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6日,曼哈顿希尔顿酒店套房
扬尼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窗外是纽约璀璨的夜景,而他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电视屏幕上。mLb总裁巴德·塞利格(bud Selig)站在新泽西州西考克斯的mLb电视网总部演播室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本届选秀的热门新秀名单。
达蒙坐在扬尼旁边,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他看了一眼扬尼,发现儿子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紧张?”达蒙轻声问道。
扬尼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电视里,塞利格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mLb选秀的规则。
“mLb选秀和NbA、NFL不同。”达蒙指着电视,对坐在茶几旁的道尔顿和泰勒解释道,亦或者是说给自己听的。
“NbA和NFL的选秀权是可以交易的,球队可以通过交易获得更高的顺位。但mLb的选秀权是固定的,球队只能按照联盟分配的顺位选人,不能交易。”
泰勒抬起头,蜡笔还握在手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如果哥哥被选中了,是不是明天就不用去学校了?”
听了泰勒天真的话,达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泰勒的头发:“不,被选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和球队谈签约金,如果谈不拢,你哥哥可以选择不签约,继续读大学,明年再参加选秀。”
泰勒歪着头:“那如果真的没有签约的话,哥哥会去读大学么?”
“也许吧,还是先顾好眼前吧小家伙。”扬尼接过话,目光依然盯着电视。
电视里,塞利格继续讲解着选秀的细节:“第一轮签的签约截止日是8月16日。如果球队和球员无法在截止日前达成协议,球员将自动获得明年选秀的资格。”
“这意味着什么?”这时一旁的道尔顿问道。
“意味着。”达蒙耐心解释道:“如果国民队选中了你哥哥,但给的钱不够,你哥哥可以选择不签约,明年再参加选秀。而国民队则会失去这个选秀权,明年他们不会再得到补偿。”
道尔顿眨了眨眼:“那哥哥是不是可以一直不签约,等到有球队给够钱为止?”
达蒙大笑:“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没人会这么做。mLb的选秀规则很复杂,球员如果连续两年不签约,就会失去选秀资格,变成自由球员。而自由球员的签约金往往比选秀签下的球员低得多。而且联盟的关注度也会低很多。”
扬尼补充道:“而且,如果我一直不签约,球队可能会觉得我太难搞,以后就算给我高顺位,也会担心我再次拒绝。所以一旦被球队选中,不到万不得已,都会正常进行签约的。”
道尔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陪着泰勒一起画他的蜡笔画。
达蒙转向扬尼:“你知道国民队的预算吧?”
扬尼点头:“他们今年所有选秀球员的签约金预算大概是1500万美元。”
达蒙抿了一口威士忌:“他们可能会试着压价。”
“我知道。”扬尼平静地说。“但克劳斯会处理好。”......
2010年6月7日,mLb选秀现场-新泽西州西考克斯
扬尼坐在mLb Network演播室的绿厅休息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达蒙站在他身后,左手搭在他的肩上,指尖微微发紧。达蒙的妻子带着道尔顿和小泰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泰勒的两条腿悬在空中晃荡,手里攥着一根画着扬尼卡通形象的应援棒——那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刚塞给他的。
演播室内,mLb总裁巴德·塞利格(bud Selig)站在主舞台中央,身后的大屏幕闪烁着本届选秀的热门新秀名单。扬尼的照片排在第一位,旁边标注着“SS -曼哈顿中心高中“。
“2010年mLb选秀第一轮第一顺位。”塞利格戴上老花镜,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现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大屏幕亮起,“华盛顿国民队选择的是......”
演播室的大屏幕瞬间切换到扬尼的高中比赛集锦——
第一幕:四局下半,那颗初速112mph、飞行距离428英尺的导弹,直接击碎蒂尔登高中取胜希望的瞬间。
第二幕:慢镜头回放扬尼的挥棒——0.28秒的棒头加速度,球棒在接触球的瞬间弯曲到近乎断裂的弧度。
第三幕:体能测试时38英寸的垂直弹跳,他的身影在测量尺前定格,头顶几乎触到篮筐。
“扬尼·奥本海默!来自曼哈顿中心高中!”
