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瞧你那小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外人见了还不得以为我这当哥哥的天天克扣你口粮呢?行吧行吧,拿去!”龙无名看着眼前一脸委屈、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金,又好气又好笑地挥了挥手。下一瞬,空气中光影微闪,一整箱十二瓶装的茅台凭空出现,稳稳落在地上,瓶身还泛着冷雾,一看就是刚从寒玉窖里取出来的。
“嘿嘿嘿——哥哥最好啦!”小金眼睛瞬间亮成两盏灯笼,一个箭步冲上前,抱着酒箱就往怀里搂,动作快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转头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等会儿我就开一瓶祭五脏庙!”
“你啊……”龙无名摇头失笑,指尖捏起几道古老法诀,嘴里轻念一声:“走。”
话音未落,房间内“唰”地一阵波动掠过,人影已杳然无踪。再睁眼时,天地已然变换——脚下是氤氲灵雾缭绕的九龙戒空间,头顶悬着九轮虚幻日月,远处灵泉奔涌、奇花盛开,宛如一方独立乾坤。
“咳……小金,你说说,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搞?”龙无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灰扑扑的化石,约莫巴掌大,表面布满裂纹,透着股死寂腐朽的气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门道,只能求助般望向正坐在池边开瓶畅饮的小金。
小金咂了一口酒,眯着眼想了想:“嗯……哥哥,你得滴三滴精血上去,再把真元灌进去,直到它‘吃饱’为止。”
“哈?!还要精血?”龙无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三滴精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咱们修真者一身精华凝于精血,三滴下去,少说也得折损十几年修为!你这不是让我割肉喂鹰嘛!”
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咬咬牙,运转心法逼出体内最纯粹的三滴本源精血。只见指尖渗出赤金色血珠,在空中划出弧线,“啪嗒”三声落在化石之上——
刹那间,异变陡生!
原本沉寂如死物的化石猛然震颤起来,表面裂纹中迸射出炽烈红光,如同封印万年的火山即将喷发!一股灼热气浪席卷而出,连九龙戒内的灵气都被点燃,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火纹。
“哥——快输真元!!”小金猛地跳起来,酒瓶子都扔了,小脸涨得通红。
“我知道了!”龙无名来不及多想,双掌贴上化石,催动全身真元疯狂灌入。起初他还挺从容,心想也就一会儿的事儿……结果这一灌,就跟往无底深渊倒水似的——他的真元如同洪水决堤,哗啦啦往外涌,根本收不住!
“我靠!这是吞天兽转世吧?!”他在心里哀嚎。赶忙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吸纳九龙戒中的浓郁灵气,试图边补边供。可吸收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流失的节奏,体内的元婴渐渐黯淡萎靡,脸色也越来越白,到最后几乎摇摇欲坠。
就在他最后一丝真元即将耗尽之际——
“轰!!!”
一声巨响炸裂虚空,那块化石轰然爆开,化作漫天火星四散飞舞。紧接着,一团赤焰腾空而起,悬浮半空,缓缓凝聚成形——
龙头、鹿角、马蹄、牛尾、狼额,通体披覆五彩神鳞,周身燃烧着不灭业火,威压如渊似海……竟是传说中的五神兽之首——麒麟!
龙无名瘫坐在地,喘得像个风箱,声音虚弱得像根快断的弦:“……还好老子命硬。不然今天就得栽在这破石头手里。下次谁再让我炼化来路不明的东西,我跟他姓。”
这时小金才发觉不对劲,丢下酒瓶冲过来:“哥哥!你怎么了?!”
