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无名正和几个老熟人在大厅里闲扯,茶香袅袅,笑声不断。突然他眼角一扫,看见柯管家引着南宫风从回廊那边缓缓走来,立马收了笑意,站起身迎上前去,语气恭敬得像是晚辈见了家庙里的祖宗:“南宫爷爷您也到了?怎么没瞧见红红那小丫头?”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一时间厅内热闹得像过年。南宫风笑呵呵地摆手:“都好都好,你们聊你们的,我这老头子就是来串个门,找福伯唠唠嗑。”说着又转向龙无名,眼角带笑,“刚才在前院碰见你媳妇儿抱着天麟,那孩子真是招人疼,红红一眼就黏上了,非要抢过去抱。我拗不过她,只好把福伯留下当‘保姆’照看着。”
龙无名一听乐了:“嗨,在山庄里还能出什么事?您老就别操这份心了。爷爷和李老爷子正在后花园赏花下棋呢,我带您过去?”
“免了免了!”南宫风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几分调侃,“我又不是头一回来,难不成还怕迷路?你忙你的,我自个儿溜达过去。”说完背着手,慢悠悠朝后花园走去,背影透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劲儿。
中午开饭那阵子,简直是一场“家族盛宴”。龙云一家三口也赶回来了,加上各方亲朋,整整坐满了一大圆桌,热气腾腾,酒香扑鼻。龙霸天更是豪气冲天,直接从龙无名手里顺走了好几箱茅台,说是要“招待贵客”,结果自己先开了两瓶,跟老兄弟们喝得面红耳赤。
最抢镜的还得是南宫红——这小姑娘现在完全被龙天麟迷住了,抱着不肯撒手,连饭都不想吃,嚷嚷着要带小天麟去爬树掏鸟窝。还是南宫风一个眼神甩过去,威严如山,这才吓得她乖乖坐回位置上。
龙无名看在眼里,笑着打圆场:“红红啊,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劲儿陪你天麟弟弟玩。等会儿让你嫂子带你去后山摘野草莓,还能放风筝,好不好?”说着还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
南宫红立刻心领神会,马上拍桌子喊:“吃饭!吃饭!红红饿扁啦!”拿起筷子一阵猛夹,活像三天没吃过饭的小土匪。这一幕逗得满桌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子更热闹了。
酒足饭饱后,女人堆里林鹃带头,一把抱起天麟就往龙无名的小楼跑,说是“姐妹聚会,男人免进”。男人们则自动分流:老一辈晃悠悠去了后花园凉亭,泡茶吹牛谈天下;年轻一代围成一圈,聊车聊女人聊谁家儿子最能打。
第二天一大早,龙天山庄彻底炸了锅。
龙无名亲自守在大门外迎宾,杨文、陈亮一帮兄弟也在边上打下手。整条通往山庄的山路仿佛变成了“顶级车牌展览会”——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排着队往里开,车牌一个比一个离谱,什么“京A”、“沪c”,看得路上执勤的民警直发懵。
一开始他们还正经敬礼查证,结果后来车太多,干脆形成条件反射:只要看见豪车过来,抬手就是一记标准军礼,连眼皮都懒得抬——不用问,肯定是大佬驾到!
更绝的是军牌车一辆接一辆进山。有个新来的民警不信邪,拦下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红旗想例行检查,结果车门一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嗖”地跳下来,枪口直接顶到他脑门上!吓得这哥们差点当场表演“原地失禁”。还好对方只是亮了证件——嚯!车内坐着的正是某位隐退多年但依旧跺一脚大地震的“首长级”人物。
这边龙无名脸上的笑容已经持续了快三个小时,肌肉都快抽筋了。但他还得撑着,一个个重量级人物登门,寒暄、握手、互捧,一套流程走下来比练功还累。
今天山庄摆了一百多桌宴席,厨房里烟火星飞,全是龙霸天从京城挖来的顶级大厨,据说连国宴主厨都被请来了三位。搞得城里几家五星级酒店直接关门歇业——厨师全被高价“绑架”到这儿来了!
正午时分,门外一声高喊响起:“魔门少主驾到——”
人群微微骚动。只见恨无一身玄色长袍,王管家紧随其后,缓步而来。龙无名赶紧迎上去,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恨无接过王管家递来的紫檀木盒,双手奉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龙兄笑纳。”
龙无名接过,随手递给旁边的柯管家,笑道:“你能来就是最大的礼,何必破费?里面请,咱们回头再叙。”
恨无点头,也不多留,带着人径直入内。
可没过两秒,柯管家悄悄捅了捅龙无名,压低声音:“少爷……您看看这礼。”
龙无名回头一看,盒中静静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白莲花——千年雪莲!而且是极品中的极品,通体泛着淡淡灵光,药香隐隐。
他心头一震。据他所知,整个魔门仅存三株,上次恨无闭关突破时用掉一株,只剩两株镇派之宝。如今竟将其中一株拿来送礼,这哪是贺喜?这是拿命在还人情啊!