塞利格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炸开,整个演播室爆发出掌声。扬尼感觉达蒙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肩膀。达蒙的妻子、道尔顿和泰勒从沙发上蹦起来,应援棒“啪“地掉在地上,但他们顾不上捡。达蒙的妻子满脸泪水的抱了抱扬尼,而道尔顿和泰勒则是直接扑向扬尼:“哥哥是状元!”
扬尼抱住两个弟弟,西装前襟被蹭得皱皱巴巴。他的视线越过道尔顿和泰勒的肩膀,看到达蒙弯腰捡起那根应援棒,手指在“YANNI 12“的字样上停留了两秒。
国民队更衣室-华盛顿特区
总经理迈克·里佐(mike Rizzo)一把推开战术板,跳起来和球探总监约翰·辛格尔特里撞肩。更衣室的电视屏幕上,扬尼的采访片段正在循环播放:“我很荣幸成为国民队的选择......”
“快!”里佐对着助理咆哮,声音压过了更衣室里的欢呼,“把新闻稿发出去!标题就写《国民新时代的开始》”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老板泰德·勒纳(ted Lerner)的短信只有三个词:
“别搞砸!”
mLb Network演播室-绿厅
扬尼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他掏出来,锁屏界面已经被短信通知所淹没——
队友群聊:卡洛斯发来一张截图,是Reddit上#YANNI2dc的热搜标签。
马克·纽曼:“恭喜你孩子!哈尔·史坦布瑞纳刚给我打电话,他听起来像喝了三杯波本。”
最上面的一条来自肯达尔,只有简单的:
“恭喜你,我的状元先生!”
附带的照片是她站在洛杉矶家中的电视前,屏幕定格在塞利格宣布状元的瞬间。只见她激动的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脸上布满了激动的泪水。而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纹身,在镜头下泛着微弱又亮眼的光芒。
洛杉矶-肯达尔住处
肯达尔的妹妹凯莉(Kylie)拿起手机,看着姐姐捂嘴流泪的样子,悄悄按下了快门。这张后来在10月份发布的Instagram上获得了230万点赞的照片,配文只有一颗蓝色的心。评论区第一条是扬尼的小号回复:
“mi estrella(我的星星)。”
与此同时,在网络上面,扬尼此时的热度再度暴涨。
@Nats4Life的直播观看人数在十分钟内突破10万。镜头前,这个戴着国民队帽子的中年男人举起自制的标语牌:“扬尼+国民=世界大赛!”背景里是他家客厅墙上贴着的2005年国民队(原身是蒙特利尔博览队)搬迁至华盛顿,并正式更名为国民队时的纪念海报。
而在洋基队的球迷论坛,用户@Yankee4Life的帖子被顶到首页:
“哈尔·史坦布瑞纳最好这一段时间不要出门了,不要让我看到你!”
“哈尔·史坦布瑞纳!你个狗娘养的!你比你父亲差的远了!”
跟帖里有人pS了扬尼穿着洋基条纹衫的图片,标题是“1996重现”。
背景里是老乔治·史坦布瑞纳(George Steinbrenner)的图像,手指着扬尼胸口的位置。
此时在mLb Network的后台
工作人员递给扬尼一顶国民队的帽子——红蓝相间的“w”标志在灯光下刺眼得像是某种警告。达蒙接过帽子,手指在刺绣边缘摩挲了一下,才递给扬尼。
“该上台了。”工作人员催促道。“塞利格先生等着呢。”
扬尼戴上帽子,调整到微微歪斜的角度——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帽檐永远不压得太低,这是为了看清每个球的球路。泰勒拽了拽他的西装下摆:“哥哥,你要上去讲话了吗?”
