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的身影,如同一缕被疾风撕扯的墨色残影,在木叶高低错落的建筑群间疯狂穿梭。
每一次发力,脚下的瓦片便无声碎裂,化作齑粉;
每一次转折,空气都发出被极限速度强行撕裂的尖锐爆鸣。
他的速度已然超越了凡人肉眼捕捉的极限,在视网膜上只留下断续的、扭曲的残痕。
然而,这份极致的速度,却并非为了胜利的冲锋,而是为了死亡的逃离。
在他身后,低沉的雷鸣由远及近,并非来自天际云层,而是源于纯粹能量高速穿行时对空间的粗暴挤压。
一道妖异的红紫色惊雷,如同九幽地狱探出的魔爪,撕裂了木叶沉寂的夜空,紧紧咬在千山的轨迹之后。
那惊雷的核心,是漩涡水户。
她周身裹挟着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锤,狠狠砸向木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灵。
房屋在颤抖,街道在呻吟,就连那高耸的火影岩壁,仿佛也在无声地承受着这股来自人柱力巅峰存在的滔天怒火。
这威压并非仅仅作用于肉体,更像是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审判,冰冷、狂暴、不容置疑,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落。
“如果这样就想追上来,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千山心中冷笑,一股沛然莫御的气息自体内轰然爆发,是更深沉、更凝练的仙术能量波动。
他逃离的速度再次飙升,身体几乎化作了流光,将身后那致命的紫色惊雷与毁灭性的威压,硬生生再次拉开了一段惊险的距离。
你逃我追之间,时间仿佛被压缩、拉长,又再度压缩。
不过短短片刻,如同在生与死的钢丝上跳跃了几度春秋,千山已然冲至木叶那宏伟围墙的边缘。这两人的速度实在太过骇人,快到超越了木叶防御系统反应的极限。
在千山他的感知中,那笼罩整个村子的庞大能量网络——由漩涡一族秘传封印术构建的防御结界——此刻正如同从沉睡中艰难苏醒的远古巨兽。
庞大无比的能量节点正在逐一被点亮,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封印符文在虚空中艰难地勾勒、连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迟滞的、沉重的能量悸动,仿佛巨兽沉重的喘息。
整个结界系统就像一个被强行唤醒的巨人,筋骨尚未舒展,力量远未凝聚。
那足以抵御尾兽炮轰击、隔绝一切恶意窥探的终极屏障,此刻就像一个慢半拍的守卫,只能徒劳地看着入侵者(或者说逃亡者)的背影,发出徒然的嗡鸣。
覆盖一个忍村的结界,其超大规模带来的恐怖能耗超乎想象,根本无法时刻维持巅峰运转状态,而它的启动,也需要远比小型结界多得多的准备时间。
在千山精确到毫厘的感知里,这头能量巨兽要完全复苏并张开它的獠牙,最少还需要几分钟。
他无意,也深知现在难以凭一己之力与这种级别的结界硬撼。
没有丝毫犹豫,千山的身形在高大的木叶围墙顶端轻轻一点,如同挣脱了引力束缚的夜枭,凌空一个优雅却决绝的翻转,便已跃出了这个忍界最强忍村的界限。
他选择的逃离方向,是终结之谷。
紧追其后的漩涡水户,那红紫色的惊雷瞬息而至。
在临近围墙的刹那,她甚至没有一丝减速的迹象,更没有回头看一眼灯火通明、陷入混乱的木叶村。
守护的职责与追击的决心在她身上凝聚成冰冷的意志。
她同样无视了那尚未完全闭合的结界,身影裹挟着毁灭性的红色紫电,如同一颗逆飞的流星,决绝地冲出了木叶,循着千山留下的、几乎被高速抹平的气息轨迹,直追而去!
终结之谷。
千山的身影如同树叶飘落,轻轻地落在终结之谷一侧的悬崖顶端,这举重若轻的姿态显现出他极高的控制力。
他目光如电,扫过这片曾经被载入忍界史册的战场。
这里,是忍界之神千手柱间与忍界修罗宇智波斑进行最终决战之地。
狂暴的查克拉对轰彻底改变了地形,造就了这条深不见底、宽阔如海的巨大裂谷。
两道仿佛连接天地的巨大瀑布,从裂谷两侧的悬崖顶端奔腾而下,如同两条愤怒的白色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永恒咆哮,挟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入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暗水潭。
水汽弥漫,形成厚重的、带着冰凉水珠的雾气,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朦胧而诡异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悲怆与肃杀之气。
仿佛两位传奇强者那毁天灭地的查克拉余波,历经岁月冲刷,依旧渗透在每一寸岩石,每一滴飞溅的水珠之中。
在裂谷的两端,矗立着两尊顶天立地的巨大石像。
一端,是宇智波斑,长发飞扬,眼神睥睨,双手结印,姿态狂放不羁,仿佛随时要撕裂苍穹。
另一端,是千手柱间,面容沉静而威严,双手合十,透着一股包容天地、镇压一切的磅礴气势。
石像在岁月的风霜侵蚀下已显斑驳,布满了青苔和水痕,但它们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仿佛亘古长存,无声地诉说着那场终结一个时代、开启另一个时代的惊天之战。
初升的旭日落下朦胧的阳光,为这两尊巨人披上了一层惨白的纱衣,让它们更显肃穆、孤高,如同两座沉默的墓碑,祭奠着曾经的巅峰与逝去的梦想。
瀑布轰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更衬托出此地此刻的死寂与沉重。
千山稳稳地站在千手柱间石像所在这侧的悬崖边缘,脚下便是翻滚着白色浪涛的激流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饱含水汽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与岩石的气息,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源自石像本身的查克拉烙印(或许只是心理暗示)。
他没有再逃。
在高速奔袭的短暂片刻,他的感知已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覆盖了后方广阔的空间。
木叶后续的增援忍者——无论是暗部的精英,还是闻讯赶来的三代目火影——他们的气息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早已被他和漩涡水户甩开了令人绝望的距离。
保守估计,至少有五分钟的宝贵时间。
五分钟,在这个级别的对决中,既短暂得如同一个呼吸,又漫长得足以经历数次生死轮回。
他并非畏惧战斗,只是深谙智慧之道。
在木叶村,那是敌人的绝对主场,增援源源不绝,结界、陷阱、人海战术……任何一点微小的干扰,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选择退避,是为了选择战场。
现在,远离了木叶的喧嚣与支援,漩涡水户这位初代九尾人柱力,在这宝贵的几分钟内,将如同被暂时隔绝于孤岛的猛兽。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与这位站在忍界巅峰的存在,好好“较量较量”?
