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阳光像被筛过一样洒在校园的小道上,斑驳而温柔。龙无名睁眼的那一刻,连闹钟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十几年雷打不动的生物钟,比任何智能设备都精准。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瞥了眼寝室里那三位还在梦里和周公谈人生的老铁:老二陈亮嘴边挂着晶莹的口水轨迹,仿佛在演绎“睡美人之现代版”;老大张伟四仰八叉,鼾声如雷,像是要把天花板震出裂缝;老四则蜷成一只猫,嘴里还嘟囔着“再来一碗螺蛳粉”。
无名嘴角抽了抽,默默穿上运动服,拎起毛巾就出了门。
校园清晨静得像一幅水彩画,微风拂面,带着青草与露水混合的清新气息,深吸一口,整个人都被洗了个透。操场边上,小草刚从夜色中苏醒,绿得发亮,像是偷偷抹了层荧光粉。他活动了下手脚,随即迈开长腿,一圈、两圈……脚步稳健,呼吸均匀,像一头在晨曦中巡猎的年轻猎豹。
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晨练,有慢跑的,有拉伸的,还有几个女生扎着高马尾,一边跳绳一边叽叽喳喳笑成一团。而就在他第五回路过弯道时,意外发生了——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轻呼。一个身影踉跄着摔倒在地,书本散落一地。
“哎靠!”龙无名猛地刹住脚步,心下一紧,赶紧冲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女孩抬起头,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有一张让人一眼难忘的娃娃脸,肌肤如雪,眉眼如画,睫毛微微颤动时像蝴蝶扑扇翅膀。粉唇轻启:“没关系的。”声音清甜得像山涧溪流,听得人心尖一颤。
龙无名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美得不像真人——而是那种美,不张扬,却自带光芒,像是清晨第一缕照进森林的光,干净又温柔。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却发现对方也在悄悄打量他。
身高1米82的龙无名,肩宽腿长,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也挡不住那股子挺拔劲儿。五官端正却不刻板,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扬,有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亲和力。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空气里飘着一丝微妙的电流。
“呃……你好,”龙无名率先回过神,伸出手,“我叫龙无名,福建人,今年大一新生。”
“杜轻舞,上海的,也是新生。”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笑意盈盈,“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可话音未落,她看了眼手表,眼睛一睁:“哎呀!快上课了!”说完拎起书包就小跑离开,背影纤细灵动,像只掠过湖面的白鹭。
龙无名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直到彻底消失在拐角,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寝。
推开门的一刻,三头“睡兽”依旧纹丝不动。他看了看表——离上课只剩半小时。
“兄弟们,起床啦!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他一声怒吼,宛如寺庙晨钟炸响。
刹那间,寝室上演“末日逃生”现场:张伟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撞翻上铺;陈亮抱着枕头滚下床,嘴里喊着“别抢我的鸡腿”;老四直接蹦起来就开始刷牙,牙膏沫挂在嘴角像圣诞老人。
十分钟后,四个狼狈不堪的男生狂奔下楼,在食堂抓了包子豆浆就往教学楼冲。只有陈亮跟龙无名同系,俩人结伴而行,结果一路瞎转悠,绕得像个迷宫里的仓鼠。
“我说老二,”龙无名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知不知道教室在哪?咱们都快把整个校区踩平了!”
陈亮一脸无辜:“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看你走得贼自信,就跟个带路党似的!”
两人相视一眼,冷汗直流——原来都是装的!
正愁着,看见一位戴眼镜、穿格子衫的学长悠悠走过,龙无名赶紧上前:“学长好,请问金融系大一四班怎么走?”
