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昆仑之巅,寒风如刀,云海翻涌。忽然间,一道身影破开夜雾疾驰而出,衣袂翻飞间划出一道银线,直奔东南方向而去——不是龙无名,还能有谁?
他悬浮半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察觉,指尖轻掐法诀,低语一声:“隐形术,起!”整个人便如融进月光般悄然消失,只余一缕微不可察的灵气波动,像风吹过雪地留下的浅痕。
几分钟后,那道影子已悄然落在Fq市郊外一处荒废的小巷。他收了飞剑,脚步轻缓地踏上熟悉的石板路。街角的老槐树还在,墙上的涂鸦换了新花样,可那份久违的烟火气却让他心头一颤。走着走着,鼻子竟有些发酸——仿佛前生已死,今世重来,这具身体里跳动的,是一颗历经沧海桑田的心。
不知不觉,他已经站在了那间破旧小屋前。门锁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屋内陈设一如当年,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合影:左边是慈祥的爷爷,中间是他年少时青涩的脸。照片下方还多了一副小小的黑白遗像框,旁边摆着两瓶喝空的啤酒和几支香烛。
“这群傻货……”龙无名喃喃一笑,眼眶却瞬间红了。
他没忍住,靠着墙滑坐在地,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们竟当真以为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星光渐淡,他才缓缓起身,抬手一挥,“风来!”一阵清风卷起积尘蛛网,屋子里顿时焕然一新。他躺上那张咯吱作响的小床,闭眼的一瞬,疲惫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梦里,爷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笑着摸他的头:“孩子,路还长,要挺住啊。”
晨光初透,洒在窗棂上。忽然,“哐当”一声大门被推开——
龙无名猛地惊醒,翻身而起,冲出门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书呆子气十足,另一个肌肉结实、寸头利落,正是杨文和李宾!
两人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三秒后,李宾突然大喊:“卧槽!!你还活着?!”
杨文直接跪了:“老天爷,我他妈烧了三百天的纸钱白烧了啊!!”
下一秒,三人抱成一团,嚎啕大哭,像极了小时候在操场边为了一场球赛输赢痛哭的模样。哭完抹脸,又笑,笑着笑着又想哭。
“你们这两个二货,”龙无名揉着通红的眼睛,“我还活着不好吗?”
“好是好!”杨文拍着他肩膀,“就是害我们自责了半年,天天做梦梦见你掉山崖喊救命,我都瘦了十斤!”
李宾也点头:“我家爸妈都快给我安排冥婚了你知道吗!”
龙无名差点呛住,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他心里暖得发烫——这一世,最值得珍藏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不讲道理也要为你流泪的兄弟。
随后,他把坠崖后的经历娓娓道来:如何落入远古秘境,如何觉醒九龙戒,如何修炼通玄功法、踏破生死关……说到御剑飞行、吞吐日月精华时,杨文和李宾听得下巴都要脱臼。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神仙?”李宾颤声问。
“差得远呢。”龙无名笑着摇头,“不过,要是你们想练,我可以教。”
话音未落,两人齐刷刷跪下:“大哥!带我们飞吧!!”
龙无名翻了个白眼:“起来!我又不是传销头子。”说着从九龙戒中取出两本古卷,金纹篆字熠熠生辉。“一本《玄天真经》,清净修心,适合学霸李宾;一本《战神决》,刚猛霸道,正好配体育生杨文。”
“至于基础嘛……”他神秘一笑,“我先给你们筑个基。”
不等反应,手指一点,两道光芒闪过,杨文和李宾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已身处一片灵气氤氲的丹药空间。龙无名递来两颗晶莹剔透的筑基丹:“吃下去,别怕疼,我护着你们。”
二人毫不犹豫吞下。刹那间,体内如岩浆炸裂,筋骨欲焚,惨叫都喊不出来。就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一股清凉如泉的能量自头顶灌入,耳边响起龙无名沉稳的声音:“守住灵台,随我引气归元。”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悠悠转醒,浑身毛孔都在欢呼,每一寸肌肉都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杨文一跃而起,差点撞到天花板:“这……这是什么境界?”
龙无名淡定道:“恭喜,正式迈入辟谷期。你们刚才闭关,花了大概五十多年吧。”
“啥?!五十多年?!”杨文当场跳脚,“我爸妈不得进养老院了?我妹妹都能生娃了!!”
李宾更是脸色煞白:“我家祖坟都该重修三回了……”
龙无名憋着笑看了他们半天,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骗你们的!这里是时间结界,里面五十年,外面才过了一天!”
空气静了一秒。
“靠!!”两人怒吼一声,扑上去就把龙无名按在地上捶:“你个损友!玩这么大?!”
三人滚作一团,在灵气缭绕的空间里笑得喘不上气。打闹许久,终于瘫在地上喘息。杨文望着屋顶,忽然轻声说:“无名,咱们三个虽然没血缘,但比亲兄弟还亲。”
干脆咱们今儿就结个拜,怎么样?”