千山,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退避的人。
谨慎是生存的策略,而面对挑战,迎难而上才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体内那由亿万能量弦构成的、浑然一体的人体微观宇宙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无声地震荡起来,一股隐晦而锋锐的气场,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将周围弥漫的水汽无声地排开,形成一圈模糊的真空地带。
他手腕一翻,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
剑身狭长,整体呈现出一种内敛而深邃的淡青色寒芒,仿佛由万载玄冰的核心锻造而成,又像是凝固了最纯净的夜空。
剑锋薄如蝉翼,尚未催动,周围的空气似乎就已被其本身蕴含的极致锋锐所切割,发出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嘶鸣。
这不是查克拉金属能简单形容的武器,它仿佛是千山那体内微观宇宙力量的外在延伸,是他在查克拉本质上探索和研究院材料学的最新结合。
剑名——光世,其寒芒已照亮了他沉静如渊的眼眸。
就在千山握紧长剑,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的刹那,那道撕裂夜空的红紫色惊雷,已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声势,轰然降临在终结之谷对面的悬崖之上。
轰隆!
没有轻盈的落地,只有最狂暴的能量宣泄。
漩涡水户的身影重重砸在宇智波斑石像所站的悬崖边缘,落脚之处,坚硬的岩石瞬间龟裂、粉碎、塌陷,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烟尘夹杂着碎石冲天而起,又被她周身狂暴的查克拉瞬间吹散。
她稳稳地立于坑洞中心,周身的气势如同火山爆发般节节攀升。
阳光下,漩涡水户的面容清晰可见。
那不再是平日里那位温和、睿智、受人敬仰的木叶元老。
漩涡水户她的脸上覆盖着由九尾查克拉自然凝聚而成的、如同妖狐面谱般的暗红色能量外衣,双眼已然化为最纯粹、最暴戾的猩红竖瞳,里面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
淡红的发丝在狂暴的查克拉乱流中狂舞,如同燃烧的火焰,映衬着那张布满妖异纹路的脸庞,显得狰狞而可怖。
一身素雅的衣物此刻仿佛变成了束缚,在九尾查克拉的激荡下猎猎作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她为中心疯狂扩散,沉重得如同实质,将整片悬崖笼罩其中。
这股威压与之前的追击时截然不同。
追击时是毁灭性的压迫,而此刻,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暴戾与憎恨!
是上古凶兽被封印于人体后,因宿主情绪彻底点燃而释放出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恶意。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充满硫磺与火焰灼烧的气息。
悬崖边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黑,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瀑布的轰鸣似乎也被这无形的力场压制,变得遥远而模糊。
整个终结之谷,因为这股纯粹的“恶”的降临,温度骤然升高,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没有说话。
没有任何试探性的动作。
也没有任何询问或斥责的言语。
在千山握剑摆开防御姿态的瞬间,漩涡水户动了。
只见她右手猛地向前探出,五指箕张。
刹那间,深紫色的、如同粘稠岩浆般散发着不祥光芒的九尾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从她体内被抽取而出,在她掌心前方急速汇聚、压缩。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空间仿佛都因为这股力量的凝聚而微微扭曲、塌陷。
那狂暴的能量漩涡中心,一颗漆黑如墨、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能量球体,以惊人的速度成型、膨胀!
在漩涡水户这位完美人柱力手中,尤其是在她怒火攻心、毫无保留的状态下,这颗尾兽玉的凝聚速度和蕴含的能量远超常规认知。
它刚一成型,直径便已超过一米,并且还在疯狂地汲取着更多的九尾查克拉,核心漆黑如黑洞,表面缠绕着毁灭性的深紫色电弧,噼啪作响,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气息。
它周围的空间光线严重扭曲,仿佛一个通往虚无的漩涡,连瀑布溅起的水花都被这股吸力拉扯过去,瞬间湮灭成气态。
这就是人柱力,尤其是九尾人柱力最令敌人绝望的战斗方式。
无需繁复的结印,无需花哨的技巧,仅仅是最纯粹、最狂暴、最原始的能量倾泻!
以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