学长停下脚步,上下扫了他们一眼,忽然露出神秘微笑:“你们是新生吧?知道吗,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喜欢给新同学做一次‘入学心理测试’——考验临场应变能力、方向感、沟通技巧……”
龙无名眼皮一跳:“学长,我们只想知道教室在哪。”
“哎,年轻人别急嘛,成长需要过程……”
“啪!”龙无名果断打断,“过程就是我们现在快迟到了。”
学长愣了一下,竟哈哈大笑起来:“行行行,孺子可教!喏,抬头——看见那栋灰蓝色的教学楼没?就在你们正前方。”
两人抬头一看……好家伙,那楼门口赫然挂着“经管学院”四个大字,而他们刚才居然围着它转了三圈!
“……”
“……”
“合着咱俩是导航失灵的智障?”陈亮喃喃道。
两人灰溜溜地上楼,一路东张西望,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金融4班”。推开门的瞬间,全班齐刷刷扭头看来——显然,他们是最后到的。
教室鸦雀无声了一秒,紧接着炸开了锅——
“哇!!这两个是谁?从偶像剧片场逃出来的吗?!”一个女生激动得拍桌。
“帅就算了,怎么还成双出现?这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啊!”男生哀嚎,“既生亮,何生榆?这名字取得太绝情了!”
龙无名尴尬地摸鼻子,陈亮则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可当他目光扫过前排时,心脏猛地一跳——
杜轻舞正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听到动静回头一笑,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龙无名心头一热,低声对陈亮说:“兄弟,这大学生活……好像有点意思了。”
讲台上的叶宾老师年过三十,身形挺拔,眉宇间透着几分沉稳与威严。他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后排那两个姗姗来迟的身影上,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你们两位来得最晚,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话音未落,陈亮已笑着起身,步伐轻快地走上讲台。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嘴角挂着阳光般的笑意,语气轻松而自信:“大家好,我叫陈亮,本市人,今年22岁,性别男,未婚,目前单身,无女友——不过正在积极寻找中!”他故意拖长语调,惹得台下一阵哄笑,尤其是女生们纷纷鼓掌起哄,仿佛他的坦率成了某种青春宣言。
“爱好嘛,”他继续道,“广泛得很——打球、唱歌、看电影、旅行,甚至做饭都行!总之,生活不能太单调。”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引得笑声更甚。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站起。龙无名步履沉稳,神情淡然,仿佛周遭的喧闹与他无关。他走上讲台时,目光平静如湖水,只淡淡一句:“我叫龙无名,福建人,男,21岁。”语毕转身欲下。
“等等!”一个坐在前排的女生忽然举手,声音清脆大胆,“你……有女朋友吗?”
全班瞬间安静,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龙无名微微一顿,侧头回望,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目前没有。”
刹那间,教室像被点燃了一般,女生们低呼声此起彼伏,有人掩嘴惊呼,有人交头接耳:“哇!这也太帅了吧!还是单身!”更有甚者悄悄记下了他的名字。
而班里的男生们则集体投去“哀怨”的目光,仿佛看着两个即将引发风暴的“情敌”。那种夹杂着嫉妒、无奈和隐隐不甘的眼神,让陈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声对龙无名说:“咱俩是不是得罪谁了?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这时,辅导员叶宾轻咳一声,走上前来:“我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姓叶,名宾,负责接下来四年的日常管理和思想引导工作。”他顿了顿,看向两人,“你们可以下去找位置坐了。”
龙无名默默走下讲台,目光在教室里略作环视,最终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位气质清雅的女孩——杜轻舞。她乌发如瀑,眉眼温婉,正低头整理笔记,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龙无名走近,声音低柔却不失礼貌:“你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轻舞抬眸,眼神清澈如泉,轻轻摇头:“没人,你坐吧。”
一句简单的应答,却似春风拂面。龙无名点头致谢,随即坐下。陈亮远远望着这一幕,夸张地扶住胸口,叹道:“哎哟喂!真是见色忘义啊!兄弟之情,在美色面前不堪一击!我的人生不幸莫过于此!”
