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缓缓铺满山林,一间简陋的木屋中,无名盘膝而坐,呼吸绵长,神识如丝线般悄然蔓延。突然,五公里外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撕裂了夜的宁静——金丹期的真元碰撞,夹杂着刀锋破空的嘶鸣。他眉头一挑,眼中精光一闪,起身的动作干脆利落,脚尖一点窗棂,整个人已如鹰隼般跃出,脚下飞剑应念而出,寒光划破长空,载着他疾驰而去。
临近战场时,他指尖轻点眉心,一道隐匿符纹流转全身,身形顿时融入夜色。藏身树梢,目光一扫,场面便尽收眼底:五个黑衣人呈合围之势,围攻一名同样黑衣蒙面的女子。她背靠断崖,手中长剑染血,脚步微晃,却仍挺直脊梁,像一株在风暴中不肯低头的雪松。
无名神识悄然探出,细细感知——那五人功法诡异,真元运行路线歪斜阴冷,带着异域气息,招式间还掺杂着某种咒言秘术,明显不是中原路数。但实力不容小觑,个个都达到了金丹初期。而那女子,虽处境危急,一身修为竟也稳稳停在金丹中期,剑意凌厉,显然出自名门。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踏前一步,操着一口像是用牙咬出来的汉语,生硬道:“交出东西,留你性命。”语气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见手下迟迟未能拿下目标,那人冷哼一声,怒骂几句听不懂的日语,随即亲自出手。战局瞬间逆转,女子左支右绌,肩头、手臂接连被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黑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
生死一线,她忽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之上。刹那间,剑光暴涨五尺,如霜雪崩裂,剑气冲天而起,整片山林仿佛都在颤抖。她双手结印,眼神决绝——这是拼命的杀招,以心血催动本命飞剑,同归于尽的节奏。
五人脸色大变,首领更是瞳孔猛缩,迅速抽出腰间武士刀,口中念出古老的东瀛咒文,刀锋迎着飞剑狠狠斩出。轰!一声巨响,剑与刀在空中对撞,爆发出刺目的能量涟漪,方圆三百米内的古树尽数化为齑粉,大地龟裂,尘土冲天。
烟尘散去,两人皆受重创。女子跪倒在地,唇角溢血,面色惨白如纸;那首领也好不到哪去,单膝跪地,呕出一大口血,手中的武士刀只剩半截残刃。
也正是这一刻,风掀开了女子脸上的围巾。
无名躲在暗处,目光触及她的面容,心头猛地一震——那一瞬,他竟忘了呼吸。她眉如远山,眸似寒星,肌肤胜雪,哪怕满身伤痕、气息虚弱,也掩不住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仿佛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偏偏又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倔强与锋芒。
他还未回神,那边首领已用日语低吼一句,四名手下立刻会意,提刀围上,刀光映着晨曦,直取女子咽喉。她闭上眼,睫毛轻颤,似已认命。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无名再不迟疑,真元一震,袖袍挥出如龙卷掠地,四把利刃“咔嚓”数声寸寸断裂,四个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进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女子等了许久,却没等到预料中的剧痛,迟疑睁眼——只见一道挺拔身影挡在身前,背影如山,稳得让人心安。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年轻却沉稳的脸:二十一二岁模样,身高近一米八二,五官俊朗分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不张扬,却莫名让人觉得可靠,像是暴雨中突然出现的一把伞。
“小姐,没事吧?”他声音温和,“这些人……为什么追你?”
她怔了怔,低声答:“我叫雪,清云派弟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前辈?”他轻笑摇头,“别这么叫,咱们年纪差不多。叫我无名就行。”
“那……”她略显迟疑,“请问你是哪个门派的师兄?”
