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空间内的气氛,瞬间从能量失控的危机,切换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境。赵三爷带来的赵家精锐,眼镜蛇麾下的南派好手,加起来超过十五人,个个眼神不善,如同盯着砧板上肥肉的饿狼,将祭坛和小七等人团团围住。
小七单手持刀,横在身前,将昏迷的林逸、重伤的老吴、惊慌的阿红以及不知生死的黑子护在身后。他浑身是伤,衣衫褴褛,但脊梁挺得笔直,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扫过眼前这群“趁火打劫专业户”。
“啧啧,赵老三,南派的长虫,你们这鼻子,比我们黑子还灵啊?闻着味儿就摸到这耗子洞里来了?”小七扯了扯嘴角,语气里的嘲讽能刮下一层霜,“怎么,上面那点破烂分赃不均,打算下来捡现成的?”
赵三爷脸色一黑,他损失了不少人手才突破石门,此刻被小七讥讽,怒道:“小七!死到临头还嘴硬!识相的滚开,看在同属北派的份上,留你全尸!”
“北派?”小七嗤笑一声,“您老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带着南派的‘好朋友’来抢自家东西,您这北派当得可真够地道的。”他特意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眼镜蛇阴柔一笑,并不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小三爷:“赵三兄,何必与将死之人动气?还是先商量一下,这三样宝贝,还有这几个……‘附带品’,该如何处置?”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祭坛上的三元核心,又在昏迷的林逸和阿红怀里的银卷上停留片刻。
“哼!”赵三爷冷哼一声,“自然是按江湖规矩,谁出力多,谁拿大头!这祭坛核心,还有那小子身上的‘钥匙’,必须归我赵家!”
“赵三兄此言差矣,”眼镜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若非我南派秘法干扰了外围机关,你们恐怕连门都摸不着。更何况,没有我们牵制,你们能这么容易下来?依我看,这三元核心,我们各取所需,那银卷和小子,倒是可以‘好好商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当着“砧板上的鱼”的面,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仿佛小七他们已经是囊中之物。
被小七护在身后的阿红,又气又怕,身体微微发抖。老吴闭着眼,竭力调息,希望能恢复一丝战力。豆子和老篾头更是吓得抱成一团。
小七听着这两伙人的“分赃大会”,气得差点笑出来。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阿红道:“红姐,看见没?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呃,暂时还没得利,但看他们吵架也挺下饭的,要是再来把瓜子就好了。”
阿红被他这不合时宜的“幽默”弄得一愣,紧张感居然莫名消散了一丝。
就在这时,赵三爷和眼镜蛇似乎达成了某种暂时的、脆弱的协议,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向小七等人,杀意重现。
“聊完了?”小七挑了挑眉,短刀挽了个刀花,“聊完了就赶紧的,磨磨唧唧,等着我给你们泡茶呢?”
“找死!”赵三爷身边一名脾气火爆的赵家子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挥刀便向小七砍来!
小七眼神一凛,正要迎击——
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赵、南两派人马的闯入带来了活人气息的扰动,或许是之前的能量冲击余波未平,那祭坛中心刚刚被林逸强行稳定下来的黑洞漩涡,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波动了一下!
一股混乱的、不分敌我的吸力猛地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离祭坛最近、正在争吵的赵三爷和眼镜蛇,以及他们身边几个手下!几人只觉得身形一滞,体内的内力甚至生命力都隐隐有被拉扯离体的趋势!
“小心!”
“后退!”
两人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小七,慌忙运功抵抗,向后急退。
而那名冲向小七的赵家子弟,更是倒霉,他冲得最前,被这股吸力一带,脚下不稳,招式瞬间走形,露出了一个大破绽。
小七是何等人物?这种送上门的机会岂会错过?
他原本准备硬撼的架势瞬间变为灵巧的侧身避让,同时短刀如同毒蛇出洞,在那人手腕上轻轻一划!
“啊!”那人惨叫一声,钢刀脱手,手腕鲜血淋漓。
小七并未追击,反而借力向后一跃,重新稳住阵脚,嘴里还不忘吐槽:“啧,你们家主子都没动手,你急什么?赶着去给那黑窟窿当点心吗?”
那赵家子弟又痛又怒,却不敢再上前。
赵三爷和眼镜蛇稳住身形,脸色更加难看。他们这才意识到,这祭坛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危险源!而那个昏迷的小子,似乎与这危险源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
一时间,投鼠忌器,双方竟然再次僵持起来。
小七乐得看戏,巴不得他们自己打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林逸和黑子,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老吴和阿红,心中暗叹:这“渔翁”当得可真够憋屈的,手里没网没叉,全指望两只“鹬蚌”自己撞死。
鹬蚌是开始相争了,但他们这艘破船,真能撑到得利的那一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