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桃的“以退为进”作战计划,在她的小本本上被郑重地写了七行大字——
1. 假装不喜欢师傅!
2. 离他三步远!
3. 不许主动抱他!
4. 看见他就打哈欠!
5. 每天夸别的仙君!
6. 把桂花糕分给火蜥蜴!
7. 坚持三天不动摇!
软软在旁边给她举着小旗子加油:“小殿下,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圣火殿里出现了史无前例的诡异场面——
一、三日“冷战”全记录
第一日
卯时,铜铃刚响,离朱端着热好的奶黄包和桂花粥站在寝殿门口。往常小姑娘会像只小炮仗一样冲出来,今天却只探出半颗脑袋,语气客气得像个小宫女:“师傅早,徒儿昨夜参悟心法,不劳您送膳,我自己去膳房。”
说完“砰”地把门合上。
离朱:?
膳房当值的火蜥蜴差点被盼桃的“自力更生”吓哭——小殿下居然自己蒸包子,蒸完还端去跟守门的玄甲天兵分享,一口一个“谢谢哥哥”。
离朱拎着空食盒站在长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盒盖:她什么时候学会“谢谢哥哥”了?
第二日
辰时练火。离朱照例在圣火台前等她。
小姑娘来了,却没穿惯常的粉袄,换了一身素白窄袖练功服,发间只别一根木簪,看上去像个清心寡欲的小道姑。
离朱下意识问:“怎么没戴火鸾羽?”
盼桃恭敬行礼:“回师傅,徒儿觉得华服易扰心神,朴素最宜修炼。”
离朱:???
更过分的是,练火时她站的板板正正,离他足足三步远。往日她总嫌“师傅太高看不见”,非要挤到他眼皮底下,如今倒好,火苗一偏,差点把云台边的桃树燎秃。
离朱伸手想扶她肩膀纠正姿势,小姑娘却往后一缩,认真道:“师傅,男女授受不亲。”
离朱的指尖僵在半空,眉梢头一次出现了迷茫:授受不亲?谁教的她?
第三日
酉时,圣火殿的空气里都飘着点不寻常的甜香——盼桃正坐在廊下,假装专注地给刺包包编小草绳,实则眼角的余光,每隔三息就往南天门的方向瞟一次。软软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酥走过来,悄悄凑到她耳边:“桃桃,‘外援’已经按剧本到御花园了,穿水云蓝袍,很好认。”
盼桃手里的草绳“啪”地断了,她赶紧拍了拍裙摆,装作淡定:“知道了,我这就去‘偶遇’。”可转身时,还是忍不住抓了抓软软的袖子,小声问,“你说师傅真的会去吗?他今天不是说要整理炼丹房的典籍吗?”
“放心!”软软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酥,“我早上给神尊送茶时,特意提了一嘴‘折兰仙君今日要去御花园练剑,听说他新得了柄千年寒铁剑’,神尊当时虽没说话,但我看见他指尖的圣火闪了一下——这事儿稳了!”
盼桃咬着桂花酥,心里的小鼓敲得更响了。她提着石榴红的留仙裙,快步往御花园走,刺包包蹲在她肩头,叼着半块杏仁酥,火刺上沾着的草屑晃来晃去,活像个紧张得直冒冷汗的小跟班。
刚拐进御花园的小径,就见前方的柳树下,立着个穿水云蓝袍的身影。那人手里执一把白骨折扇,扇面上画着几笔写意的兰草,风一吹,袍角翻飞,竟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模样。正是软软请来的“外援”——南天门外出了名的折兰仙君。
折兰早就看见盼桃了,他故意等盼桃走近,才“唰”地展开折扇,笑得比莲池里的并蒂莲还灿烂:“哎呀,这不是圣火殿的盼桃小殿下吗?真是巧了!”他晃了晃扇子,目光落在盼桃发间的赤金簪子上——那是前几日离朱特意给她打的,上面镶着颗小小的圣火珠,阳光下闪着暖光,“听闻小殿下近日火术精进,连神尊都夸你‘星火术’练得好,不知可愿与本君切磋一二?”
盼桃心里咯噔一下——她哪会什么切磋?之前跟离朱练“星火术”,最多也就凝聚出朵巴掌大的火莲花,连烧断根柳枝都费劲。可她想起软软的叮嘱“一定要装得像点,让神尊看出你‘被吸引’”,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忍着没往假山后瞟(她猜师傅肯定躲在那儿),端起营业微笑:“折兰仙君太客气了,您的剑术在神界是出了名的超绝,若能指点我一二,那才是我的荣幸呢!”
