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被窗帘缝隙切成细长的金色薄片,落在玄关的瓷砖上。
林夫人回到家,刚把钥匙插进门锁,就察觉到一丝异样——鞋柜前多了一双男士皮鞋,鞋头沾着一点灰白的尘,是她丈夫今天穿走的那双。
意识到苦竹回来了,林夫人抬头看向客厅。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暖黄光晕里,茶几上的玻璃杯反射出幽暗的亮点,沙发背上搭着苦竹的西装外套,却不见人影。空气里混着淡淡的酒气与玫瑰腐烂的甜味。
她走进客厅,经过垃圾桶时,她看见那束玫瑰——此刻被粗暴地揉成一团,花瓣碎成紫黑色的渣,花茎折成几段,像被人狠狠攥过又松开。
林夫人眉头微皱,指尖在垃圾桶边缘停了一秒,终究没捡。
“苦竹?”她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又抬高音量:“苦竹,你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中央空调低低的嗡鸣。
林夫人的心中涌现几分不安。
这时,她忽然瞧见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透过门缝,她看见了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那道身影。
林夫人的心跳微微加速,她走进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昏暗中,她看见床上侧躺着一道背影——苦竹和衣而卧,连外套都没脱,鞋子倒是整齐地摆在床尾。他的背脊弯成一张弓,脸朝向墙壁,呼吸声沉而急促,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林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本来还打算今晚上摊牌的,没想到丈夫今天睡得这么早。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再打扰他,轻手带上门,转身去了客房。
夜色彻底降临,林夫人洗漱完,独自躺在次卧的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她的拇指悬在“离婚协议”文档上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开了。
这一天晚上,苦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拖着加班到凌晨的身躯回家,楼道灯坏了,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次才拧开。
门刚推开,一股浓稠的玫瑰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他心口猛地一沉。
“老……”名字还没喊全,卧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踉跄着冲过去,手指碰到门把的刹那,门自己开了。
“……”
苦竹沉默了。
房间里并不只有一个男人,而其中并不包括他……
等苦竹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正是清晨。
枕边空无一人,而床上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其他什么。
他喘着粗气,怔怔地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泛白,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去浴室冲澡。
水流冲过脸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
上午,德育处办公室。
赵禹推门而入,难得地神清气爽。他昨晚睡了个好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这时,江畔月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袋口用浅金色缎带束着。
她把袋子放到赵禹桌上,十分认真地说:“赵主任,这个拿去泡茶可以提神醒脑,缓解熬夜带来的负面影响。”
赵禹挑了挑眉,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袋枸杞菊花茶。
他微微一笑:“有心了,多少钱买的,我补给你。”
江畔月脸色微红,连忙摆了摆手:“家里送的,没花钱,赵主任您只管收下就是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离开。
见状,赵禹摩挲着下巴,看着手里的枸杞菊花茶陷入沉思......
这女人是在贿赂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