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9日,《纽约时报》头版(次日晨刊)
《2000万新秀的回应:扬尼·奥本海默用防守和全垒打回应质疑》
记者:乔治·维西
当那颗112mph初速的全垒打出现的时候,曼哈顿中心高中球场爆发的声浪足以震碎测速雷达。扬尼·奥本海默——这位因2000万要价被全网嘲讽的高中生,用最棒球的方式完成了反击:整场比赛中火力十足的进攻表现,以及七局上半那次价值连城的双杀守备。
配图是扬尼跑垒时阳光镀亮侧脸的瞬间,左下角小图则是看台上球探们手中的雷达测速枪数据的特写——“112mph”的数字被红圈标注。
文章同时还详细列出了技术数据:
防守效率值(dEF): +3.2
全垒打起飞角: 28度
传球速度: 92mph
“最惊人的是他在七局上的防守预判。”维西写道,“当奥查德帕克高中的打者敲出那记强劲的地滚球时,扬尼提前移动的那几步,正好处于击球落点防守区域。这不是运气,是堪比超级计算机的球场阅读能力。”
ESpN《体育科学》
专题报道《解剖扬尼的118mph:为什么他的挥棒像弹道导弹》
分析师:杰夫·帕桑
节目用3d模型拆解了扬尼的那记全垒打具体数据:
1.棒头加速度:0-90mph仅需0.22秒
2.击球点精度:误差不超过0.3英寸
“这颗球的威力足够击穿任何一个球场。”帕桑指着高速摄影截图,“注意他击球瞬间的前脚压地力度——达到体重的4.2倍,这是相当可怕的数据,这个力度堪比职业拳击手重拳出击时的力度,可见当时扬尼的决心。”
对于扬尼本场比赛的表现,有赞扬的声音,同样就会有不少的质疑之声。
《华盛顿邮报》评论版
《一场比赛是否价值2000万?别被浪漫故事蒙蔽双眼》
专栏作家:托马斯·鲍斯威尔
“让我们冷静分析整场比赛。扬尼·奥本海默本场比赛前几个打席在面对得点圈有人的情况下,仅仅是击出了一记不够营养的高飞牺牲打。如果他在那一打席直接敲出一记长打,这场比赛的走向是否会更加明朗呢?而且要注意的是,他这次面对的还只是一名高中投手。
文章旁边配了张讽刺漫画:扬尼头顶着“$20m”的标签,脚下踩着标有“高中投手”的纸板人。
“同样很多人都在夸赞扬尼·奥本海默七局上半的那次守备,但在我看来,我们反而更应该警惕他的这一次守备选择。很明显他的这次提前移动并不是教练安排好的战术,而是他自身的临时选择。这次他的临时选择很幸运的处于防守范围内,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谁也不会保证自己每次都那么好运。”鲍斯威尔继续写道,“七局上半的那记守备如果结果是相反的方向,最终的结果就会是奥查德帕克高中晋级半决赛。这就会是一次致命的失误。因此守备靠的是扎实的基础和技巧,而不是球员的灵机一动。所以大联盟的各支球队需要思考一个问题:是否要为可能的天赋透支未来?”
2010年6月19日,佛罗里达,棕榈滩别墅区
老乔治·史坦布瑞纳的轮椅停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监狱铁栏般的阴影。他的呼吸声混着氧气面罩的嘶嘶声,像台老旧的风箱。
窗外,墨西哥湾的海浪拍打着私人沙滩,潮声规律的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一般。
哈尔·史坦布瑞纳站在电话旁,听筒里传来扬尼的经纪人凯西·克劳斯沙哑的声音:“乔治,您该看看今天《邮报》的漫画——他们把扬尼画成头顶钱袋的守财奴,脚踩着高中投手的纸板人。”
“咳咳......”老乔治的咳嗽声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哈尔,把......把雪茄给我。”
哈尔从水晶烟盒里取出半支剪好的雪茄——这是老乔治现在唯一能承受的尺寸。他小心地递到父亲刚刚摘下氧气面罩的嘴边,打火机的火苗在颤抖的指尖跳跃了三次才点燃。老乔治深吸一口,淡蓝色的烟雾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在阳光中形成短暂的幽灵。
“告诉克劳斯......咳咳......他之前的那个担心搞反了。”老乔治的瞳孔在烟雾中收缩,像是瞄准猎物的老鹰。
“什么?”哈尔单膝跪地,耳朵贴近父亲的嘴唇。
“不是洋基最终是否会如愿得到扬尼......”老乔治的喉结滚动,“而是扬尼为什么......要等洋基。”
电话那头依然未挂断的克劳斯突然沉默。背景音里,杂志翻页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明年的选秀......”老乔治青筋暴起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击,节奏像垂死者的最后心跳,“我们......不会摆烂。洋基绝不摆烂。”
哈尔猛地直起身子——这个决定意味着洋基将放弃故意输球争取靠前签位的策略。要知道,目前洋基的战绩在美联东区排名第三,距离垫底的红袜还差9个胜场。
“但签约金......”老乔治突然抓住哈尔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个病人,“加到2500万。”