“嗯。”扬尼蹲下来,平视着弟弟道:“帮我保管好这个。”他把那根应援棒重新塞回泰勒手里。
达蒙最后整理了一下扬尼的领带,手指在印有数字“12”的领带夹上停顿了一秒——那是肯达尔送的生日礼物。
“记住。”达蒙的声音很低,“不管说什么,先感谢国民队。”
扬尼点头,转身走向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的瞬间,他听到台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
塞利格微笑着把国民队的球帽再次递给他,这次是为了拍照。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扬尼的目光越过镜头,看向绿厅的方向——达蒙正抱着道尔顿,达蒙的妻子抱着泰勒,几人疯狂的跟扬尼挥着手,小男孩手里挥舞的应援棒在暗处划出一道模糊的光轨。
聚光灯像一柄利剑般劈开黑暗,直指站在舞台中央的扬尼。
国民队的红蓝帽子微微压住他的眉骨,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西装下紧绷的肩膀线条在镜头前清晰可见。
台下第一排的达蒙他们也刚刚坐下,他的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泰勒坐在他妻子的旁边,膝盖上摊开着画本,上面是刚刚涂鸦的扬尼挥舞帽子的蜡笔画——虽然歪歪扭扭,但“#1”的字样格外醒目。
“首先。”扬尼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演播室,低沉而平稳。“我要感谢华盛顿国民队的信任。”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帽子上国民队的队徽,指尖在刺绣的“w”上停留了一瞬。这个动作被高清摄像机捕捉,后来被《华盛顿邮报》解读为“对未来的承诺”。
“这支球队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光明的未来。”扬尼继续说道,目光扫过台下国民队管理层所在的位置。“我很荣幸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一边说着一边不由想起,在刚刚上台前5分钟左右的时候,国民队总经理迈克·里佐在后台拦住了他。“记住。”里佐压低声音。“一会儿发表感言时,对于球队的要加重语气,老板喜欢听这个。”
扬尼当时只是点了点头,但此刻站在聚光灯下,他的舌尖抵着上颚,把准备好的官话咽了回去。
“感谢我的父亲达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目光落在第一排的父亲身上。“他教会我的不仅是怎样握棒,还有怎样在失败后重新站起来。”
听着扬尼的感言,达蒙的嘴角微微抽动。他想起了扬尼十二岁那年,连续十次挥棒落空后,男孩把球棒砸向围栏留下的凹痕。那天晚上,他发现了这个小家伙正对着发球机,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外角滑球的击打,直到手掌磨出血泡......
“还有我的妈妈和弟弟们。尤其是小泰勒。”扬尼转向正疯狂挥舞蜡笔的弟弟,嘴角勾起一个真诚的微笑。“你的每一幅画都挂在我的更衣柜里,比任何护身符都管用。”
泰勒突然站起来,举起刚刚完成的画作——画上的扬尼戴着国民队帽子,身后是夸张的彩虹和太阳。现场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连严肃的塞利格都忍不住微笑。
说到这里,扬尼稍微停顿了一下,左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左腕上的幸运绳——肯达尔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送的,蓝白相间的编织线里藏着“12.25”的日期。这个细微的动作被ESpN的摄像机精准捕捉,后来在社交媒体上引发疯狂解读。
“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更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镜头,又迅速移开,但那一瞬间的温柔没有逃过观众的眼睛。在洛杉矶的公寓里,肯达尔突然攥紧了沙发靠垫,指甲陷进布料。
“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扬尼说完这句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后来ESpN的唇语专家反复分析这段录像,确认扬尼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用西班牙语无声地说了“mi estrella(我的星星)”。
这个发现引爆了社交媒体——@mLbInsider发推:“状元郎的是谁?”配图是扬尼手腕上那条幸运绳的特写,点赞数瞬间突破15万。
扬尼演讲时,舞台背景的大屏幕实时播放着他的精彩集锦。但细心的人会发现,每当他说到“感谢”时,画面就会切换到对应的对象——
说到父亲时,播放的是达蒙在少棒联赛教练席上指导扬尼的画面;说到家人和弟弟们时,是他们在观众席上挥舞应援棒的样子;而说到“默默支持的人”时,画面却奇怪地定格在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
制作人后来承认这是个“技术故障”,但球迷们坚持认为这是“天意”。
扬尼走下舞台时,达蒙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说得很好,儿子。”泰勒则拽着他的西装下摆,非要他在画上签名。
随后在后台的走廊,他遇到了本届选秀的榜眼布莱斯·哈珀。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哈珀突然笑了:“看来我们得在大联盟中好好的较量较量了。”
扬尼只是点点头,但握手的力度让哈珀挑了挑眉。这个瞬间被《体育画报》记者抓拍,成为后来“世代对决”的标志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