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前辈和两位兄弟不嫌弃,不如过来我这儿坐坐?喝口薄酒,聊个痛快!”龙无名话音刚落,手轻轻一挥,桌面上“唰”地一声冒出了十几瓶金灿灿的茅台,瓶身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像是自带仙气。他笑着起身,眼神诚恳地朝那老者和两名年轻弟子一邀。
“哎哟,这哪能嫌弃呢?简直是求之不得!”老者嘴上说得客气,人却比谁都快——原地一个虚晃,下一秒已经稳稳坐在了龙无名对面,顺手抄起一瓶茅台左瞧右看,眉头皱得像条毛毛虫:“这……怎么开?这瓶子封得跟法宝似的。”说着还偷偷瞄了眼张飞,眼神里全是求助信号。
“多谢兄台盛情,在下与师弟这就叨扰了。”那两个出窍期的年轻人对视一眼,原本还有点犹豫,但见龙无名态度真诚,也就爽快应下,坐了下来。
“前辈别急,我来!”陈亮眼疾手快,立马凑上前去,一边熟练地拧开瓶盖,一边笑嘻嘻道:“您刚才那一手虚空挪移,简直帅到炸裂!晚辈看得心服口服啊!”马屁拍得又准又滑,堪称艺术。
“嘶——好酒!真是绝了!”老者刚抿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整个人往后一仰,仿佛灵魂都被这口酒勾上了九重天,“什么修真界三大名酿?呸!都是浮云!这玩意儿才是人间至味!”
龙无名端起酒杯,正色道:“方才多亏前辈出手解围,在下感激不尽。”说着拱手一礼,姿态恭敬。
“得了吧你,”老者摆摆手,一脸不屑,“要不是我看你不顺眼想捣乱,我能插手?再说了,你装什么深沉,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我?”说完自顾自又倒了一杯,哼起了小曲儿,脚还不自觉打着节拍,哪还有半点高人风范?活脱脱一个偷喝儿孙藏酒的老顽童。
旁边王平和石时听得直愣神——他们原本以为龙无名一行顶多出窍期修为,结果这老前辈不仅主动搭话,还一副熟络模样?难不成……这群人水太深?
“在下龙无名,今日有幸结识三位,实乃三生有幸。”龙无名也不扭捏,直接自我介绍。
酒桌上的交情,向来是杯盏之间见真章。没过多久,大家就熟得像是认识了几百年。那两位五行宗的师兄弟,年长些的叫王平,憨厚稳重;年少的那个叫石时,机灵中带点羞涩,两人来自偏远星域的五行宗,这次出来历练,没想到撞上了这场“酒缘”。
“喂,老家伙,你到底叫啥名字啊?”龙无名故意拖长音调,一脸坏笑。之前问了好几遍,这老头死活不说,现在只能用激将法了。
“噗——”老者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瞪着他,“你叫我啥?老家伙?嗯?”
“你不报名字,难道让我喊你爷爷?”龙无名耸肩,“总不能叫你小可爱吧?”
“哈哈哈!”老者愣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拍着桌子直跺脚,“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行,从今往后你就叫我‘老家伙’,我嘛,管你叫‘小家伙’,咱俩扯平!”
气氛一下子轻松到了极点。
“说真的,小家伙,你这酒哪儿来的?”老者捧着酒瓶,满脸好奇,“我走南闯北,踏过三百六十颗星辰,愣是没见过这种香醇绵长的佳酿,连仙界的‘玉露琼浆’都比不上!”
“告诉你你也去不了,路太远,飞船票我都买不起。”龙无名咧嘴一笑,“有酒喝就不错了,还挑产地?”
“那不行!”老者一拍大腿,“从今天起,我就赖上你了!你每天供我三瓶酒,我给你当保镖,怎么样?打怪护航、揍人灭门,随叫随到!”
“哈?”龙无名故作惊讶,“你还挺会做生意?一天三瓶?不行不行,最多两瓶!我库存也不富裕啊!”
“两瓶?你会害死我的!”老者夸张地捂住胸口,演技浮夸,“三天不喝就得走火入魔!最低三瓶!少一瓶都不干!你看我站这儿,整个区域灵气都稳了三分,这不是白给的好处吗?”
“成交!”龙无名立刻点头,心里乐开了花:**三瓶茅台换一个疑似渡劫期以上的超级大佬当跟班?这买卖稳赚不赔!**
张飞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们老大啥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为了几瓶酒跟人讨价还价,跟菜市场砍价的大爷似的……可转念一想,刚才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绝对是顶尖高手无疑。卧槽,牛啊!几瓶白酒换来一个活体护山大阵!
而陈亮呢,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我后备箱还藏着一整箱茅台……要不要拿去忽悠老头传我两招秘术?炼丹?御剑?哪怕教我怎么把酒喝出仙气也好啊!嘿嘿嘿……
他这边美滋滋地幻想着,殊不知老者早就把他看透了——表面喝酒聊天,实则一直在观察龙无名:这小子功法诡异,气息流转不像任何已知流派,更离谱的是他手指上那枚储物戒,连自己都看不出品阶!别说元婴期,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也不可能拥有这种级别的空间宝物……
“啧,有趣,太有趣了。”老者心中暗笑,“跟着这小家伙,怕是不止能喝到好酒,还能撞上一场天大的机缘。”
他转头看向王平二人,忽然问道:“你们那个姓三绝的太师叔,过得还好吧?”
