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压缩又拉长。
老吴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独臂挥动金属杆,精准击中外侧一名守卫的颈侧要穴。那守卫哼都未哼一声,软软倒地。另一名守卫反应极快,侧身后撤的同时伸手摸向腰间的武器,但林逸的动作更快!
一道凝练的寂灭力场如同无形的墙壁,瞬间限制住他的动作,虽因林逸力竭而只能维持一瞬,却已足够。老吴踏步上前,金属杆顺势横扫,击中其太阳穴,第二名守卫也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干净利落。
“快!”老吴低喝,看都未看倒地的守卫,率先冲入隔离室。林逸紧随其后,阿红扶着门框勉强跟上,黑子则警惕地守在门外通道,耳朵竖立,监听任何异动。
隔离室内的景象让三人心中一沉。
房间不大,四壁是柔软的白色缓冲材质,顶灯散发着苍白冰冷的光。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结构复杂的银白色维生舱,无数管线如同蛛网般连接其上。透过舱盖的强化玻璃,可以清晰看到豆子静静躺在其中。
他看起来似乎只是睡着了,面容平静,呼吸均匀。但那种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他的脸色过于苍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抽离,嘴唇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紫色。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胸口和四肢都贴着感应电极,维生舱侧面的屏幕上,跳动着复杂而规律的生命体征数据,其中几项脑波活动的指标,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被强行抑制的平直线条。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林逸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抖。眼前的豆子,不像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更像是一件被精心保管的“物品”。
老吴快步走到维生舱前,独眼锐利地扫过屏幕上的数据,又仔细看了看豆子的面色和瞳孔(透过舱盖),脸色难看至极。“深度神经抑制……混合了某种生物镇静剂。这不是普通的昏迷,是人为的强制休眠!为了维持这种状态,维生系统不能轻易中断,否则可能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阿红也凑近观察,她注意到维生舱底部的一个不起眼的标识,以及连接管线中流动的某种淡蓝色液体。“这设备……和银卷里提到的一种用于‘保存’特殊生物样本的装置很像……零组不是在治疗他,他们是在……‘研究’他!”
希望找到豆子就能迅速撤离的幻想破灭了。他们找到的不是一个可以立刻带走的同伴,而是一个连接着精密设备、状态脆弱的“沉睡者”。
“能移动他吗?连带着这个维生舱?”林逸急切地问。
老吴摇头,指着维生舱底部与地板牢固结合的基座,以及那些错综复杂、部分甚至嵌入墙内的管线:“不可能。这装置是固定式的,强行分离,先不说动静多大,很可能直接导致系统崩溃,药剂供给中断。”
黑子也挤了进来,它凑到维生舱旁,鼻尖轻轻抵着玻璃,发出悲伤的呜咽。它能感觉到豆子的生命气息如同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虽然存在,却遥远而冰冷。
怎么办?
千辛万苦打开了门,找到了人,却陷入了一个更棘手的困境。带着昏迷不醒、无法移动的豆子,他们寸步难行。而零组的援兵,随时可能到来。
林逸看着舱内沉睡的豆子,又看向脸色凝重的老吴和虚弱的阿红,最后目光落在门外警戒的黑子身上。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必须做出决定。
“唤醒他。”林逸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必须尝试唤醒他!阿红,分析维生系统,找到安全中断神经抑制和药剂供给的方法!吴师傅,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生理反应!我们没有时间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搏。沉睡的钥匙,必须被唤醒,否则所有人都将被困死在这钢铁囚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