“什么?”哈尔差点摔了手中的电话,“父亲,mLb历史上最高签约金是斯特拉斯博格的1510万,而且那包含了大联盟合约!纯签约金纪录是哈珀的990万——”
“而且,我们不要......扬尼的培养费。”老乔治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儿子手腕的皮肉,“告诉达蒙......那1800万......”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停下,痰液里甚至带着一丝血丝。“......让扬尼不要放在心上。”
“支票簿......”老乔治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不停地敲击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哈尔轻声回答,喉头突然一阵阵发紧。
老乔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泛黄的牙齿:“那......给我拿瓶酒吧。”
哈尔走向镶嵌着洋基队徽的红木酒柜。他的指尖掠过1986年的柏图斯、1998年的啸鹰,最后停在那瓶1996年的唐培里侬香槟上——瓶身上G.S.的签名已经褪成淡金色,酒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酒渍。那是1996年世界大赛夺冠夜,老乔治庆祝时用庆祝香槟浇在德里克·基特头上时溅到这瓶纪念酒上的。
“记得开瓶器......”老乔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海风还要轻,“......要银质的。”
哈尔从丝绒盒里取出那枚刻着洋基队徽的纯银开瓶器——这是1999年洋基百年庆典时,乔治·史坦布瑞纳送给每位球员的礼物。开瓶器的螺旋锥上还留着细微的划痕,那是2000年地铁大战夺冠夜,马里亚诺·里维拉用它开酒时留下的。
“等扬尼......穿上条纹衫那天......”老乔治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却亮得吓人,“记得......用这个打开......我之前送他的那瓶酒。”
哈尔突然注意到父亲左手无名指上的冠军戒指——1996年那枚。自从身体出现问题后,老乔治就再没戴过它。此刻这枚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戒圈内侧刻着的那行小字隐约可见:“to G.S., the boss of bosses - Jeter 1996”
落地窗的倒影里,哈尔看见自己弯腰的姿态,像极了几十年前刚接手球队时的父亲。那时老乔治也是这样,在贝比·鲁斯曾经待过的房间内,对着洋基传奇老板雅各布·鲁珀特的画像发誓要重塑洋基王朝。
“那么我呢?洋基能够在我手中再现曾经的辉煌么?”哈尔的心中忽然一阵悸动。曾经接手俱乐部时,他还只是当成一个生意来做,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依然要维持住洋基的球员深度,保持洋基的竞争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为此付出自己的全部,为了实现新的王朝而努力。但是看着此时的父亲,哈尔不禁对自己未来重新计划起来。
“父亲......”哈尔突然开口,“您确定扬尼值得这个价?《华盛顿邮报》说他——”
“《华盛顿邮报》......”老乔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医疗仪器的警报器尖叫出声,“......1995年还说......德里克......当不了......游击手......”
护士们冲进房间时,老乔治的手正死死抓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但没人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正轻轻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字——就像在触摸某个遥远的夏天,那个23岁的短发少年在更衣室里对他说:“老板,我会让2号成为新的传奇。”
“你都听到了么?”哈尔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克劳斯说道,声音却变得异常的坚定。“我们不会为了扬尼摆烂,但是明年的选秀,我们将提供创纪录的2500万签约金,并且让扬尼放心,不要把之前的培养费用放在心上,那仅仅是我们对自己孩子的爱和鼓励。”
他挂掉电话后,看向窗外。墨西哥湾的落日正沉入海平面,当最后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时,像极了1996年世界系列赛第六场的夕阳——那天德里克·基特在五局上的安打,点燃了洋基王朝复兴的火种......
而现在,老乔治·史坦布瑞纳正用最后的力量,将这支火炬递给下一个有可能身穿条纹衫的12号......
