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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您邀请，是我们的荣幸，斯特拉瑟先生。”
芙兰微微颔首，笑容得体，带着一种与她那非人气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的社交礼仪。
她从容地坐下，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诚司坐在她旁边，目光扫过包厢。
除了他们三人，只有角落阴影里如同雕像般肃立的、穿着司法局高级制服的随从。
幸亏不是带着艾莉丝过来。
他知道艾莉丝估计很不想参与这种社交场合的表演，而且虽然情绪冷淡。
如果看到某些恶劣的东西，对那些厌恶起来也不好控制。
相反芙兰就很完美，身份她自己都处理地很好。
“今晚的剧目，”
阿纳托尔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
“是一部关于迷恋、才华、阴影与扭曲爱意的经典。音乐很动人，故事......也颇有深意。”
他抿了一口酒，目光重新投向下方渐渐坐满的观众席。
“但今晚，我要给你们看的，不仅仅是这个。”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但诚司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
虽然才相处不到俩月，阿纳托尔的嘴里却很少冒出这种词汇，他口中的“惊喜”，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或是......颠覆性的东西。
灯光缓缓暗下，乐队奏响了序曲。
宏大而略带忧伤的管风琴声回荡在歌剧院巨大的穹顶之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舞台上。
帷幕拉开，歌剧院的华丽场景呈现在眼前。
演员们盛装出场，歌声嘹亮，演技精湛。
诚司没有感觉到新的精神干扰，慢慢将注意力集中在演出上，但他能感觉到，阿纳托尔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舞台。
阿纳托尔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剧情推进到男主角将女主角带入地下迷宫。
舞台上灯光变幻，营造出幽深、诡谲的氛围。
男主角那充满占有欲和痛苦的歌声，在黑暗中回荡。
“我对你的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愈发强盛。”
“只愿你永远维持这纯洁的一切....”
就在这充满张力的一幕，男高音达到了一个高亢的顶点，试图用音乐和恐惧彻底笼罩一切时，阿纳托尔忽然轻轻抬了抬手。
没有任何预兆，整个歌剧院内部的灯光——包括舞台灯光和观众席的照明——瞬间完全熄灭。
不是电力故障那种突兀的黑暗，而是一种如同墨汁浸透海绵般、迅速而彻底的、吞噬一切光明的“熄灭”。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持续了大约三秒钟。
观众席上传来压抑的惊呼和不安的骚动。
诚司屏住了呼吸，他依旧不弱的视觉在黑暗中勉强能捕捉到轮廓。
他看到导师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然后，一束光，毫无征兆地，从他们所在的包厢方向投射而出，径直打在了舞台上。
但那光束的颜色......并非正常的白光，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丝丝缕缕不祥波动的暗红色......
更令人震惊的是，舞台上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之前演出的布景，而是一幅......活动的、色彩极其饱和、却又透着一种非真实感的影像！
如同放映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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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束暗红色的光，并非来自传统的电影放映机。
光源是包厢后方一个不起眼的、造型古朴的金属匣子，匣子表面铭刻着复杂的、仿佛在缓缓蠕动的符文，正对着舞台的开口处，镶嵌着一片打磨得极其光滑的、暗红色的晶体。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令人灵魂不安的扭曲波动，正从那匣子和暗红色晶体中散发出来。
而投射在舞台上的电影，也绝非寻常影片。
画面极其精美，色彩浓郁到近乎诡异，人物的肌肤透着不真实的瓷器般的光泽，背景的建筑和风景细节丰富得令人发指，却又带着一种梦魇般的扭曲感。
影片讲述的似乎是一个关于爱情与背叛的古典悲剧，演员的表演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台词华丽而煽情。
但真正让诚司感到毛骨悚然的，并非影片本身的内容或技术，而是......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流动的影像时，他的精神，他的感知，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被拉扯、被吸入。
他仿佛不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而是......身临其境。
周围的歌剧院消失了，包厢的舒适座椅消失了，甚至连身旁的芙兰和导师也模糊了。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影片中那个金碧辉煌的舞会大厅里。
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周围是穿着繁复华服、低声谈笑的虚幻人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酒气。
他甚至能“感觉”到水晶吊灯散发出的“热量”，能“听到”乐队演奏的、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旋律。
一个穿着天鹅绒礼服的、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阴鸷的影片男主角正向他走来，用那双饱含痛苦与深情的眼睛注视着他，口中诉说着对背叛者的恨意与无法熄灭的爱火。
那情感是如此强烈，如此真实，如同汹涌的潮水，试图冲刷、同化诚司自身的情绪。
“这是......直接的精神浸染？！”
诚司心中剧震。
他试图调动自身的力量进行抵抗，稳固心神。
但那股源自影片、通过那暗红色光束传递的力量，其渗透性和感染力远超他的想象。
它并非强行攻击，而是如同最甜美的毒药，通过欲望，通过感官的极致模拟，诱使你主动放弃抵抗，沉溺于这精心编织的幻梦之中。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
芙兰依旧坐在那里，但她青色的眼眸中失去了平日的慵懒与狡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离与......沉浸。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扶手，指节泛白，显然也在全力抵抗，或者说，正在体验着某种强烈的情感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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