话音刚落,李宾一拍大腿:“好主意!”龙无名也笑着点头:“行,听老大的。”三人当即就在九龙界上空跪地焚心,对着苍穹朗声立誓——
“我,杨文!”
“我,李宾!”
“我,龙无名!”
今日三人心意相通,结为异姓兄弟!黄天为证,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拜天地,誓言落地有声,连九龙界的云层都仿佛被震开了一道金光缝隙,洒下几缕霞辉,像是老天爷也在点头认可。
起身之后,杨文笑呵呵地道:“来来来,排个座次!”一问年龄,杨文二十三,稳坐大哥宝座;李宾二十二,温润沉稳当仁不让老二;龙无名最小,才二十一,眨眨眼就成了“老三”。
“哎哟喂,这可是大喜事!”杨文一挥手,“走!今天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福世酒店走起,哥请客,敞开了吃!”
福世酒店,fq市地标级五星级豪庭,金碧辉煌不说,关键是——它压根就是杨家的产业。可还没等他们动身,龙无名忽然眉头一皱,鼻子轻轻嗅了嗅,一脸古怪地看着两位新兄弟:“你们……真没闻到啥味儿?”
杨文和李宾对视一眼,随即脸色骤变——低头一看,两人身上黑乎乎、黏答答,像被泥浆裹过似的,还泛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浊之气。
“靠!筑基排毒残留!”龙无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突破境界时体内杂质外排,搞得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一样。
“得,先别去酒店了,形象工程不能崩。”龙无名心念一动,九龙界空间波动一闪,三人已出现在他自家宅院。浴室热水一开,蒸汽腾腾,两位“黑炭兄弟”总算洗尽污秽,焕然一新。
换上干净衣服,杨文掏出钥匙,“哐”一声甩出他那辆墨黑色悍马h1——全城限量版,V8咆哮引擎,开出去能吓哭电瓶车。一脚油门踩到底,三人风驰电掣奔向福世酒店。
路上,杨文早打了电话。刚到门口,酒店经理早已西装笔挺候在红毯边,躬身一笑:“少爷,包厢已备妥,按您的吩咐——‘最高规格’。”
推门而入,包间名为“云顶轩”,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银河。水晶吊灯如星瀑垂落,桌面上银器熠熠生辉。菜单都没看,直接上满十八道招牌菜:鲍参翅肚、松露鹅肝、火焰烧酿辽参……酒是十年陈年花雕,启封瞬间香气扑鼻,醺得人想吟诗。
杨文端起酒杯,目光灼灼:“来,为我们仨——干一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热辣直冲脑门,情谊也跟着沸腾起来。
酒过三巡,杨文放下杯子,正色道:“老三,还有件事。这次咱仨都考上了qh大学,学费的事你别操心,大哥包了。”
龙无名刚要推辞,杨文立马摆手:“别跟我客气。我家除了钱,别的真没啥用处。不像老二家,人脉资源一堆,官场通天。可咱们是兄弟,分那么清干嘛?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帮到你们,我才觉得值。”
这话朴实,却重若千钧。龙无名心头一热,眼底微润,默默点头。
片刻后,他忽然抬头:“老大,你家不是有珠宝连锁店吗?我记得叫‘天玺阁’?”
“对啊,怎么了?”
“吃完饭,陪我去趟你家呗。我有点事想找你爸帮忙——顺便你也跟你爹说说咱结拜的事,让他多个儿子嘛。”
杨文一听,挠头哈哈大笑:“哎哟,还真是!我都忘了汇报组织了!”
饭毕,三人驱车前往杨府。夜色中,龙无名坐在后排,指尖轻敲膝盖,心里盘算着第一次见“干爹”该送点啥体面礼。
闭目凝神,他悄然探手进入九龙界深处,取出一块万年温玉——此玉采自昆仑雪脉地心,温润如脂,内蕴灵气,戴之可调和阴阳、宁神安魄。
心念流转,天火燃起,玉块在他掌中熔炼重塑,化作四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挂件。每尊佛像皆由九九八十一道古阵铭刻其上:驱邪避煞、百病不侵,更能在危急时刻激发护主光罩,硬抗元婴期强者三次全力轰击!
还不止——他又取出四条万年雪蟾丝线,洁白如霜,柔韧胜钢,编织成链,穿珠成饰。为何四条?他心里嘀咕:“三条万一不够呢?多备一条才是老江湖的觉悟。血泪教训告诉咱:做事不怕多一手,就怕临时抓瞎。”
不多时,车停杨府门前。朱门高墙,匾额鎏金,“杨府”二字气势恢宏。
杨文跳下车,扯着嗓子喊:“老头子!我回来了!带兄弟回家认亲啦!”
二楼回廊脚步声响起,杨明开缓步而下——一身藏青唐装,眉宇间威而不厉,望之即知是久居上位之人。见到李宾与龙无名,他笑意温和:“哟,带朋友回来啦?快请进,别拘束,这儿就是你们的家。”
二人连忙鞠躬:“伯父好!”