“啊?”王平吓一跳,连忙起身,“您……您认识我们太师叔?他老人家两年前已经飞升仙界了!”
“哦?三绝那小子也飞了?”老者眯起眼,悠悠叹道,“八百年前见他时,还是个刚突破出窍期的小菜鸟,整天嚷着要挑战宗门长老……时间真快啊,一眨眼,连徒弟的徒弟都该叫他祖师爷喽。”
“五行宗弟子,拜见天问前辈,方才无礼之处,还请海涵。”王平和石时几乎是弹射起身,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动作干脆利落,却掩不住一丝紧张。
谁知那白发苍苍、眯着眼睛的老头儿只是轻轻一挥手,仿佛拂去几粒尘埃,一股无形气劲便把两人按回座位上,连椅子都没离地半寸。“罢了罢了,三绝那小子就爱装模作样,如今连徒弟也学他那一套虚礼?我老人家最烦这些花架子,坐下说话,再拜我就把你俩丢进炼丹炉里当柴烧。”
他语气随意得像在唠家常,可那股子威压却如山海般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
龙无名眨了眨眼,忍不住凑上前,歪着头打量这老头:“喂,老家伙,你很拽啊?难道你很有名?”
天问闻言轻笑一声,端起酒杯慢悠悠抿了一口,眼神飘向远处的云霞,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什么久远的画面:“我?呵呵……不过是一些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修真界何其广阔,高手如星河洒落,我这点微末道行,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活得久了些,记性差了,名字倒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你不说是吧?”龙无名撇嘴,“那王兄,你来告诉我,这位‘传说中’的老前辈到底牛在哪?”
王平正想开口,却听天问摆了摆手,懒洋洋道:“算了,省得这小猴崽子一会儿又来缠我。你说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这话一出,连一直冷着脸的张飞都竖起了耳朵。
于是,王平清了清嗓子,目光微凝,缓缓道出那段几乎被岁月掩埋的往事——
原来,天问并非普通散仙,而是龙族长老,七劫散仙之尊。而龙族,在整个修真界,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禁忌存在。他们不争地盘、不揽权势,却无人敢惹。不是因为他们张扬跋扈,而是因为他们太团结、太强大。一旦招惹龙族,等于同时与数百位顶尖强者为敌——哪怕你是大宗门掌门,或是魔道巨擘,也扛不住一条龙族成员的怒火。
更可怕的是,传说龙族族长早已突破桎梏,踏入大罗金仙之境,隐居于星域深处的秘境星球,专修大道,不理尘世纷争。而龙族子弟,个个天赋异禀,血脉觉醒后翻江倒海、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
但真正让天问这个名字响彻九天十地的,是一场震动整个修真界的“仙器之争”。
当年,一颗偏远星球地脉崩裂,出土一柄上品仙器——“玄穹刃”。消息一经传出,各大宗门、魔道世家、隐世散修纷纷出动,短短数日,整颗星球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为了抢夺仙器,昔日盟友反目成仇,正邪联手又瞬间翻脸。飞剑破空、法宝乱舞,血染苍穹。三天三夜的大战,打得星辰黯淡,山河倾覆,半个星球化作焦土,凡人城池尽数湮灭,尸骨成山,怨气冲天。
到最后,连那些本该避世潜修的七劫散仙都坐不住了。修真界六位七劫散仙齐出,魔道一方也来了六位七劫散魔,十二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对峙于废墟之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所有人僵持不下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无声无息,仿佛自虚空踏步而来。
那人一身青袍,背负双手,径直走向悬浮在空中的玄穹刃。
“找死!”十二人同时出手!
刹那间,雷火交织、空间撕裂,十二道足以毁灭星辰的攻击轰向那道身影。可诡异的是——那人连脚步都没停,抬手一挥,所有攻击竟如泡沫般炸裂消散。下一瞬,他指尖轻点,仙器收入袖中,转身一拳轰出,拳意横扫千军,竟将十二位七劫强者的气势尽数压垮!
全场死寂。
良久,为首的散仙才颤声喝问:“你……究竟是谁?!竟敢插手我等之争!”
那人仰天一笑,声震寰宇:“吾乃龙族长老,天问是也。你们为了一件外物,毁山河、屠生灵,造下无边杀孽,可曾有过一丝悔意?若真有胆量,不如来战我!”
话音未落,他右手一扬,真元灌注仙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柄令无数人疯狂争夺的上品仙器,竟在他手中如琉璃般碎成齑粉!
众人目瞪口呆。
有人怒吼:“你既不屑此物,为何还要夺取?!”
天问冷笑:“若我不取,你们便会继续厮杀,直到这颗星球彻底化为死域。现在,它没了,你们的执念也就断了。”
说罢,他抬头望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天地,眼中闪过一抹悲悯,低声道:“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为了一个‘贪’字,毁了多少无辜性命?都走吧,别再来了。”
话毕,身形一闪,原地只剩一道残影,连气息都未曾留下。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带头的散仙望着破碎的大地,终于长叹一声:“是我们错了……走吧。”随即,独自瞬移离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个黯然退场。不过片刻,偌大的战场,只剩下风吹残焰,荒凉如墓。
从此以后,修真界少了一把仙器,却多了一个传说。
而那个名字,也成了无数修士心中不敢轻易提起的忌讳——**天问**。
龙无名听完,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半晌才喃喃道:“所以……您老当年一个人吓退十二个七劫大佬,还把仙器捏爆了?”
天问抿了口酒,眼皮都不抬:“嗯,那天风有点大,吹得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