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免不了宽慰她几句,让她想开点。
何秀唉声叹气的,不过也不耽误她每天开门做生意。
她把店里彻底大扫除了一遍,厨房也整得比以前干净明亮,桌椅板凳也都擦得干干净净,整个门面焕然一新,连经常来的食客,都觉得这个店有了种新气象。
只有何秀知道,她心里有多高兴。
那秽气玩意,终于没了!
等过了年,她就把招牌换了,换成何大姐小炒菜。
何秀迎来了她的新人生。
而秦岁安迎来了她的年货礼盒大卖,她的作坊生产组和食铺,又都加了不少人,开足马力赚大钱。
这期间,她也忙里偷闲,想着把户口这事彻底解决了,顺带还能把郝仙姑的小黄鱼给拿回来。
郝仙姑前段时间说,如果秦岁安能帮她把小黄鱼拿到手,她愿意分一半给秦岁安。
郝仙姑看秦岁安在县城买了自己的房子,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
她孤苦飘零大半生,没自己的家,也没自己的家人,守着那点钱财,甚至不敢花。
现在倒意外捡了个小徒儿。
秦大妹为人算不上特别讨喜,对她也是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不过她看得出,秦大妹是个好孩子,心性好,也信守承诺,真把她当师傅和长辈敬重,对她的照料,也很尽心尽力。
她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竟然也想买个房子,有个家。
有了家,有了秦大妹,那她也算有家人了。
秦岁安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只要她能帮她弄来小黄鱼,她给出一半,倒也没有舍不得。
要说秦岁安不心动,那是骗人的,那可是小黄鱼啊!
没人不想要。
可是该怎么不惊动村里那六兄弟的情况下,拿到小黄鱼,秦岁安着实想了不少办法。
上次龙溪请锣鼓队给她和朱阳送锦旗的事,给了她灵感。
现在大家都爱看热闹,随便有个动静,都会围观。
那她要是把锣鼓队请到吴房村,肯定能把所有人都吸引来瞧热闹。
到时候,就有机会了。
她还想过请电影放映队,不过价格贵不说,人家过年这段时间,早就排满了。
她就想,那就干脆自己找人排个节目,到村里表演,节目还要和她的岁安咸菜相关,顺便给她打打广告。
她跟晓梅她们群策群力,晓梅主笔,秦岁安出创意,其余人补充细节,大家给整了一个《秦香莲新编》的故事。
大家改了好几遍,直到秦岁安觉得不错,还拿去给凌主任帮她把把关,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凌主任边看边笑。
“行啊,秦老板,还整起文艺节目了,你这个题材还挺创新。”
这个本子把秦香莲这个故事给改成了现代背景,故事从陈世美结识了县城赵家咸菜铺老板的女儿,喜新厌旧,和秦香莲离婚,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秦香莲母女被赶出陈家后,在县城卖起咸菜,生意火爆,还打败了赵家咸菜铺,母女开起铺子过上好日子的故事。
“怎么样?能演吗?”秦岁安有些担心,毕竟里面有宣扬个体户的内容,还是给她自己打广告的,她怕被人举报。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改一下一些小地方就行。你怎么想起来搞这个了?”凌逸云有些好奇。
这不像单纯为了打广告,那可太大手笔了。
“我这不是在县城买了房子吗,一直想迁户口,可是你也知道,我被前夫一家纠缠了好几次,王家怎么可能轻易让我迁这个户口。
还有晓梅那边,李祖德失踪了,户口本也找不到。还有我侄女那一家,想想就头痛。
所以,我想排个节目,请村里人看,让村里领导脸上也有光,帮我向王家秦家施压,让我把户口迁出来。”秦岁安给凌主任解释。
“也是难为你想到这个法子了。”凌主任觉得秦岁安这个法子,还真值得一试。
村里不比县城,有时候人情大过天,有时候就是村里干部一句话的事。
秦岁安这个请大家看节目,既给了村里人实惠,也让村干部有面子,还真说不定能成。
再不济,也能给自己打打广告。
“那你想好找什么剧团排这节目了吗?”凌逸云以为秦岁安的真正目的,是想请她帮忙介绍。
她妹妹还真是剧团的副团长,虽然现在年底比较忙,但是总有些替补演员是能抽出空来的,说不定大家可以合作上。
“剧团我恐怕请不起,我想请锣鼓队帮我排这个节目。”秦岁安和龙溪打听过,锣鼓队除了敲锣打鼓,也表演一些其它节目的,排个简单的节目,应该没问题。
“那你就试试看。你这个节目和我们妇联工作也相关,我到时候帮你找那几个村里的妇女主任协调协调。”凌逸云最近因为谢凯华这个生产组,还得到了上面的肯定,也算她的一点成绩,秦岁安这点小忙,她还是帮得上的。
“那就太好了!谢谢凌主任!”秦岁安有了凌主任这话,就放心了。
她按龙溪说的地址,找到了锣鼓队接活的地方。
这里离她租住的地方不远,这片都是棚户区,周围环境比较复杂,都是县城里比较困难那部分人居住的聚集地。
她绕了好几圈,问了几波人,才终于找到了。
这里是最边缘的位置,用木板和铁皮搭了一个棚子,门口挂着一牌子,上面写着凤鸣锣鼓队几个字。
里面正传出来一些敲锣打鼓的声音。
秦岁安过去敲了敲门,锣鼓声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同志,头上包着花布巾,身上穿着花褂子,看着就很喜庆。
“这不是秦老板吗?”开门的桂振铭还记得秦岁安,毕竟最近唯一接到的单子,就是给秦岁安和朱阳送锦旗。
“你好你好,没打扰你们吧?”秦岁安以为人家在排练节目。
“没事,我们只是在瞎练。”桂振铭请秦岁安进了屋。
里面还有几个人,有人敲锣,有人打鼓,不过大家的乐器上,都垫了毛巾。
毕竟附近挨着人家,不好整出太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