纽约曼哈顿,达蒙家书房内
达蒙将《华盛顿邮报》的讽刺漫画推到一旁,雪茄的烟雾在台灯下盘旋成螺旋状。扬尼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球棒握把上的磨损痕迹——那是昨天比赛时,他击出112mph全垒打时留下的凹痕。
“克劳斯今天来电话了。”达蒙的声音很平静,但指节在文件夹上敲击的节奏暴露了他的情绪,“球队今年还是要力争季后赛,但是准备把明年对你的签约金提高到2500万,而且不需要你的培养费。说是对自家孩子的爱和鼓励。”
扬尼的指尖在球棒上停顿了一瞬。2500万——这比国民队最初的报价高出整整700万,足以刷新mLb历史新秀签约金纪录。
“是老乔治的意思?”他轻声问。
“嗯!”达蒙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烫金的“Y12”字样在灯光下微微反光,“但有个条件。”
档案袋里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来信和训练计划表,最上面一页用红笔圈出了强化训练的日程安排。
“NcAA赛季......然后明年选秀?”扬尼的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条款,在“学术课程”那栏停留了片刻——“运动心理学”和“生物力学”被重点标注。
“哥伦比亚大学的教练是布雷特·博雷蒂(brett boretti)。”达蒙的雪茄在烟灰缸边缘轻轻点了点,“他带队的成绩目前来说虽然不是很出彩,但是培养选手还是有一套的。哈尔希望你在NcAA中继续保持自己的竞争力,然后以最好的状态去参加选秀,然后正式进入职业联赛。”
窗外,纽约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扬尼想起昨天比赛后,小泰勒塞给他的蜡笔画——歪歪扭扭的扬尼击球图旁边写着“哥哥去洋基”,字母“o”被涂成了棒球的形状。
“老乔治......还好吗?”扬尼突然问。
达蒙的瞳孔微微收缩。书桌上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栅栏般横亘在父子之间。
“他上次还说起你12岁第一次去12号训练场的那天。”达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还记得你打碎的那几块玻璃。”
一阵沉默蔓延在整个书房内。
达蒙突然站起身,雪茄灰簌簌落在文件夹上。他走向书房角落的红木酒柜,手指在第三层的酒瓶间逡巡,最后取出一瓶蒙尘的唐培里侬香槟——2009年份,瓶身上G.S.的签名已经有些褪色。
“你想什么时候打开它?”达蒙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扬尼的目光落在酒瓶上。阳光透过玻璃瓶身,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投下细碎的光斑。
“希望明年能喝上这杯酒!”扬尼接上话。
达蒙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转动酒瓶,让灯光照亮瓶底——那里刻着一行小字:to the next champion. G.S. 12.25.2009。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小泰勒抱着画板闯了进来。
“爸爸!”男孩的金发上沾着颜料,“我把哥哥的全垒打画好啦!”
画板上是夸张的卡通造型:扬尼的球棒击中一颗燃烧的棒球,背景是炸开的记分牌。
达蒙接过画板,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稚嫩的线条:“泰勒,你知道哥哥要去哥伦比亚大学打一年球吗?”
“知道!”男孩爬上扬尼的膝盖
扬尼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突然注意到画板角落的小细节——记分牌下方,有个坐着轮椅的模糊人影。
“这是谁?”他指着那个身影问道。
泰勒歪着头:“乔治爷爷呀!他说过要看哥哥穿上条纹衫的,不是么?”
达蒙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曼哈顿。远处洋基球场的灯光亮起,像星辰般缀在夜空边缘。扬尼看着那瓶2009年的唐培里侬,突然有些明白老乔治的用意了......
洋基球场后巷12号训练馆
肯达尔靠在发球机旁,手里上下不停抛着颗棒球。当扬尼推门进来时,她故意把球扔向他的胸口——
“啪!”
扬尼单手接住,看着肯达尔笑着问道:“这么晚还在这里等我啊?”
“给你带了宵夜。”肯达尔踢了踢角落的保温箱,“三分熟,配松露酱。”
扬尼挑眉——这正是老乔治最爱的牛排做法。他拿出球棒走向击球区,此时发球机已经设定好95mph的球速:“达蒙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不需要他告诉。”肯达尔按下启动键,“你每次压力大,或者有心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咔!”
第一球被扬尼狠狠击向外野网墙,撞击声在空旷的训练馆回荡。
“《华盛顿邮报》今天说我靠运气赢得的比赛。”扬尼的声音混着挥棒的风声。
肯达尔调整了下发球机角度:“他们去年还说我是靠脸进的秀场呢。”
“啪!”第二球被扬尼打成冲天炮。
肯达尔走到他身后,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知道我怎么对付那些喷子吗?”
扬尼的肌肉微微一僵。
肯达尔的声音擦过他耳际,继续道:“让他们继续无能狂吠。反正最后......”
发球机再次启动。
“砰!”(训练时用木棒)
球像炮弹般直射训练场的最远处。
“赢家才有资格写历史。”肯达尔拍拍他的背,“再来二十组?”
扬尼看向墙上的时钟——凌晨1:17。
“三十组。”他重新摆好姿势,“然后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