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品烟客
第一幕:祭渊·熔骨焚枷
青铜祭坛如同冰冷的金属地狱。九根巨柱顶端的惨白火焰疯狂摇曳,将无数扭曲的暗金符文投射在青黑色的金属穹顶,如同群魔乱舞。祭坛中央,那巨大的“枷锁之球”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威压,恐怖的吸力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攫住宋青阳,将他一点点拖向那由痛苦人脸构成的毁灭核心!
“呃啊啊——!” 宋青阳嘶声咆哮,皮肤下的淡金命痕光芒被强行剥离、吞噬,融入枷锁之球表面的暗金洪流。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哀鸣,血液在沸腾,灵魂被寸寸撕裂!更让他绝望的是,昏迷的赵铁鹰就躺在不远处,在强大的金衡威压下,气息正飞速消散!
不!不能死在这里! 极致的痛苦和守护的执念,如同两股相反的力量在他濒临崩溃的体内疯狂撕扯!体内那股冰冷的异力彻底失控,如同决堤的冰河,疯狂涌向被吸扯的命痕!但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枷锁之球的吸力更强了!
就在他半个身体即将触及那冰冷绝望的球体表面时—— 轰——!!! 整个青铜祭坛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来自九霄云外的巨锤狠狠砸中! 一股狂暴、冰冷、充满毁灭与刑罚意志的墨紫色能量,如同撕裂空间的陨星,悍然穿透厚重的金属穹顶,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祭坛中央那巨大的“枷锁之球”之上!
是燕七娘隔空引来的“刑”印反噬之力!
滋啦——咔嚓!噗嗤! 无法形容的能量湮灭与结构崩碎声炸响! 墨紫色的刑罚之力如同最恶毒的强酸,狠狠腐蚀、撕裂着枷锁之球表面的暗金符文和人脸浮雕!那些被封禁、作为能量源的痛苦灵魂发出超越极限的尖啸!整个球体剧烈扭曲、膨胀!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墨紫色裂痕!一股混乱、痛苦、充满反噬意味的能量风暴在球体内部疯狂爆发!
嗡——! 九根青铜柱顶的惨白火焰瞬间黯淡、摇曳不定!祭坛的暗金纹路光芒明灭!那恐怖的、针对宋青阳命痕的吸力,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毒蛇,骤然中断!
“噗!” 宋青阳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喷出带着冰碴的血雾!体内失控的异力因吸力中断而瞬间反噬,如同无数冰刀在经脉中乱窜,剧痛让他蜷缩如虾米!
但更让他惊骇的是祭坛上的景象! 那巨大的枷锁之球在墨紫色能量的侵蚀和内部反噬下,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球体表面墨紫裂痕中,竟有赤红滚烫、如同熔岩般的淬魂金汁疯狂喷溅而出!这显然是之前井底熔池崩溃后,顺着某种能量通道或地下暗河倒灌进来的残余!
滚烫的金汁如同岩浆雨,泼洒在冰冷的青铜祭坛上,发出“滋啦”的恐怖声响,腾起刺鼻的白烟!一部分金汁,竟好巧不巧地泼洒在昏迷的赵铁鹰身上,尤其是他那条废掉、烙印干裂的右臂!
滋啦——! 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昏迷中的赵铁鹰身体猛地弓起,发出无意识的痛苦闷哼!那滚烫的金汁仿佛带着某种邪异的活性,竟顺着干裂烙印的缝隙,疯狂钻入他的手臂血肉深处!
“恩公!” 宋青阳目眦欲裂,顾不上自身反噬剧痛,连滚带爬扑过去!代价之门
然而,更恐怖的变化发生了! 赵铁鹰那条被滚烫金汁浇灌、钻入的右臂,干裂的皮肤下,竟猛地爆发出一种混合了暗金、赤红与墨紫的、极其混乱狂暴的光芒!光芒中,烙印深处残存的最后一丝“金衡”本源、侵入的淬魂金汁邪力、以及“刑”印反噬的余威,三者如同仇敌般在他手臂血肉中疯狂冲突、湮灭、甚至…开始强行融合!
他的右臂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发亮,如同烧红的烙铁!肌肉在皮下疯狂蠕动、膨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混乱、痛苦、却又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气息,从他濒死的躯体中,如同沉睡的火山,被这诡异的“熔岩淬骨”强行唤醒!
第二幕:庙墟·血梆惊魂
城隍庙废墟,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骸骨。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未散的血腥、焦糊和熔岩冷却后的铁锈恶臭。
李慕白拄着枯枝,拖着残躯,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左肩和小腿的伤口被粗暴的泥土封堵,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心口命痕的冰冷悸动却异常清晰,如同倒计时的丧钟——子时三刻,近在咫尺!
怀中的命书残卷散发着滚烫的触感,那“子时三刻…骸锁为阶…”的判词如同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他冲进庙院,目光疯狂扫视:古井!那口吞噬了恩公和赵将军的古井!
就在这时—— “嗬…嗬…” 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而压抑的喘息声,从一堆坍塌的瓦砾后传来。
李慕白心脏猛地一跳!他踉跄着绕过瓦砾堆,瞳孔瞬间收缩! 只见浑身浴血、胸口包扎的粗布早已被血浸透的铁脊张,正背靠着半截残破的城隍泥塑基座,艰难地喘息着!他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断裂的半截黝黑“镇煞脊”。而在他不远处的地上,静静躺着那个刻着“默”字的焦黑梆子!