然而,不只是他,全班几乎所有男生都在用“杀人”的眼神盯着龙无名。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恐怕他已经千疮百孔、尸骨无存。
片刻后,叶宾老师拍了拍手,将众人拉回现实:“接下来我们先进行班委选举,之后统一领取教材和军训服装。”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正式举行开学典礼,随后是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
话音刚落,班级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尤其是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学生,脸上写满了绝望。“一个月?!要命啊!”有人小声嘀咕,“我连八百米跑都喘得像拖拉机,这哪受得了?”
然而选举结果很快揭晓,毫无悬念——杜轻舞以全票当选班长。美貌与气质兼具的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人群中央。紧随其后,王明当选学习委员,陈亮则因口才出众、表现活跃,意外拿下宣传委员一职。
“男生跟我去仓库领书和军训服,女生留在教室。”叶老师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分列。
前往仓库的路上,陈亮一边抱着厚重的课本,一边愁眉苦脸地对龙无名抱怨:“老天爷啊,一个月军训,这不是要把人练成人干吗?我还想保持帅气形象追女神呢!”
龙无名却神色从容,嘴角微扬:“既然逃不掉,不如坦然面对。权当锻炼身体,说不定还能练出点肌肉线条。”
回到教室,物资发放完毕,叶宾做了最后总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调整状态,迎接明天的开学典礼和军训生活。下课!”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教室,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龙无名独自回到寝室,发现室友张飞和李节早已归来,三人正围坐在床边闲聊打趣。
午后时光在谈笑中悄然流逝。直到傍晚,陈亮风风火火地冲进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兄弟们!重大情报!我搞到一份绝密校园资料,要不要听?”
三人立刻围拢过来,满脸期待。
“咱们学校有‘四大美女’和‘四大少’,江湖传闻已久,今日我终于挖到了内幕!”陈亮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第一位,杜轻舞,金融系大一新生,上海人,年方二十,据说是沪上名门杜家的独女。传言谁娶了她,谁就能继承杜家庞大的商业帝国——而这朵金枝玉叶,此刻正坐在你身边当同桌!”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龙无名。
龙无名闻言一怔,目光微闪,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第二位,东方慧,文学系大三,北京人,二十三岁,东方家族长女,背景深厚,文采斐然;第三位,公孙鹃,考古系大三,广州人,同样二十三岁,公孙世家次女,冷艳聪慧;第四位,龙静,历史系大四,北京人,二十四岁,传说中的龙家小姐,武艺高强,嫉恶如仇,京城不少纨绔子弟见她绕道走,连东方慧都与她交情匪浅。”
陈亮说完,转头盯着龙无名,咧嘴一笑:“老三,机会摆在眼前,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要不要试试追杜轻舞?一旦成功,可是人财两得!”
龙无名苦笑摇头:“我和她是同学而已。再说……她是豪门千金,而我只是个孤儿,出身平凡,连家族都没有,何必妄想?”
张飞拍拍他的肩:“别灰心,感情这事,讲究的是缘分和胆识。别说这些了,赶紧说说‘四大少’是谁?”
陈亮收起玩笑神色,语气渐凝重:“第一位,黄天,金融系大四,北京人,黄家长孙,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政商通吃。此人嚣张跋扈,眼下正疯狂追求东方慧,显然是想借东方家军界背景巩固自家政治地位。”
“第二位,公孙剑仁,金融系大三,公孙家族嫡长子,权势滔天,与黄天、杨威结成同盟,在校内外横行无忌。最近……他已经盯上了杜轻舞,准备展开攻势。”
说到这儿,陈亮叹了口气:“唉,又一朵鲜花要落入狼口。估计西门家也想通过联姻,借助杜家在上海的影响力拓展地盘。”
他转向龙无名,认真道:“兄弟,如果你真对她有意思,可得做好准备。公孙剑仁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从不择手段,阴招频出。”
龙无名静静听着,窗外暮色渐浓,晚风吹动窗帘,拂过他的侧脸。良久,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冷静,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我向来信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