“无门无派,一介散修。”他耸耸肩,语气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是个“江湖独行客”,而是今天吃了碗阳春面。
这时,那重伤的首领挣扎站起,目光阴鸷:“既然阁下非要插手我们‘三口一组’的事,总得报个名号吧?让我们回去也好交代。”
无名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夜风吹动他的衣角:“记住——我叫**龙无名**。”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再送你们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话音落下,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他不再看对方一眼,转身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递向雪:“聚元丹,服下吧,我给你护法。”
雪接过丹药,看也没看,直接吞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灵气自丹田升起,迅速游走四肢百骸,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经脉都隐隐拓宽几分——这不仅是疗伤,更是一次小小的修为突破。
她盘膝调息,周身泛起淡淡光晕。而无名就站在她身旁,背对晨曦,像一尊沉默的守夜人。
天边渐露鱼肚白,林间雾气升腾。当雪睁开眼时,体内真元充盈,伤势全无,修为竟隐隐触碰到金丹中期巅峰。她环顾四周,却不见那道身影。
只有地面一行用树枝划出的小字,清晰可见:
看姑娘无大碍,在下先行离开,后会有期。
> ——龙无名留。
远处,Z国龙组的地下基地深藏于群山腹地,金属门无声滑开,冷白色的灯光沿着走廊一路延伸。一名身着黑色战术服的女子快步走入指挥室,发梢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寒意。她站定在一张弧形控制台前,目光沉稳地望向房间中央——那里,一位看似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正半倚在高背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神情淡然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头儿,”女子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这次能脱身,全靠一个年轻人。
你说看不清他的修为?雪,你都金丹期了,至少也快摸到元婴门槛了吧?这种级别的感应力,还能看不出个大概?”组长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
雪却轻轻摇头,眼神有些失焦,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股压迫感中:“组长……如果他真想杀我,我连逃的念头都不该有。那一瞬间的气机锁定,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动不了,也不敢动。他就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可我清楚得很,他一招就能让我灰飞烟灭。”
空气凝固了一瞬。
中年人猛地坐直了身子,瞳孔微缩。元婴期的存在,在当今这灵气稀薄的年代,几乎就是传说。那些人要么躲在深山老林闭死关,要么早就撕裂虚空、渡劫飞升去了修真界,哪还会在红尘里晃荡?更离谱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个散修?没门没派,没人撑腰,凭啥能修炼到这种地步?
他盯着雪,声音压低:“你说他叫龙无名?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去,把他的底细给我挖出来,越详细越好。现在就去。”
“是。”雪转身离开,脚步轻得像片落叶。
而此刻,远在Rb国京都外一处幽暗的日式庭院中,一名黑衣男子正跪伏在榻榻米上,额头紧贴地面。夜风穿过纸门缝隙,吹得烛火摇曳,映出他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当日带人围攻雪的首领。
“你说……你们马上就要拿到硬盘,却被一个年轻人打断?”被称为“三本君”的中年男人端坐上方,声音平静得可怕,“四名中忍当场死亡,你——一名上忍,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嗨!”黑衣人深深叩首,声音发颤,“属下无能!那人出手如雷似电,动作未起,杀意已至。四人连结印都来不及,便已断气……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三本君沉默良久,指尖轻敲桌面,最终叹了口气:“退下吧。这事不全怪你。对方不是寻常高手,恐怕……已经踏足‘非人’之境。传令下去,立刻启动‘鸦眼计划’,我要这个叫龙无名的一切资料——出生记录、学校档案、社交关系、甚至他小学时同桌的名字,统统给我翻出来。下次见面,不惜代价,杀了他。”
“嗨!”黑衣人退下,身影融入黑夜。
与此同时,华夏某秘密基地,龙组总部。
一份泛着淡淡蓝光的加密文件静静躺在组长办公桌上,自动打印完成。纸页上方赫然写着:
**姓名:龙无名**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81年x月x日(具体不详)**
> 自幼为孤儿,由一名拾荒老人抚养长大。性格孤僻但极聪慧,常年霸榜年级第一。2000年,以FJ省高考状元身份考入清大,同年高考结束后于昆仑山脉旅游途中,为救一名坠崖女童跳下“无名崖”,失踪整整两个月,后奇迹生还,但记忆模糊,自称“只记得风”。
>
> 结义兄弟二人:杨文(其父杨开明,掌控省内顶级财团“开明集团”),李宾(其父李文华,Fq市市委书记,家族为本地政坛望族)。值得注意的是,三人结拜当日,天地异象微现,疑似引发隐性灵脉共鸣。
>
> 曾独身前往南宫世家做客七日,期间与南宫老祖密谈一夜,次日南宫家宣布与其建立“友好往来关系”,细节保密。据内部线报,南宫风曾在事后感叹:“此子非池中物,若不死,十年内必搅动风云。”
组长捏着这份资料,反复看了三遍,嘴里喃喃自语:“龙无名……名字像个江湖骗子,可这履历……怎么越看越像一本活生生的‘修真小说主角设定’?”
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起身拨通内线:“帮我订张机票,下午飞YN,头等舱。对,去见南宫风前辈。”
电话挂断,窗外乌云悄然聚拢,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而此时,万里高空之上,一架飞往bJ的航班平稳穿行云层。
龙无名靠窗坐着,耳机里放着一首老歌《海阔天空》,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清澈如少年。他手里握着半块烧饼,是登机前顺手买的,咬一口,还挺香。
他不知道,在地球的几个角落,几双眼睛已经锁定了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随手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竟是某个古老血脉最后的继承人;更不知道,那场坠崖事故背后,藏着一段被封印千年的因果。
但没关系。
风暴来了又如何?
他只是笑了笑,把音量调大了些。
毕竟,风越大,浪越猛,才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