龙无名摆摆手,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差点把命搭进去。”顿了顿,又苦笑,“你说你,早不说清楚要这么多能量,害我差点成了‘干尸一号’。”
小金低头抠脚,满脸愧疚:“都怪我……要是我不贪便宜在黑市淘这块‘古化石’,也不会让你遭这份罪……对不起啊,哥哥……”
“傻小子,别自责。”龙无名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你看那边——”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灵泉池畔。
只见烟霞袅袅之间,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正赤着脚丫坐在草地上,穿着一身素白小裙,乌黑长发垂至腰际,一双眸子清澈如露,正捧着个小酒杯和小金有说有笑,眉眼弯弯,天真烂漫。
“她……是从化石里出来的?”龙无名瞳孔一缩,神识悄然探出。
“对呀!”小金兴奋地蹦起来,“那块化石炸开后,先跳出个火焰麒麟虚影,它朝我点了下头,然后就把这小姑娘‘吐’出来了!她说她叫‘曦儿’,是远古时代被封印的灵魂碎片,靠着麒麟神火护住一线灵识,一直等到有人用精血唤醒……”
麒麟刚一出世,小爪子还在泥里扑腾呢,就四下张望,一副“这地盘归我管”的架势。毕竟是天生的神兽王者,骨子里那股傲气挡都挡不住,转头就冲小金昂首挺胸、“嗷呜”几声,活像个刚放学的小霸王在校门口挑衅高年级学生。
结果——踢到铁板了。
小金是谁?那可是九爪金龙转世,战斗力爆表不说,平日里连雷劫都拿来当背景音乐听的主儿!见这毛茸茸的小麒麟居然敢朝自己叫板,二话不说当场变身本体,龙尾一甩、龙吟一震,直接把麒麟从地上掀了个跟头,再来一套“空中翻滚+爪下留情”组合技,揍得它满地找牙,嗷嗷求饶。
这一顿教训下来,麒麟立马乖得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不仅收敛了戾气,竟然还“啪”地一下化出了人形——变成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穿着一身若隐若现的霞光小裙裳,看得小金一愣:“哎哟我去?这……这是妹子?”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干架的对象,转眼就成了个软萌萌的小妹妹,小金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耳朵尖都红了,连忙收起龙威,换上一副“我是你亲哥”的温柔脸,牵起小姑娘的手就往池塘边带:“来来来,妹妹别怕,哥哥带你玩水去!顺便给你讲讲你是怎么被我发现的传奇经历。”
然后他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史诗级叙述”:那天他在古玩市场瞎逛,一眼瞅见块灰扑扑的石头,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不简单”,于是死缠烂打让龙无名掏钱买下;后来孵化时差点炸了半个院子,龙无名差点走火入魔……说到动情处,小金眼眶微湿,语气哽咽,简直能去拍纪录片拿奖。
而烟儿呢?听得眼泪哗哗往下掉,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完全被这位“救命恩人+发掘者+故事王”小金哥哥给整破防了。
这时候龙无名正好走过来,听完全过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所以……我花重金买回来的‘化石’,居然是麒麟沉睡所化的?!”他仰天长叹,“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别人修仙千年遇不到一个神兽,我家里倒好,酒窖还没修完,神兽先凑成一桌麻将了!”
他蹲下身,尽量笑得慈祥些:“丫头,以后你就叫我哥哥吧。你有名字吗?”
小姑娘缩在角落,怯生生摇头,声音细如蚊呐:“我……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全都糊住了……”说着又要哭。
“别哭别哭!”龙无名赶紧打圆场,“那这样,哥哥给你取个名字,叫‘烟儿’,好不好?像晨雾里的轻烟,又灵又俏。”
“烟儿……”小姑娘低声念了一遍,忽然眼睛亮了,嘴角一点点翘起来,“嗯!我叫烟儿!谢谢哥哥!”说完蹭地窜过来,直接爬上龙无名大腿,抱着胳膊赖着不走,黏人得不行。
没过两秒,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小金:“小金哥哥~我还想喝刚才那个甜甜的东西……”
小金嘿嘿一笑,满脸写着“你懂的”,扬手变出个空茅台瓶子,在阳光下一晃,瓶底还挂着点金色酒液。
龙无名:“……等等,你说的是那个‘甜水’?!那是五十三度飞天茅台!!!”
小金耸肩摊手:“哥,你太保守了。人家烟儿是纯火属性神兽,酒精对她来说就跟糖水似的,助燃又提神,比丹药还好使。再说了——”他贼兮兮地压低嗓音,“你不觉得她喝完之后灵气都稳了吗?”
“哥哥……我也想喝……”烟儿立马开启撒娇模式,脑袋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龙无名败下阵来,捂脸哀叹:“完了完了,我家这是开酒坊还是修仙门派?一个个全成了酒腻子!”但终究扛不住两个小祖宗的眼神攻势,咬牙从储物戒里掏出两箱二十四瓶装茅台往地上一放:“行吧行吧!每天三瓶上限!多了没有!谁敢偷喝,我就把你们俩一起冻进玄冰窟!”
“哦耶!!!”小金一把搂住烟儿,两人蹦跳着击掌庆祝,活像中了彩票,“妹妹牛哇!第一次撒娇就拿下两箱口粮,未来可期啊!”
远处夕阳洒落,池水泛金,两个小身影在晚风中笑闹成一团。而龙无名坐在石凳上,望着这一幕,无奈摇头,却又忍不住笑了——
这日子,乱是乱了点,可真热闹,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