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的余音仿佛还在狭窄的储藏室内震荡,与秋菸冉脑海中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混在一起,敲打着末日的丧钟。门外,方既朔那声冰冷的“谁?!”和逼近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锁链,已缠绕上她的脖颈。光线!脚步声!死亡的气息穿透薄薄的门板,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本能的求生
大脑在亿万分之一秒内陷入空白,随即被求生的本能疯狂驱动!没有时间思考,没有余地权衡!就在磨砂玻璃门把手被从外面转动、发出“咔哒”轻响的瞬间——
秋菸冉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像一只受惊的尺蠖,猛地蜷缩身体,利用脚下杂物提供的微弱高度差,向侧后方角落那堆蒙尘的、散发着霉味的废弃纸箱和一团揉成一团的厚重旧窗帘扑去!动作幅度被压缩到极限,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她几乎是滚入纸箱与墙壁形成的狭窄缝隙,顺势将那块积满灰尘的旧窗帘猛地扯过头顶,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蜷缩成最小的一团。整个过程在黑暗中完成,无声无息,只带起细微的气流和几乎不可闻的灰尘飘落声。她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被强行压制,整个人化作角落里一团毫无生气的、与杂物融为一体的阴影。
惊险检查:光刃下的舞蹈
“吱呀——”
储藏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白光瞬间涌入,驱散了黑暗的庇护!
方既朔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面色阴沉如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冰冷地扫过这个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王助理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紧张地四处照射。
空气凝滞,尘埃在光柱中狂舞。
秋菸冉蜷缩在角落,厚重的窗帘布料隔绝了大部分光线,但缝隙中透入的明亮,依然让她感到皮肤刺痛。她能清晰地听到方既朔沉重的呼吸声,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古龙水味,甚至能感觉到他锃亮的皮鞋鞋尖,就停在距离她藏身之处不足半米的地面上!手电筒的光斑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头顶的纸箱和前方的杂物上扫过,最近的一次,几乎擦着窗帘的边缘掠过!灼热的光感仿佛能穿透布料,炙烤着她的后背。每一束肌肉纤维都绷紧到了断裂的边缘,冷汗浸透的内衣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粘腻。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连睫毛都不敢颤动分毫,将自己想象成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方总,好像……没什么啊?”王助理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手电光在空荡的角落晃了晃,“是不是……是老鼠?这屋里堆的东西多,晚上老鼠活动挺厉害的,可能碰倒了什么东西。”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方既朔没有回答,目光依旧在狭窄的空间里逡巡,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他的视线几次掠过秋菸冉藏身的角落,那堆纸箱和旧窗帘,看起来确实像废弃已久。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侥幸心理:疑云未散
终于,方既朔似乎接受了这个最“合理”的解释,但疑心并未完全消除。他冷哼一声,语气阴沉:“老鼠?哼,这栋楼的卫生是该彻底整顿了!明天一早,就找人来,把这里,还有所有类似的杂物间、储藏室,全部给我彻底清理一遍!一件不留!”
“是,是,方总!”王助理连忙应声。
“还有,”方既朔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补充道,“立刻去监控室,调取今晚这层楼,特别是这个办公室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我要知道,到底有没有‘老鼠’进来过!”
“明白!我马上去!”王助理的声音带着惶恐。
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离。储藏室的灯被“啪”地一声关掉,门被带上,但似乎没有上锁(或许他们认为里面没人,或者觉得没必要)。世界重新陷入黑暗,但这一次的黑暗,却带着劫后余生的、令人虚脱的死寂。
暂时安全:冷汗浸透的喘息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秋菸冉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足足一分钟,确认危险暂时远离,那口强憋在胸口的浊气才猛地吐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剧烈的颤抖!她整个人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冷汗已将里外衣物彻底浸透,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带来阵阵闷痛。
黑暗中,她大口喘息着,贪婪地汲取着混浊的空气。刚才那短短几十秒,是与死神贴面而舞!方既朔的疑心已被挑起,所谓的“老鼠”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他要求彻底清理储藏室和检查监控,这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能只有几个小时,甚至更短!
必须立刻离开!马上!
她挣扎着,用仍在发抖的手,轻轻掀开厚重的窗帘,从杂物堆中艰难地爬出。不敢开灯,借着门缝下透入的、走廊应急灯的微弱光线,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然后,她侧耳贴在门上,仔细聆听了片刻,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藏身之处已不再安全。接下来,将是与时间赛跑的、生死一线的最终撤离。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第7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