原来,这是恨无在报答他此前赠予“九转还魂丹”的恩情。
龙无名沉默片刻,随即一笑,轻轻挥手:“柯爷爷,收好吧,待会交给爷爷处理。”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收的不是稀世珍宝,而是街边一把瓜子。
在他眼里,这种级别的宝贝,确实也就图个心意罢了。
晌午过后,宾客基本到齐。外门弟子匆匆进来,在龙霸天耳边低语几句便退下。龙霸天脸色微凝,随即笑着和几位老友告辞,走到龙无名面前沉声道:“带上你老婆孩子,跟我出去迎一位客人。”
龙无名眼神一闪,已然明白——那位,终于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然,低声吩咐下人:“去,把少奶奶和小少爷抱来。”
不多时,李梅抱着熟睡的天麟走出大厅,神色平静。她没多问,因为她知道,丈夫从不做无谓之举。既然说是“贵客”,那就一定是能让天地变色的人物。
一行人跟着龙霸天来到山庄正门。
远处,三辆墨黑色红旗轿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回响。车队停下,第二、第三辆车门迅速打开,数名身着黑衣的警卫如猎豹般跃出,动作迅捷而无声,瞬间控制四周制高点,目光如鹰隼扫视全场。胡天笑眯眯地走近龙霸天,一拍他肩膀:“老龙啊,听说今天是你家小祖宗满月,我这老头子哪能不来凑个热闹?来讨杯酒喝,沾点喜气,没给你添麻烦吧?”
龙霸天一听,连忙拱手作揖,满脸堆笑:“哎哟我的胡老爷子,您这话可折煞我了!您能大驾光临,那是我们龙家祖坟冒青烟的福分!快请快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引路,恭敬得像个迎宾司仪。
胡天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打住打住,今儿个谁也不许讲排场。咱们都是冲着孩子来的,不是来开大会的。随意点,越自在越好。”
他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略显拘谨的龙无名和李梅身上,慈眉善目地笑了:“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小英雄龙大少爷嘛?怎么,光顾着当爹了,还不赶紧把你媳妇介绍给爷爷认识认识?”
龙无名挠了挠头,憨笑两声,拉着身旁仍有些发愣的李梅:“胡爷爷,这位是我媳妇,叫李梅;怀里这个小家伙,就是咱家刚满月的小魔王——龙天麟。”说完还轻轻扯了扯李梅的衣袖。
李梅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红,连忙屈膝行了个礼,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紧张:“龙家儿媳李梅,见过胡爷爷。”
“哎呀,别这么拘束!”胡天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通透的玉佩,递过去,“我这人向来不带什么贵重东西,但这块玉可是有点年头了——当年一位高僧亲手赠予,说是辟邪纳福、护佑孩童的宝物。今儿就送给咱们的小天麟,愿他将来像他爹一样,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做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李梅一时不敢接,眼神飘向龙无名。龙无名微微点头,嘴角含笑。她这才双手接过,低声道:“谢谢胡爷爷厚爱……”
话音未落,龙无名忽然一笑,望着胡天身后那片空荡荡的空气,朗声道:“王大哥,都到了我家门口了,还藏头露尾的干嘛?出来吧,别吓着客人。”
在场不少人一脸茫然,尤其是李梅,眨巴着眼睛心想:这屋里除了人就是柱子,哪来的‘王大哥’?可下一秒,空气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一道身影缓缓浮现——黑袍猎猎,面容清峻,正是空洞派那位传说中的隐世高手,王奇。
王奇轻笑着拱手:“龙兄弟果然敏锐如初,一年不见,感知更上一层楼了。恭喜喜得贵子啊!”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至于我为啥在这……你也知道,职责所在,护送胡老,顺便蹭顿饭。”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龙无名也笑了,抬手一挥,一枚储物戒光芒微闪,取出两枚丹药:一枚莹白如雪,一枚泛着淡淡金光。
“这颗筑基丹,请王兄代为转交胡爷爷服用。”龙无名语气温和,“我知道他这些年为国操劳,气血亏虚。虽不能逆天改命,但延寿二三十年还是可以的。另一颗固神丹,是送给王兄的谢礼,助你稳固元神,冲击出窍期,望莫推辞。”
王奇瞳孔一缩,随即狂喜——固神丹!那可是连他们门派典籍都列为“千年难求”的顶级灵丹!若真服下,突破瓶颈几乎板上钉钉!
