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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司似乎早有预料,几乎在对方肩膀微动的瞬间,就已经侧身规避!
同时右腿如同钢鞭般抽出,一记凌厉无比的侧踢,狠狠踹在画家的腹部!
“嘭!”
画家如同一个被扔出去的破麻袋,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堆满画具的角落里,发出一连串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响!
各种颜料罐被打翻,五彩斑斓地泼洒开来,将他淹没。
诚司看都没看那边一眼,立刻单膝跪倒在澪夜身边。
“澪夜!”
他的声音急促而紧绷,快速检查她的伤势。
“你...”
澪夜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鼻腔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你怎么找到...”
“追踪器。酒吧那次,放在你衣领下了。”
诚司语速极快地解释,手下动作不停。
“你也是够变态的,,,,”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衬布料,小心翼翼地按住澪夜大腿伤口周围进行额外的压迫止血。
“坚持住,救援马上就到。”
他低声说,目光飞快地扫视着她的脸,确认她的意识状态。
就在这时——
“咳...咳咳...”
角落里,那堆破碎的画具和颜料中,传来一阵咳嗽和窸窣声。
画家竟然挣扎着,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他的面具歪斜了,露出小半张苍白瘦削、带着疯狂笑意的下巴和嘴唇。
腹部显然受了重击,让他直不起腰,一只手无力地垂着。
然而,画家的疯狂远超预估。
他并未试图起身攻击或寻找掩体,而是在翻滚中猛地掏出了一个扁平的金属酒壶——但里面装的绝非酒液!
他用牙齿咬开壶盖,将里面刺鼻的液体——汽油!——猛地泼洒向自己和周围的地面!同时,他另一只手中赫然出现了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毁了......都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他的眼神在面具后闪烁着彻底的、同归于尽的疯狂,拇指猛地擦向打火轮!
诚司瞳孔骤缩!第二次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画家刚刚扬起、正准备点燃打火机的右手手腕!
“呃啊——!”
画家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嚎,打火机脱手飞了出去,他的右手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鲜血瞬间涌出。
但绝望的是,那被打飞的打火机,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它的打火轮似乎在与空气的摩擦中,或者是因为刚才画家最后那一下成功的摩擦,竟迸出了一簇细微却致命的火星。
这簇火星,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刚刚被画家泼洒出的、弥漫着浓烈汽油挥发气的空气区域,以及地面上那滩作为“画布”的汽油之上!
“轰——!”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爆燃!
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地面流淌的汽油蔓延,瞬间就引燃了画家身上浸透汽油的衣物,将他变成了一个惨嚎的火人!
火焰更是如同饥饿的野兽,疯狂舔舐着地下室里堆放的所有易燃物——废弃的木质画框、破布、纸张、以及那些不知名的化学试剂!
温度骤然飙升!浓黑的、带着毒性的烟雾滚滚而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从诚司闯入到火海爆燃,不过短短十几秒!
诚司被猛然腾起的火焰和热浪逼得后退一步,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真是一个嗅觉迟钝的猎犬啊......”
画家那扭曲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灼烧似乎未曾影响他最后的演讲。
“现在才闻到死亡的味道吗?不过......迟了。”
诚司不再理会那些毫无意义的话语。
火焰,正以毁灭一切的态势,朝着地下室中央、被捆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澪夜猛扑过去!
火舌已经蹿上了附近的杂物,发出噼啪的爆响,迅速形成合围之势!
浓烟开始充斥空间,澪夜被呛得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咳嗽,意识在高温和烟雾的刺激下被迫清醒了几分,模糊的视野中看到的是越来越近的、跳跃的、令她灵魂战栗的橘红色光芒!
“火......不......”
一些更加破碎、更加灼痛的画面在澪夜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现:
【
炽热!难以忍受的、仿佛连空气都要点燃的炽热!视野里全是跳动的、橘红色的、令人窒息的火焰!
巨大的、古老的木质结构在烈火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噼啪爆响!滚滚浓烟像黑色的巨蟒,在头顶翻腾,呛得人无法呼吸!灼热的气浪舔舐着皮肤,带来针刺般的剧痛!
她很小! 小得像个易碎的娃娃。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离那吞噬一切的烈焰地狱只有几步之遥!巨大的恐惧像冰水灌顶,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曾经熟悉、庄严的道场在火海中崩塌、扭曲、化为灰烬!哭喊声、呼救声、泼水声......所有声音都被火焰的咆哮淹没。
绝望和一种毁掉一切的、巨大的负罪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幼小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魔女!是她放的火!”
混乱中,似乎有人在尖叫。
“灾星!她生来就带着毁灭!”
是谁的声音?那么冰冷,那么令人厌恶......
那火......是她......是她失控的力量引燃的!
一个身影!
一个远比现在年轻、却同样挺拔如山的身影,逆着疯狂逃窜的人流,冲进了那片死亡的火海!浓烟和烈焰吞噬了他的轮廓,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却异常坚定的背影!
时间仿佛凝固。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澪夜那颗小小的心脏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快要停止跳动时——
那个身影冲了出来!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被浓烟熏得昏迷过去的小女孩!
他的衣服多处被烧焦,脸上沾满黑灰,手臂上甚至有灼伤的痕迹,但冲出来的步伐却异常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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