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吃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坤就提出让我开车把羽哲送回去，他还有点事情要马上去解决。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即就在手机App上叫了个代驾过来。趁着等代驾的这会儿工夫，我没话找话地跟羽哲聊了起来。
“你小子好样的，没想到竟然也出来工作了，而且看样子你是坤的行政助理吧？”我笑着拍了拍羽哲的肩膀，“有出息，也懂得以色侍君，能好几时的道理了。”
原以为听了我的这番夸奖，羽哲应该会相当高兴才对。没想到他只是对着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而且很快就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哥，跟你说实话，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羽哲叹了口气，“跟在坤哥身边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有一种紧迫感。以前做mb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简单。被人看中了就出外场，结束了穿裤子拿钱走人。不像现在这样，天天都在担心被人取代。”
一听这话，我也用力叹了口气，心说何止是你，我不也是一样嘛！要不然我何必放着好好的居家阔太生活不过，非要去大华生物那地方跟一群人整天斗心眼呢。
“要我说，你这样想才是对的。作mb的都是吃青春饭，没几年能蹦跶的。”我点燃一根香烟，猛地吸了好几口。“你看现在抖音和小红书上的帅哥，那真乱花渐欲迷人眼。想要靠一副好看的皮囊就能留住一个好男人，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羽哲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接着就很奇怪地嗯了一声。
“对了，你现在具体是个什么身份？”我边问，边对着地面弹了一下烟灰。
“头衔是坤哥的特别助理，其实就是打杂。”羽哲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书读得少，适合我的工作更少。现在能有一个从头学起的机会，说实话我挺珍惜的。”
我又抽了两口烟，这才不紧不慢地答道：“知道珍惜就好，起码还有救。看看你华子哥，都多大年纪了，还整天想着靠做mb挣钱呢，结果落得个悲惨下场。”
华子之前出的那点事情，眼下已经在名流甚至是魔都同志圈都传开了。按照宝妈的说法，一些之前很出名的mb还有名媛，都因此有了洗脚上岸的想法。羽哲尽管年纪尚小，但他这些年浸淫欢场，耳濡目染之下，相信会有一个正确的抉择。
正说着，那个代驾终于到了。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司机。等我和羽哲两个人在后座上系好安全带，大叔立马就发动了汽车。
“哥，你对从众大药房这单是个什么看法？”羽哲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很随意地刷着抖音，随口答道：“就那样吧，其实跟我也不会有多大关系。这么大的单子，注定是那些老销售的事情。像我这样的新手小趴菜，也就在旁边打个下手敲敲边鼓而已。事成之后不会有什么大功劳，但也一定不会有错。”
羽哲嗯了一声，忽然压低声音说：“哥，要是有可能的话，你最好别碰这一单。”
听到他这话，我突然间就一激灵，然后脱口而出地问了句为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一单有点不太对头。”羽哲不动声色地盯着我，“哥，最近这段时间浩然哥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
异常动向？我在脑子里快速回想了一下，但未曾有所发现，于是就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坤哥最近有点神神秘秘的感觉。”羽哲轻声咳嗽了两下，“以往他也忙，但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带上我。顶多他忙他的，让我在一边玩着歇着就是了。但最近不同，就像今晚这样，他独自一人去办事，让我自己回家。”
起初我还想笑话羽哲两句，问是不是怀疑坤背着他出去偷人，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是因为车上此刻还有一个代驾师傅，二来也是因为我发现羽哲的神色确实有点不太对。他没有丝毫的戏谑吃醋，反而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或许你真的想多了吧，坤就是忙而已，人家现在是事业部总经理了。”我努力尝试安慰羽哲，“像坤和浩然这种精英人士，所想所做都跟常人有所不同。”
羽哲叹了口气，极力压低声音道：“希望我是想多了，不过哥，你小心点为好。自从大华生物落入他们几个人手中，坤哥哥就开始慢慢变得不正常起来。不仅是经常背着我接打电话，还在深夜趁我睡熟后偷偷出去。”
“偷偷出去？”我失声惊叫道，“知道他出去干些什么了吗？”
羽哲摇了摇头，说道：“抱歉哥，这一点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有一次，我被他出门的动静给惊醒了，于是就偷偷跟了出去。”
“你跟踪坤少？你疯了吗？”我紧张地用力握住了羽哲的手，“他发现没有？”
“当然没有，这方面我还是很小心的。”羽哲用力咽了口唾沫，“原以为坤哥哥会开车出去，没想到他只是去了停车场，在那边上了一辆车。”
说着，羽哲就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了过来。照片里是一辆黑色的菲亚特汽车，坤少坐在副驾座上，看不清楚主驾座上坐的是谁。
“说实话，我起初真有点生气，以为是他以前的相好找过来了。”羽哲挠了挠头，“等看清楚跟他说话的那个人的长相，我自己都笑了，原来是个老登。”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划拉出下一张照片。刹那间，我整个人愣在了当场，浑身上下一片冰凉。羽哲之所以会觉得好笑，那是因为他不认识这个老登。而我对此人可是太熟悉了，因为之前就跟他有过接触。此人就是那个情报掮客，老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