“龙兄弟此恩,王某铭记于心!”他深深一揖,语气难得郑重。
胡天在一旁听得直挑眉,好奇地看向王奇。王奇俯身耳语几句,老头子眼睛顿时亮得像点了灯,猛地看向龙无名,嗓门都颤了:“好孩子……爷爷不跟你客套了,这份情,记心里了。”
气氛正暖,突然一个粗嗓门炸响:“无名啊!别的都不图,上次那瓶‘限量版茅台’你还记得不?我们这群老骨头千里迢迢赶来,一半是为了看娃,另一半可全是为了那口酒啊!”说话的是位军中大佬,胡子拉碴,一脸“你懂的”表情。
全场瞬间安静一秒,紧接着爆发出哄笑声。连一向端庄的李梅都捂嘴偷笑,怀里的小天麟似乎也被逗乐了,“咯咯咯”地拍着小手,口水泡泡都冒出来了。
龙无名无奈摇头,抬手一挥——“唰!”墙角凭空出现二十箱茅台,整整齐齐码成一座小山。
“行行行,酒管够!”他豪气干云,“今天谁喝不尽兴算我输!走的时候每人再拎一箱走,不够再来找我要!”
“好!!”众将军齐声欢呼,差点掀了屋顶。
龙霸天见状,笑着挥手:“你们去外面招呼宾客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于是龙无名、龙云等人乖乖退场,奔赴大厅迎宾。林鹃则牵着李梅,抱着小天麟进了内屋歇息。
这边,龙云悄悄把龙无名拉到一位气质威严的中年男子身边:“这位是东方家族现任家主——东方雄,亲自前来道贺,父亲让我代为致谢。”
龙无名心头一震,立刻肃然行礼:“晚辈龙无名,拜见东方家主!小儿满月,竟劳您亲至,实不敢当!”
东方雄扶起他,笑容温和:“贤侄不必多礼。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伯父。当年我和你父亲情同手足,只可惜萧兄英年早逝……我一直镇守西境,未能相见,今日一见,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
说到动情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这时,东方白上前拱手:“龙兄弟,一年未见,风采更胜往昔!恭喜得子,真是双喜临门!”
而角落里的东方慧冷哼一声,瞥了龙无名一眼,低声嘟囔:“负心汉……”扭头便走,理都不理。
东方白微微一笑,略带歉意地拱了拱手:“龙兄弟别介意啊,我那妹子从小就被家里捧在手心里长大,脾气是有点娇惯了。今儿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我这当哥的先替她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多包涵。”
龙无名一听,脸上立马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嗨,说啥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来来,里面请——柯叔,安排一下。”他朝身旁的柯管家使了个眼色,自己则亲自领着东方雄一行人往内院走去。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龙府雕梁画栋的飞檐上,像是给这座百年世家披上了一层金纱。宾客如流水般陆续抵达,车马络绎不绝。到了傍晚时分,该来的基本都到齐了。四大家族中,东方家主亲临现场,精神矍铄;公孙家因家主卧病在床,只派了少主公孙册代表出席,少年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却也难掩贵气;西门家嘛……自从上次西门剑仁闹出那档子事之后,这次干脆只派了个老管家过来意思意思;杜家也差不多,一个管事拎着礼盒就走个过场。场面看着热闹,背地里谁不知道这是几家在“留一手”?
龙霸天站在主厅门口扫了一圈,见人差不多齐了,一拍大腿:“行了,开席!”随即转头对龙无名夫妇道:“赶紧回房换身行头,带上小家伙,待会儿还得挨桌敬酒呢,可不能塌了咱们龙家的气势。”
“明白!”龙无名应了一声,牵着李梅的手,抱着儿子一路回房。不多时,三人重新亮相——龙无名一身墨黑唐装,手工盘扣一丝不苟,布料是龙家旗下顶级定制工坊“云织阁” exclusive 打造的秘制云锦,光线下流转着暗纹龙影,整个人宛如从古画里走出的侠者,气质出尘又不失威仪。李梅一袭绛红旗袍,高开叉剪裁勾勒曼妙身段,发髻斜插一支翡翠点翠簪,美得让人屏息。小少爷也不含糊,一套迷你版中式短褂配虎头鞋,圆嘟嘟的脸蛋配上那股机灵劲儿,活脱脱一个“小龙人”,惹得围观女宾直呼“太可爱了!”——别看这些衣服没挂名牌logo,市面上你砸钱都买不到,全球限量,每一件都有专属编号,穿出去就是身份的象征。
一家三口刚踏下楼梯,还没迈进大厅,忽然——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枪响撕裂了晚风,火光在府邸外围炸开,像是有人故意点燃了一串鞭炮,但谁都听得出来,那是真枪实弹!
宾客们瞬间哗然,有几位女眷惊叫出声,场面一度混乱。龙无名眼神一凛,脸色骤沉。他低头把孩子交到李梅怀里,声音低却有力:“照顾好儿子。”
话音未落,森木天已从角落起身,带着两名贴身护卫如鬼魅般闪至他身侧,刀不出鞘,杀气已现。紧接着,恨无率领魔门三大长老破空而来,黑袍猎猎,阴风阵阵。杨文、铁九、冷七等旧部也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眼神锐利,战意升腾。
这时,龙霸天也从后堂冲了出来,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龙无名望着漆黑的院墙外,声音冷得像冰:“爷爷,您在这稳住大家,宾客的安全交给你了。”他顿了顿,环视身边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外面这些人……既然敢踩上门来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规矩了。”
他抬脚迈步,一声轻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