杨文一把搂住父亲肩膀,咧嘴一笑:“爸,这不是朋友,是我俩结拜兄弟!从今往后,您多了两个儿子!”
杨明开目光扫过二人。李宾气质沉稳,举手投足自带官宦世家的风范;而龙无名……却让他心头微微一震——少年眼神清澈却又深邃如夜空,仿佛藏着星辰运转的秘密,明明站在这里,却又像不在人间。
嘿,瞧这热闹劲儿!杨开明一拍大腿,笑得眼角都挤出皱纹来:“哎哟,太好了!我这是天上掉馅饼,一下多了俩儿子?妙啊,妙极了!”他声音洪亮,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按咱们老祖宗的规矩,这会儿该敬茶认亲啦!”
话音刚落,他就扯着嗓子喊:“簌簌——下来一趟!”
杨文他妈杨簌簌应声从楼上走下来,头发挽了个素净的髻,手里还拿着块抹布,一看这阵仗也乐了:“咋了这是?”
杨开明一把揽过她肩膀,眉飞色舞地说:“咱俩今天升级当爹妈啦!多俩儿子,你看这福气来得多突然!”
杨簌簌一听,愣了两秒,随即噗嗤一笑:“那敢情好啊,家里更热闹了,我喜欢。”
话没说完,李宾和龙无名已整了整衣襟,双膝一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得地板都仿佛震了三下。两人双手捧茶,齐声道:“干爹!干妈!”
“哎——好好好!”杨开明赶紧伸手虚扶,“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说着顺手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黑金卡,一人塞了一张,“一点心意,每人一百万,见面礼,别推辞。密码嘛……六个六,图个吉利。”
两人面面相觑,接吧,怕太贪财;不接吧,又显得生分。正犹豫呢,龙无名灵机一动,从怀里取出一个丝绒小盒,打开一看——两条玉链静静躺着,温润如水,泛着淡淡柔光。他双手奉上:“干爹、干妈,这是我和二哥的一点心意,保平安用的,戴上能驱邪避煞,护体养神。”
李宾在一旁眼神一亮,心里直点头——这兄弟够意思,救场如救火!
杨开明本是商场老狐狸,一眼扫过去就觉不对劲:这玉入手清凉,质地通透,隐隐有灵气流转,绝非凡品。他猛地一怔,脱口而出:“万年温玉?!”声音都抖了。
龙无名微微一笑:“还是干爹识货。”
杨开明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这种宝贝,随便一条拿去拍卖行,都能掀起一场风暴!我听都没见过真的,今天居然见到了实物……唉,真是托你的福,这辈子值了!”
龙无名却不退让,语气诚恳:“干爹,您要是不收,我和二哥心里不安。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孝敬父母天经地义。再说……”他顿了顿,眨眨眼,“我这儿还有几块,真不算稀罕。”
这话听着离谱,但杨开明看着他那坦荡的眼神,竟信了七八分。终于叹了口气,笑着接过:“那……干爹就不客气了。谢谢我这两个好儿子!”
“应该的!应该的!”李宾和龙无名异口同声,笑得比蜜还甜。
还没完呢——龙无名又从袖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通体乳白,边缘泛着淡青光泽,像凝固的月光。“干爹,这块您帮我看看,能不能找个靠谱的渠道卖出去?”
杨开明眉头一皱:“你缺钱跟我说一声就行!干爹虽不是首富,千八百万还是眼皮都不带眨的!何必卖这等宝物?”
龙无名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另有安排。您帮个忙,也算是给我个机会报答您。”
杨开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帮你扬名立万了。正好啊,我家那珠宝店最近沉寂太久,这次借你这块玉,怕是要轰动整个收藏圈喽!”
说罢,立马掏出手机拨号:“老陈,带上林师傅,马上到我家来!有大事!”
不到半小时,一辆黑色奔驰急刹停在门口。车门一开,跳下来个穿着唐装的老头,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路小跑进门就嚷嚷:“老杨!你说的万年温玉在哪儿?别唬我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骗!”
杨开明笑着介绍:“这位是林老爷子,国家一级鉴定师,业内人称‘玉眼金睛’,在我家干了五十多年,看过的奇珍异宝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
林师傅根本没空寒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那块玉,一把抓过来,指尖轻抚表面,整个人瞬间静了下来。片刻后,他喃喃自语:“没错……跟《玉鉴古录》里写的完全一样……千年寒脉,万载凝华……天呐,这真是活化石级别的存在啊!”
他又掏出随身仪器测了一通,手都在抖:“老杨,这玩意儿要是放我们行拍卖,整个华人收藏界都会震动!必须办专场!给我一周时间准备宣传、请专家、做纪录片!”
说完拉着经理就要走,边走边嘀咕:“万一你反悔就糟了,这等宝贝可遇不可求!”
留下屋里三人目瞪口呆,杨开明无奈摊手:“看见没?他一见好东西就这样,跟捡到亲儿子似的。”
转头对李宾和龙无名笑道:“今晚别走了,就在家吃饭!你们先坐着聊会儿,我去书房签几个文件,待会儿咱们一家子好好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