折兰心里暗喜——小殿下还是很单纯的嘛,这么随便夸两句就害羞了吗?这也太容易了!正好去跟隔壁的司云仙君炫耀。他收起折扇,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正是他新得的千年寒铁剑:“那咱们点到为止,小殿下尽管用火术攻来,本君不躲。”
盼桃深吸一口气,抬手凝聚出一团小火球——可不知是太紧张,还是火灵气没稳住,火球刚飘到半空,就“噗”地一下变成了颗圆滚滚的“火栗子”,还冒着甜甜的热气,正好落在折兰的剑鞘上。
折兰:“……”
盼桃:“……”
刺包包:“啾啾?”(翻译:这火栗子能吃吗?)
好在折兰反应快,他赶紧用扇子挡了挡,笑着打圆场:“小殿下这火术真特别,竟还带着甜香,是把‘糖炒栗子’的法术融进去了?有意思!”说着,他提起短剑,轻轻往旁边一挥——剑光闪过,竟精准地把那颗“火栗子”劈成了两半,火星子溅在地上,还没落地就变成了细碎的火光。
盼桃趁机调整气息,这次总算凝聚出一朵像样的火莲花。她抬手将火莲花往折兰的方向推去,嘴里认真道:“仙君小心!”
折兰配合地挥剑,剑光与火莲花相撞,“叮”的一声轻响,火星子和剑光交织在一起,竟真有几分“视觉效果极佳”的模样。他一边舞剑,一边还不忘继续“营业”:“小殿下这火莲花练得不错!比上次我见的仙娥练得好多了,若是再加点‘旋火术’,威力还能再涨三成!”
折兰握着千年寒铁剑的手紧了紧,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他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说好的“点到为止”“让小殿下夸两句就完事”,怎么还真跟练上了?
他本以为盼桃只是个娇滴滴的小殿下,火术最多就是摆摆样子,毕竟上次在蟠桃宴上,他可是亲眼看见这小姑娘连个小火苗都控不稳,还差点烧了自己的裙摆。可眼下,盼桃指尖凝聚的火莲花虽不算大,却稳稳当当悬在半空,花瓣上的火星子排列得整整齐齐,连他挥剑时带起的风,都没吹得火莲花晃一下。
“小殿下这火术,确实有几分神尊的风范。”折兰故意放慢剑速,让剑光轻轻擦过火莲花的边缘,火星子溅起时,他还不忘装出“惊艳”的模样,心里却在嘀咕:这哪是“不错”?分明是下过苦功练的!难怪离朱那家伙宝贝得紧,连赤金簪子都亲自给她打,换作是他,有这么个徒弟,也得天天揣在心尖上。
盼桃没听出他话里的敷衍,只当是真心夸赞,又凝聚出两朵小火莲花,一左一右往折兰身边飘去:“仙君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
折兰赶紧挥剑格挡,剑光扫过小火莲花,将它们劈成细碎的火星子,心里却越发觉得亏——早知道盼桃实力这么强,他当初就该跟软软把酬劳谈高点!原本说好了“一包灵石”,现在看来,至少得要两包,还得是顶级的那种,不然都对不起他这挥剑挥得发酸的胳膊。
他偷偷瞟了眼盼桃——小姑娘一脸认真,额角还沁出了点细汗,发间的赤金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圣火珠闪着暖光,衬得她脸蛋红扑扑的,倒真有几分可爱。
“小殿下,要不咱们歇会儿?”折兰故意收了剑,装作累了的模样,“你这火术练得扎实,再练下去,我这老胳膊老腿可要扛不住了。”
盼桃却没听出他的“求饶”,只当是自己练得太投入,让仙君累着了,赶紧收起火术:“哎呀,都怪我太投入了!仙君您没事吧?”
折兰心里哀嚎——投入的是你,累的是我啊!可他还是得挤出笑容:“没事没事,小殿下肯跟我切磋,是我的荣幸。”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把软软骂了八百遍:好你个软软,坑我来当“外援”,回头灵石少一颗都不行!还得让你给我弄点安神茶。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灼热气息——那是离朱的圣火!折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紧转身,就见离朱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手里攥着本古籍可脸上却没了平时的温和,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短剑上,带着点冰冷的意味。
“折兰仙君。”离朱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凉了几分,“本尊的徒弟,就不劳烦仙君指点了。”
折兰赶紧收起短剑,陪着笑:“神尊说笑了,我就是跟小殿下闹着玩的,没真指点……”他心里早就把软软骂了八百遍——什么“只让小殿下夸两句”?这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没看见神尊手里的古籍都捏碎了吗?