“张…张老!” 李慕白如同见到亲人,声音带着哭腔扑过去。
铁脊张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在李慕白身上,看到他浑身浴血、命痕暴露的惨状,瞳孔猛地一缩。“小…小子…你…” 他声音嘶哑干涩,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口,涌出鲜血,“…那…梆子…”
李慕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那个染血的梆子。陈默!对!陈默!
他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扑过去抓起那冰冷的梆子,紧紧抱在怀里,对着铁脊张嘶声道:“陈默!陈默他…在义庄!他变成了…变成了命傀!他…他…”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他语无伦次。
铁脊张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怒火和深沉的悲痛!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沫,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古井方向:“…井…井下…有…有东西…赵…赵将军…他们…可能…在下面…还…还有…”
他的话未说完—— 嗖!嗖! 两道刻着暗金符文的骨箭,如同索命的毒蛇,撕裂夜色,一支射向李慕白心口,一支射向铁脊张的咽喉!速度更快!更狠!
李慕白亡魂大冒,下意识想躲,但重伤的身体根本来不及! 铁脊张眼中厉色一闪,竟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手中断裂的“镇煞脊”掷出,砸向射向李慕白的骨箭!
铛! 半截铁脊精准砸中箭杆,骨箭歪斜射入旁边瓦砾! 但射向他咽喉的那支箭,已近在咫尺!
噗!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断墙的阴影中扑出,竟用身体挡在了铁脊张身前!
骨箭狠狠贯入那黑影的胸膛!鲜血飙射!
李慕白和铁脊张瞬间呆滞! 月光下,那挡箭的身影缓缓转过身——破烂的仵作皂服,布满暗金咒文的青灰色皮肤,涣散的白翳瞳孔…正是陈默!
他胸口中箭,暗金色的咒文在伤口周围疯狂扭动、试图修复,但骨箭上附带的暗金符文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破坏着修复。他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那双涣散的瞳孔,在剧痛和某种本能驱使下,死死锁定了李慕白怀中紧抱着的、刻有“默”字的焦黑梆子!
梆子上,沾染着李慕白和铁脊张的鲜血,也残留着王老六的气息。
“嗬…呃…” 陈默的喉咙里,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如同生锈齿轮摩擦般的嘶鸣。他覆盖着薄骨甲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梆子。涣散的白翳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属于“陈默”的痛苦、挣扎与茫然,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暗金咒文的狂潮中,艰难地…闪烁了一下。
第三幕:残月·蒲团映血
通往城隍庙的荒僻小路上,夜色浓稠如墨。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一个沉重的、绑缚着人的陈旧蒲团,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艰难前行。
静心小尼姑的僧鞋早已磨破,脚底被碎石硌得鲜血淋漓,每拖动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带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浸透了她的灰色僧衣,顺着苍白的小脸流下,混合着灰尘,留下道道污痕。她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如同拉纤的纤夫,肩膀被粗糙的蒲团边缘磨得通红破皮。
蒲团上,燕七娘依旧昏迷。心口覆盖的金红佛骨粉末光芒已极其微弱,仅剩的粉末正在与墨紫色反噬毒气进行最后的拉锯。那道裂痕边缘,墨紫色的冰晶似乎又有缓慢蔓延的趋势。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灰败。
“师叔…坚持住…城隍庙…快到了…” 静心喘息着,用稚嫩的声音不断低声鼓励着,既是说给师叔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她死死攥着怀中那小布包里的最后一点佛骨粉末,这是最后的希望。
前方,城隍庙残破的轮廓在月色下已隐约可见。庙院内似乎有火光闪动?还有…打斗声?
静心心中一紧,不知是希望还是更大的恐惧。她咬紧牙关,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蒲团拖过一道陡峭的土坎。
噗通! 蒲团重重落地,震动让昏迷的燕七娘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她心口那微弱的金红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覆盖的佛骨粉末又消散了一丝。
静心顾不得自己几乎脱力,慌忙扑到蒲团边,用颤抖的小手打开布包,小心翼翼地将最后那点珍贵的金红粉末,全部敷在燕七娘心口裂痕边缘,墨紫色冰晶蔓延最快的地方。
滋… 微弱的湮灭声响起。金红光芒似乎稳定了一瞬。
就在这时—— “咦?这小尼姑拖的什么宝贝?”一个阴恻恻、带着贪婪的声音,突然从路旁的树影中传来!
两个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出,拦住了去路!他们手中握着淬毒的短匕,目光淫邪地在静心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蒲团上昏迷的燕七娘身上,尤其是在她心口那散发着微弱金红与墨紫光芒的位置!
“嘿嘿,这娘们虽然半死不活,但这身上的光…怕是值钱的宝贝啊!老大肯定喜欢!” 另一个黑衣人舔了舔嘴唇。
静心的小脸瞬间煞白!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她猛地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死死挡在蒲团前,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却一步不退!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尖利的哭喊:“别…别过来!坏人!滚开!”
稚嫩的哭喊在寂静的荒野中显得如此无助。
两个黑衣人相视狞笑,如同盯上猎物的豺狼,一步步逼近。
祭渊熔骨臂初醒,梆血唤魂故友挡,绝路稚子护蒲团。 井底祭坛枷球遭“刑”印重创,熔岩金汁淬炼赵铁鹰残臂,异力融合初显狰狞。庙墟陈默为血梆挡箭,故友意识于咒文狂潮中闪烁微光。荒路静心护师叔,耗尽佛骨粉,却遭凶徒拦路! 赵铁鹰的熔骨臂是福是祸?陈默能否挣脱命傀束缚?静心如何面对两名凶徒?城隍庙内,李慕白与铁脊张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下一章,血火淬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