取瞬间爆发。代价：十倍偿还。】
这是底牌，也是死路。
萧辰深吸一口气，喉结滚了滚：“预支，十年寿元！”
“嗡 ——”
一股空虚感瞬间攥住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抽走了十年的精气神，眼角突然多了道细纹，黑发里竟掺了根白丝。但同时，一股力量从丹田炸开，顺着血管往四肢冲，每根骨头都在发烫，“咯吱咯吱” 响得像要裂开！
“垂死挣扎！” 孙元化见他气息暴涨，眼神更冷，“真以为催命的秘术能救你？”
他抬手就是一掌，掌心腾起半尺高的火焰，空气被烧得扭曲，带着焦糊味朝萧辰压下来：“焚元掌！给我化为飞灰！”
掌风还没到，崖边的野草已经蜷成了灰。
萧辰却迎着火焰冲了上去！
“黑虎掏心！”
“金刚锻体术！”
两声暴喝撞在一起，他拳头上突然爬满金纹，皮肤亮得像镀了层琉璃，拳风里竟裹着声虎啸，震得陈岳等人耳朵嗡嗡响！
“嘭！”
拳头撞在火掌上的瞬间，火星子炸得跟烟花似的，萧辰手背上的燎泡刚冒出来就被金纹压了下去。那只火焰巨掌竟被他一拳轰得散了架，火苗子溅在地上，烧得碎石 “噼啪” 响。
孙元化瞳孔骤缩的功夫，萧辰借着反震力往前窜了丈许，第二拳已经到了他胸口！
“不可能！” 孙元化吓得魂都飞了，仓促间交叉双臂去挡。
“咔嚓 ——”
骨头断裂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楚。孙元化像被攻城锤砸中，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撞断了三棵松树才停下，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着，黑袍下渗出的血把树干都染红了。
陈岳手里的铁尺 “当啷” 掉在地上，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炼气期…… 硬接筑基长老的掌，还打断了他的胳膊？
月光下，萧辰站在崖边，金纹正一点点退去，脸色白得像纸，嘴角挂着血丝，但眼神亮得吓人，跟淬了冰的刀。
“孙元化，” 他声音有点哑，却字字清晰，“你欠的三条命，我会一条条讨回来。”
说完，他扶起瘫软的林小刀，转身走进了密林。
回到茅屋，萧辰刚坐下，脑海里的面板突然炸开片金光：
【检测到强烈终结情绪（恐惧 x30、骇然 x50、杀意 x20），条件达成！解锁新功能：寿元回响！】
【寿元回响：可回放任意技能巅峰状态，持续十息。】
他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拳的灼热感，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金纹，细得像根线，正跟着心跳慢慢搏动。
萧辰低笑一声，眼角的细纹在烛光里闪了闪：“这才刚开始……”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红了，红得像刚淬过血的刀，把山路照得跟淌着血似的。那道金纹在他掌心亮了亮，突然隐没不见，只留下点温热的触感，像颗种子，在皮肉下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