离朱没理他,目光径直落在盼桃身上:“桃桃,跟我回去。”
离朱走到盼桃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有点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用力。盼桃能感觉到,师傅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她心里又甜又慌,赶紧小声说:“师傅,我就是跟仙君切磋一下,没耽误修炼……”
“切磋?”离朱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发间的赤金簪子上——刚才折兰盯着这簪子看了好几眼,他都看见了,“你的‘星火术’还没练到能跟人切磋的程度,下次不许再跟别人胡闹。”
这话听着是责备,可盼桃却听出了里面的紧张。她故意低下头,装作委屈的模样:“可是师傅,折兰仙君说我的火莲花练得好……”
“他懂什么。”离朱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你的火莲花,是本君教的,好不好,只有本君说了算。”他转头看向折兰,声音冷了几分,“仙君若是想切磋,本君倒可以陪你练练——正好,本君新练了招‘圣火焚天’,还没试过威力。”
折兰吓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神尊您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折扇都忘了拿,水云蓝的袍角扫过莲池,溅起一串水花,活像只被圣火追着跑的兔子。
看着折兰跑远的背影,离朱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他低头看向盼桃,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以后不许再跟他切磋,他心思不纯。”
师傅好像真的生气了!她赶紧收起手里的小火球,想走过去拉离朱的袖子,却被离朱侧身躲开了。
这一下,盼桃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明明是为了让师傅吃醋,明明心里最在意的是师傅,可师傅不仅不明白,还躲开她的手!她咬着唇,小声说:“师傅,我就是跟仙君学两招……”
“学两招?”离朱眼神冷得像冰,“他教你的,比得上我教你的?还是说,你觉得他比我更懂术法?”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点……”
离朱看着盼桃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的模样,心里的气突然就消了——他刚才太急了,忘了这小桃子的心思总是弯弯绕绕,忘了她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让他更喜欢她。
离朱走上前,伸手轻轻碰了碰盼桃的发顶,声音放得柔了几分:“好了,别委屈了。师傅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盼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点期待:“师傅,你不生气了?”
“不气了。”离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但下次不许再跟折兰那种心思不纯的人来往,想学剑,师傅教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许冷落我。”
盼桃瞬间笑了,她伸手抱住离朱的胳膊,把脸埋进他的袖子里:“师傅,我知道了!我以后只跟你学术法,再也不跟别人切磋了!”
离朱看着她的笑脸,心里那点残留的烦躁彻底消失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圣火珠上——那是他特意为她打的,上面刻着只有他能看懂的圣火印记,代表着“她是他的人”。他心里默默想:以后再也不能让折兰这种人靠近桃桃了,他的小桃子,只能他来护着。
见她嘴角偷偷勾起,眼里还藏着笑意,心里瞬间明白了——这小桃子,又是故意的!
“你故意让折兰来跟你切磋?”离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却很轻,没舍得用力。
盼桃被戳穿了心思,也不装了,她抬起头,抱着离朱的胳膊晃了晃:“师傅,你是不是吃醋了?刚才你捏碎古籍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离朱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别过脸,故意咳嗽了一声:“胡说,我只是觉得折兰的剑术不怎么样,怕他教坏你。”可他握着盼桃手腕的手,却悄悄收紧了,“以后想切磋术法,只能跟师傅来,不许找别人。”
盼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她踮起脚,伸手碰了碰离朱手里的古籍:“师傅,你的书碎了,要不要我帮你粘好呀?我上次跟凡间的书匠学过,粘得可牢了!”
离朱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残留的气早就散了。他把古籍递给她,声音放得柔了几分:“好,不过粘书之前,得先陪师傅练‘星火术’——刚才我看你练的,还有个小技巧没掌握,师傅教你。”
…………
而跑远的折兰,一边往南天门走,一边掏出玉牌给软软发消息:【软软!下次这种事别找我了!离朱那眼神能杀人!还有,酬劳得双倍!不然我就把你请我当外援的事告诉神尊!】
软软收到消息时,正躲在树后偷看盼桃和离朱,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两包就两包,下次再也不找你了!】
折兰看着玉牌上的回复,才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受了惊吓,但酬劳翻倍了,也不算太亏!
二、师傅的“反常”举动
第一天夜里,离朱把软软叫到书房,语气淡淡:“小殿下近日胃口不好?”
软软:“回神尊,小殿下说膳房师傅手艺差,不如守门的天兵烤栗子香。”
离朱沉默片刻,次日辰时,膳房出现了一只鎏金小烤炉,离朱亲自上手,烤得满殿都是栗子焦香。
软软把烤好的黄金栗捧给盼桃。
盼桃一边咽口水一边别过头:“徒儿在辟谷,谢谢师傅。”
离朱:“……”
第二天夜里,离朱路过寝殿,听见盼桃在梦里磨牙:“师傅……桂花糕……”
他抬手,一盒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穿墙而入,稳稳落在小姑娘枕边。
盼桃早上醒来,抱着糕发了半柱香呆,最后狠心把它喂了刺包包。
刺包包幸福到原地爆炸,差点把寝殿点了。
第三天傍晚,折兰仙君刚走,离朱就出现在御花园。他面无表情地把一株并蒂莲连根拔起,带回圣火殿,种在寝殿窗外。
众仙男:圣火之主最近火气好大,连花都不放过!